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虞:中国汽车产业被国际化 非国际化

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执行副会长 张小虞

　　新浪汽车：这回这个主题也是由一个汽车大国到创新强国的转变的这么一个主题。其实大国大家都很好理解，因为我们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一的产量。那您认为作为汽车强国，它的最关键的，比如它的指标是什么？它是不是也是可以量化的这么一个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加入WTO的这些国家都比其它行业要遭遇灭顶之灾，10年以后我们成为世界第一大的汽车大国，那您觉得我们由大到强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政府所扮演的角色和前10年有什么不一样？谢谢！

　　张小虞：总体上来讲，我们还是讲讲官话，整个工业由大变强是十七大，在总书记的报告里面明确提出来的，他当时针对工业的发展提了三个要求，一个是要实现工业化、实现机械化，工业要由大变强。而且当时描述的时间就到2020年，那个时候说过要用差不多15年的时间。现在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这是一个总体上的部署。

　　汽车工业从第八个五年计划开始，就是国家的自主产业，这个地位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越来越牢固。汽车工业作为自主产业，当然要在国家的工业化、信息化，或者工业由一个大国迈向产业强国，起到自主产业的作用，或者叫做带头产业的作用，所以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从这样来讲，中央提出来的由大变强是个整个战略上的部署。

　　第二个我想来讲，从汽车产业本身的发展来讲，已经基本上具备了这样一个，由一个制造大国迈向产业强国的基本条件。

　　第一个条件就是市场的条件，我们有世界上最大的市场，而且这个市场还在发展。

　　第二个，我们有了相当的物质基础，通俗话来讲，我们现在要钱有钱。

　　最后剩下的就是我们有没有自己的技术？或者叫有没有我们的技术队伍？

　　我觉得什么叫做技术？这个技术队伍就是技术，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要做的文章太多了，就是技术创新能不能真正地在10年以后，国家成为创新型国家的时候，汽车产业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创新性的产业，我想这点在座的朋友一定要有信心。汽车工业是这样的，整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已经提出来了这一个战略性的要求。

　　那么有的就问，那你成为强国也没有什么量化的指标？我觉得目前要具体地定量化指标好像还早一点，但是有几个指标大家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是我们要有一个强势的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产业集团；第二个，要有强势的品牌；第三个，要有强势的销售服务系统，包括服务贸易的系统，因为它是一个产业的全能冠军的比赛，不是单项冠军的比赛，不是说我来某一个企业，或者某一个产品我达到了世界的标准，或者达到世界先进的水平，我就是一个先进的产业，所以他是从产业的角度提出来的，虽然不是宏观的，但是起码是一个中观的指标，就是要变强。

　　那么我们正在按照这个目标在走，我想这里要强调一下，我们讲的强势的集团并不是只有整车的生产集团，包括相当一批各具特色的零部件的专业集团也是我们要形成强势集团的基本技术，或者说物质的基础。

　　再一个就是我们的队伍，我们起码有着百万的产业大军。我在这里跟大家讲，因为我们最近连续三年都搞了汽车研究会，大家共同都感觉到一条，汽车产业缺人才，缺人才的表现就是乱挖人才，人才队伍不稳定，都需要。今天你出50万，明天我出60万，今天你100万，我可能可以开出200万的价钱来吸纳人才。这个说明我们现在人才的技术比较灵活，积极的方面这样讲。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我们缺乏人才，缺乏固定的人才队伍。大家如果对汽车行业稍微有一点了解的话，汽车产业的技术开发，或者叫做技术创新，没有十年、八年的比较艰苦的努力，是很难得到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产品，何况我们还要掌握所谓的核心技术。所以我觉得在这个方面，第一要有信心，第一我们要拼命，我们剩下的优势，就是我们还有人才的优势，我们可以有吸纳人才的机制，就像中央，大家注意，一共颁布了三个以中央名义的规划，一个就叫做科技的中长期比较规划，这是2006年颁布的；还有一个规划，人才规划；还有一个规划是教育发展的规划，人才教育和整个科技的发展是推动整个产业发展，包括汽车产业发展里面最最关键核心的三个方面，好吧，我就简单讲这点，大家可以跟踪一下，看看我们的集团怎么做。

　　新浪汽车：昨天有一个峰会讲“十二五”规划的，张相木提出来一个问题，我们这个汽车经过这么几个大的发展，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发展？这个问题值得大家深思。您觉得汽车业下一步的发展，这个道路该怎么走下去？

