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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座城--北京人张小伟的个人汽车史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3日 13:57  青年周末

  一个人,一座城

  北京人张小伟的个人汽车史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 刘迪

  ◎本版插图/许佳春

  我们特别虚构了一个北京人:张小伟。因为“张伟”是北京人中最多的名字,我们在中间加个“小”,让他成为全体北京人的代表。张小伟的使命就是,带我们通过他的个人视角,去理清在今时今日的高潮背后,20年来北京人的汽车记忆。

  1985年的一天,张小伟准时来到出租车公司报到,这是他第一天上班,开的是公司的主力皇冠车。他发动汽车,直奔国际俱乐部去接客人,在他前后跑的除了公家车就是大卡车,那时候的人还不知道“堵车”两个字该怎么写。私家车?那又是什么东西?

  张小伟那天的心情和路况一样好,那一年北京人的月平均工资只有几十元,当出租车司机每月则至少能有400元的收入。“好日子来了。”他这样想着。而更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张小伟后来在机场认识了自己日后的老婆,一个漂亮的空姐。结婚的那天,人们都说,女孩子真有福气,嫁到了好人家。在那个年代里,出租车司机是很多大学生和空姐的首选。

  1988年底,张小伟发现忽然有很多通体刷上黄漆的面包车冒出来,成了竞争对手。老百姓亲切地管它们叫“面的”,“打的”的叫法更是从北京流传到了全国。在汹涌而来的“黄虫”们面前,他开始感觉到出租生涯不是长久之计。

  正好赶上1990年,首届北京车展在国展召开,张小伟去转悠了一下,那时的车展真寒酸,外国车只来了22辆,还都是日本的,外国人根本没想带中国玩。他偶然间结识了一个做汽车进口贸易的广东老板,彼此甚为投缘,过了没多久,张小伟就从车队辞职去给他当了助理兼私人司机。开的是本田雅阁,那时候在北京,打南边来的老板们大多都喜欢这种经济实惠、不事张扬的日本车。

  当时的汽车进口是个金矿,中国人开始有钱了,市场饥渴得像块海绵,国产车却只有桑塔纳、广州标致、切诺基等少数几款可选,于是进口汽车汹涌而来。“只要是带轮子的没有不好卖的”,张小伟到现在都忘不了昔日的好时光。在北京,买车的主要是三资企业和乡镇企业的老板,北京本地人少之又少——他们买得起的,还只有隔壁天津产的面包车。

  1994年,张小伟替老板去机场接一个姓赖的福建富家子弟,他要张小伟到厦门找他玩,说自己家在那儿,有座养着女明星的红楼,顺便可以谈谈生意。生意?张小伟才不想谈,他知道这家人专做走私买卖。90年代初,由于巨大的关税利差,中国沿海地区的汽车走私近乎疯狂,也让张小伟的老板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一天晚上,张小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辞职了。

  辞职后的张小伟干了不少事情,他去东欧倒衣服,跑南方开发廊,回北京带装修队,打拼了几年后,总算成了个算是成功的小老板,有人跟他说,最时髦的叫法应该是“成功人士”。1998年,为了图方便,张小伟给自己买了辆新款的桑塔纳2000开,汽车圈的朋友都跟他说大众的车卖得太贵买得不值,他反驳说国产车就几样可选,还都卖得那么黑,谁能告诉我买哪个能算买得值?于是就没人吭声了。

  日子就这样顺顺当当过了几年,直到2001年11月11日。在这一天,张小伟和全体中国人一年中第三次在电视前欢呼起来:中国入世了!当他又一次把国旗探出窗户用力摇摆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过头来乐呵呵地对老婆说:亲爱的,咱们换车吧,车价终于要降了。

  就像张小伟预料得那样,2002年的北京汽车市场开始井喷。最初进口车因关税下调带来的降价风潮,没过多久就把整个市场卷了进来。买车的人乐了,卖车的人也乐了,不过张小伟的朋友告诉他,眼下市场上最赚钱的不是外国豪华车,反而是那些过去让他们看不上眼的“小破烂”,它们还被起了个绰号,叫“四小天鹅”:夏利、赛欧、派力奥和Polo。没人能想到过去一直只存在于市场专家理论中的“10万元”、“家庭车”市场竟然是一个这么大的盘子,一时间好像全北京的老百姓都在盘算着自己的私车经。

  不过这时候的张小伟可不着急了,“反正汽车这玩意晚买一天就便宜一点。”他倒是有闲心在这一年的8月,去交管局申请开头是“ZXW”的个性车牌,可惜后来没过几天这项新业务就被叫了停,弄得他懊悔了好久怎么没早点动手。

  日子在走,时间在流,一晃就到了2006年。桑塔纳实在是破旧了,张小伟下决心今年换车。可在已经遍布全北京的4S店里转悠完后,他完全挑花了眼。入世5年,全世界的汽车厂家都已经跑到中国来跑马圈地,那些听起来都差不多的凯们、威们、风们、乐们更是让人记得颠三倒四。最后,他决定还是到今年的车展上去遛遛再决定,对几百辆汽车来个直观的对比,要是心血来潮,就在车展上拍板交钱了也说不定。

  终于,张小伟来到了国展的大门口,就在脚迈入大厅的那一刻,他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美好。

(编辑:赵广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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