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2000casper
清早,在酒店三层的窗口,不经意间看到山顶上一片漂亮的寺庙越过层层屋瓦直面而来,也顾不上高原不可剧烈运动的戒律,飞奔下楼去问究竟。原来这就是玉树北部萨迦派的主寺——结古寺。正巧同行的陷儿和尕娃在向前台的藏族小姑娘学习藏语,于是三人一起,即刻出发。
正值五一假期,这里的商家也搞起了各种促销,鞭炮成为吸引客人的首选。你家放完我家接,本算不上太大的结古镇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渲染得热闹非凡。离商业街也就三五公里远的结古寺却依然恪守着另一个世界的沉静。其实山坡并不很高,但对于才上高原不久又是习惯了以车代步的我们,这百十多米的山坡的确也算是个挑战。看看那些健步如飞的婆婆,想想那些顶礼膜拜的信徒,顺着接连成海的经幡不知不觉就到了顶。按藏教的规矩,无论是转经筒、白塔还是进寺庙朝拜参观,都要按顺时针方向,可这山坡上真是条条小路通结古,我们应该从哪里进呢?
正巧一位年轻的喇嘛从我们面前经过,赶忙叫住对我们也有些好奇的他作我们的向导。小喇嘛是才从镇上回来,会说的汉语有限,对能听懂的问题一律都以“就是就是”回答,他用藏语解释的东西我们也完全听不明白,剩下的就是走路。跟着他,在一大片僧房中左拐右转,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小屋前。他比画说要进去放东西,看得出他并没有要请我们参观小屋的意思,看来我们的小向导对这种互不相通的交流也甚为懊恼。于是,我们也不好再为难他,用唯一会说的一句“嘎真切”谢过他,结古寺的寺门就在不远的地方。
刚到寺门,一群小喇嘛正唧唧喳喳提了一些木桶从门里出来。不知为何,其中一个模样本就乖巧的像被老师发现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一看到我脸突然就红了,而我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穿了件与众不同的大红色对襟僧服的小喇嘛。
“这里,”我指着门口一块写着汉字结古寺的碑问到:“你们藏语怎么说啊?能帮我写下来吗?”
“桑洲江措。” 小家伙大方地接过纸和笔很认真地写了起来。
“措?那不是湖水的意思吗?”“那你叫什么名字?”
“桑洲江措。”
“真的?你和这寺院一个名字吗?”
“就是就是。桑洲江措在写字了……”他的小伙伴们紧围在我们周围,可当我刚想给他们照张像时他们却像小雀一样呼地跑开了。接过江措为我写好的名字,我问他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照像,他有些害羞而坚决地说不。正巧一位看上去20多岁看上去像他们师兄的喇嘛路过,也不知那些小孩子用藏语飞快地说了些什么,青年喇嘛满脸笑容地冲我们说:“照吧照吧,我给你照。”桑洲才又被他那群小伙伴们推挤着,十几个人一起在我的相机里留下天真顽皮的笑。
按小喇嘛们的指点,我把帽子和墨镜除下,把鞋放在门外的僧靴架上,踩着滴满酥油的毡垫进了经堂。当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寺里火烛的光亮,浓郁的酥油香气和连绵低回的颂经声就已经充盈了我的耳鼻,瞬间将我吸进了另一个世界。据说寺庙里是禁止拍照的,我却获得了允许拍摄的恩准。独特的法器、高耸的藏经阁、精美的唐卡、神情专注的僧侣,对世俗的人显得格外神秘,可当我真正端起相机对准他们时,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准确记录它们的精致它们所负载的历史和它们所传递的神圣之意。
几十人的齐声颂读形成一种奇妙的和声,虽然完全听不懂经文的内容,但这和声却将随我而来的浮躁之气冲撞得荡然无存。我不由自主地在后排的条凳坐下,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前面一位喇嘛善意地让出半个身子给我看他手里的经书。这才发现尽管自己一直尽力保持着安静,但我的进入还是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自觉打搅了经堂的我满是愧疚。起身的时候看到一位真正的摄影人扛了相当专业的一堆东西走了进来,厚重的户外靴在刚被擦亮的地板上发出极不和谐的声响,但显然他也是获得了喇嘛的许可的。这是一种开放的包容?还是这样完全不容入其中的摄影人才会把佛的本意传播得更远?我悟不透喇嘛的心意了。
终究不是我的世界,就注定了要离开。转身下山离开结古寺,突然想再回头看一看那片用红、白、黑三色条纹装饰的僧房,想再看一看是否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真的会端坐在云里。寺庙的高墙上出现了一个喇嘛的身影,只看那鲜红的僧服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小喇嘛桑洲江措。这一次我没有征询他的意见,用我粗糙的镜头记录下了圣洁而热情的结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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