古城凤凰

　　多灾多难

　　下午2点多，我觉得车的声音不对，当上了一个大坡，我停下来检查，我发现发动机在漏机油，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密封垫烂了，二是发动机外壳穿孔；这两个都是我一时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一旦发动机缺油，几公里就可能毁了车；当时我唯一可以采取的补救方法就是不断往发动机里添加机油；好在离清远只有40多公里，我后备箱里还储备有5瓶机油。就这样每跑5公里我就往发动机里补点油，当清远遥遥在望、庆幸自己的“磨难”终于要结束的时候，车突然没有了动力，发动机在空转，车却纹丝不动；我一下子就瘫软了，自认为是发动机缺机油而磨损，这车算彻底地报废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确切地说是没有信心和勇气下车，对车再进行检查和修理，心里只盘算着赶紧给广州的大儿子打电话，让他赶到清远来接我；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这已经没有动力的车搞到清远去，等着儿子的援手。

　　我所在的位置其实离市区很近，因为路上跑的还有摩的。我就近叫了个摩的，几经讨价还价，以20元的价格成交，由他牵引着我的车，到最近的车铺去。就这样在清远的郊外公里上，上演了这出：由嘉陵50小摩托，用一根皮筋牵引着一台臃肿的风暴太子150大摩托，很不协调地跑在107国道上的怪诞滑稽戏。

　　其实顶多几百米就有一家修车铺，20元的“牵引费”也太贵了点，开摩的自觉“太黑”，停在离车铺还有几个门面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走，我估计他是怕车铺的人骂。我笑着说：“你也太狠了吧，这么宰了人还不服务到家！”他自己觉得理屈，只收了10元钱。

　　车铺的老板在忙其它的活，我一瘸一拐地到旁边的电话超市给儿子打电话，我让他赶快到清远来接我，因为车报废了，我拿的东西太多，当然我脚受伤的事一字没提。

　　打完电话，我看车铺的老板正检查我的车，急得我用左腿单腿跳着过去问他，他说：“小问题，毛毛雨啦！”他的回答让我有点目瞪口呆，怎么会只是“小问题”！他看我吃惊的样子，随手把一根断掉的链子从我车后轮的大轮盘上抽了出来，说道：“链子都断掉了，哪里还有动力吗？”我问他发动机漏油是怎么搞的，他说：“你的链条把发动机磨进去半公分，它还能不漏吗？”我问他怎么办，他还是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好办啦，补补就可以啦。”这会儿我突然觉得这蹩脚的广东“普通话”特别“优美动听”。

　　十多分钟车就搞掂了，也就是接驳链条、用AB胶补一下发动机磨漏的地方，修理费2元。我被感动的有点不知所措。给了老板10元钱，坚决不让找零，完了又单腿蹦着去打电话，告诉儿子在广州别动，车修好了，两小时后广州见。

　　其实我又高兴早了，清远到广州地图路程是80公里，那是说的高速或原来的国道，现在国道在改造、高速不让我走，只有一条“便道”。什么叫“黎明前的黑暗”、什么叫“磨难”，那么这最后几十公里的“便道”让我知道了。

　　怎么来形容这“便道”呢？拿大海里的波浪形容比较贴切，当然不是大浪，是那种中不溜的小浪；路完全是土和石块的混合，高低起伏、尘土飞扬，走在这种路上，车跟摇篮差不多，光扶车把是不行的，两条腿必须离开踏板，支叉在两边，随时准备蹬地维持车的稳定和平衡，因为你不这样，车随时有倾倒的可能。我的右踝腓骨远端实际上头天是骨折了，(几天后的X光片证实了这一点)用一条刚刚骨折了的腿，去承担如此大强度的活动，在42公里的路段，维持了2个多小时，那种痛楚、那种艰难、那种无可奈何只有亲自体验了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一腿骨折、一夜没睡、一天没吃、一次暴胎、数次绝望、日行6百(公里)，这就是05年3月10日我老牛在粤北大山里的经历。儿子抱怨我，但我很自得、很骄傲，自认为当老爸的已经送给他了一份看不见的“礼物”；唯一的遗憾还是邮戳，粤北数百公里的107国道全都绕城而走，荒凄冷僻，哪里去找邮局？到了清远，人的情绪大起大落，邮戳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续征程