　　张小虞：我想咱们还是先讲官话，我在机关工作久了，一定要读中央的报告，谈到经济社会发展，总书记讲了“五个化”，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市场化、国际化，我认为这五个方面都完全适合于汽车产业的发展。刚才谈到的一个叫做市场化，一个叫做国际化。信息化刚才讲了，工业化本身我们融合在其中，再一个城镇化，在这“五个化”里面，都为汽车行业未来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比如讲市场化，我的理解，或者我这些年工作的体会，大家这些年都在研究，刚才我见了几个记者，都在问政策退出以后会不会有新的政策？我给他的另外一种思考的回答，如果一个产业它指靠政策来推动和发展，这个产业不具有真正的竞争能力，我们应该在一个更市场化，更国际化的发展中来发展，这个产业才有希望。什么叫更市场化？更多地依靠市场对资源的优化配置来推动产业的发展；第二个叫做更国际化，我这里跟大家讲一个可能不太好听的话，如果我们总结我们过去的合资、合作、引进技术，总结了很多经验，总结了很多好的方面来讲，我们基本上是被国际化，而没有真正做到国际化。人家到我们这儿来国际化，我们下一步要做到的是真正地实现国际化，我们要走出去。我提的不只是走出去，是卖掉车，而是走进去，真正把一个典型的国际化的大产业，或者一个全球化的产业，实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个双赢的话不能只让别人赢，所以我觉得国际化大家要全面深刻地理解，不是被国际化，而是我们真正主动地实现中国汽车产业的国际化，市场化不用讲，信息化大家都看得见摸得着，城镇化中央都有具体的目标，城镇化的步伐是每年不到1%，五年4%，有大量农村的人要变为城镇人口，我们现在都要做这个准备，这也是汽车行业法的希望所在，随着城镇化的步伐越来越多的人要解决交通的问题，越来越多的人要实现交通的便捷。

　　大家注意，在你们看国家颁布的“十二五”规划里面，有两句话，带有文学语言的话，但是讲得十分深刻，但谈到交通运输发展的时候，一个话讲了客运要实现零距离换乘，零距离换城。过去我们城里面提，500米走路能坐到公共汽车算好的，现在提出零距离换乘，这是交通的规划。

　　第二个，实现货运运输的无缝连接。这都是汽车工业，就这两句话对汽车工业提出非常非常高的要求，零极力换乘，老百姓下了高速公路下来，下了火车要回家，怎么回家？坐了轮船，坐了飞机要到家，怎么到家？零距离换乘，它不是讲的某一种交通运输工具，是整个交通运输，客运要做到零距离换乘，货运要做到无缝连接，这两句话大家注意，有点文学语言的形式，但是提出非常非常高的要求，无缝连接。以后的人搬运不了货了，不会出现码头上扛大包的工人了。过去北京的交通，公交提出了500米之内能够换到公交车算好的，500米好长啊，老头、老太太走不了500米，零距离换乘，好吧，这些都是我们整个产业发展的机遇和机会，所以我觉得，咱们的主管部门实际上已经宣布，不再搞一个整体的汽车产业发展规划，但是一直大家期盼着要搞新能源汽车发展规划，从去年就喊，喊到现在快过元旦了。

　　我觉得，规划大家都在期盼，作为企业来讲，作为咱们媒体的朋友来讲，中央讲得很清楚，技术创新，企业是主体，市场导向产学研结合，最终是市场导向，我个人认为没有这个规划，新能源汽车也要发展。当然，如果有一个规划，咱们能得到一些优惠的政策，而不是被国际化的环境中间，汽车工业发展会有更大的希望和更大的机遇。

　　新浪汽车：您刚刚讲市场化的问题，现在这个市场化从国际市场来说，由于合资企业和跨国公司的品牌先入为主，而他们品牌的认知度越来越高，自主品牌市场份额明显下降，最后我们会不会完全被淡出了？

　　张小虞：不会，不会。

　　新浪汽车：为什么不会？

　　张小虞：现在我们所有的自主品牌都在拼命地奋斗，对他们来讲是生死之战，自主品牌的企业从进入市场那一天开始，实际上就在夹缝中间生存，国家给他的空间，市场给他的空间太小了，你说奇瑞也好，包括比亚迪也好，中华也好，福田也好，哪个不是在夹缝中生存，但是短短10年，以轿车为例，所以我们不断在说话，一定要看到希望，咱们就以轿车为例，10年前，我们的所谓自主品牌的轿车几乎等于零，我们轿车产量60万辆的时候，自主品牌，就以当时旧的奥迪那个品牌为例，我们的市场份额2%，短短的10年，我们能够做到，曾经做到或者叫，做到30%的市场份额，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我们又看到我们这个30%，基本上是在跌荡的，在小排量汽车里面的30%。如果维持这个30%是很难维持的，我跟大家举个极端的例子，30年前，丰田为了改变它的市场份额而改变它的市场形象，它研发了雷克萨斯这个车，结果一举成功，才有了丰田在国际汽车工业上面立足的机会。所以我们一方面要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力，一方面对我们自主品牌的企业要有一种信心，他们也在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战略。如果真是都被挤出去了，那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