　　我原想在广州顶多休整三、四天，可是到了儿子那就身不由己了，他们两夫妻逼着去医院；我心里很清楚，到医院肯定“露馅”，脚定是骨折无疑，我再装、再忍，那脚肿的没有“形”是遮掩不了的。我坚持了三天，实在扭不过他们，只好到医院，X光片清楚地显示：右腓骨远端骨折。

　　这下儿子有的说了：车托运回去，人在广州修养。我接受了一半：休息可以，但不是广州，而是郑州；车不能托运走，只能等我伤好后自己回广州处理。儿子毕竟是“扭”不过老子的。他们只好按我的办。

　　3月14日回郑州，21日去拍X光片，骨折愈合完好；我坚持不住医院、不打石膏，不架拐杖，天天的事情就是：理疗、按摩、吃药、锻炼；20天我就基本好了，4月13日再赴广州，我告诉儿子：18日我要继续“三亚行”。儿子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满打满算才一个来月，绝对不行；您在广州住一段，车托运回郑州。”儿子的话我肯定不会听的，谁让我是老子呢！

　　儿子万般无奈，只好帮我整修车子、购置材料、更换轮胎、准备饮食。4月18日，我再次踏上赴三亚的旅程。

　　湛江邂逅

　　出广州南行要走325国道，路是不错，但有几“多”：车多、人多、城多，还有一多是“收费站”多。摩托车在全国都不收费，独有广东要收费，就连粤北那几乎什么都“废弃”了的107，唯一非但没有废弃、还在非常严格经营的是密密麻麻的收费站。

　　我的车一箱油至少跑400公里，算下来向收费站缴的钱比车耗的油钱都多。在过佛山一个收费站时，我抱怨地对那收费的小姐说：“你们也太精明了，我跑遍了中国，摩托车就你们广东收费。”她看看我，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简单地告诉了她，只见她拿下颚朝另一通道的俩武警指了指，说道：“你问问他们咯。”我看“有门”，忙拐过去，将我的“社会公益”性质说了一番，他俩什么也没说，打开横着的栅栏，让我通过。哈！哈！广东人也蛮通情达理的吗。

　　过佛山、鹤山、开平、恩平、阳江、电白，直到湛江，五百多公里，我没再缴过一分钱，后来返程也是如法炮制，细算下来还真省了不少的开销。

　　在离开恩平不久，从身后风驰电掣般跑过去三台大排量的摩托，每台车都是俩人。时速最少也在120公里以上；我正感叹为这“飑车族”担心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在我前面不远处慢了下来，还回头直看我；当我赶上他们时，他们果然是在等我，后座上的不停向我招手致意；跑了多半天也累了，更寂寞，路上聊一会儿也不错，所以我打手势，让他们在路边停车。

　　我的“邀请”对他们而言是“正中下怀”，大家立刻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们是四男二女，俩不到20的男孩子骑一台车，另外肯定是两对情侣或夫妻，都不到三十岁；这是由湛江飑车到广州玩，早上由广州返回湛江。当他们了解到我的活动，尤其知道我的年龄后，都大声地惊呼起来，那俩女孩子更是夸张地拍手跳脚，连喊了几个“你太伟大了！你太伟大了！”；完了非要我签名，又拿出数码相机一个一个地合影，一时我还真体验了一下当“明星”的感觉。

　　最后他们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我，若在湛江有困难一定找他们。

　　我到湛江已经是下午5点多，二十多年前我来过，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但眼前的湛江真让我赞叹不已，真可谓清新漂亮、婀娜多姿；许多现代而大气的建筑，耸立在椰林之中，开阔舒展，不像有的大都市，建筑是不错，可就是拥挤不堪，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我在来湛江的路上就确定了住宿的计划：找体育系统；因为大城市的体育系统都有自己的招待所或宾馆，我是“自己人”，肯定优惠，没准还可以免费招待。所以到湛江决定一试。

　　在警察的帮助下我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队伍”，还别说，在湛江的体育宾馆我还真就享受了一晚免费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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