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调查引发思考

　　为了做到不冤枉一个“好”加油站，也不放过一个“坏”加油站，我们在出发之前作了充分的准备。早就听说有些加油站有很多“高明”的偷油伎俩，有的甚至还能遥控加油机，如果看到“来者不善”(比如说质量监督局的人来突击检查)就把加油机调成标准的，碰到过路的大车就猛宰一把。所以我们虽然有加油站专用的精度达到0.1%的量器，却不能直接拿出来。于是我们还准备了一个普通的油桶，通过对流程的反复操练，最终达到了调查所需的精度。需要指出一点，由于有气温等因素在里面，如果加油量的误差在1%以内(也就是10L的误差小于100 mL)，我们就相信是我们操作导致的合理误差。在此假设下，如果一个加油站的经营者小小地耍些聪明，是不会进入我们的黑名单的。但调查结果显示，就是在这样宽容的条件下，调查结果仍让我们大大地吃惊。

　　我们的调查从北京出发。这里是全国重要的公路枢纽之一，全线开通并且免费的五环路上无时无刻不在奔驰着东北、西北、华北三地转运的物资流，所以我们的第一个样品来自五环路。这是一个新建的中石油自营的加油站，在五环边上树着鲜亮的中石油招牌，带超市，还有建设中的洗车房，看上去很正规。加油完成后我们转移地点进行了测量，结果和第一感觉一致：误差只有几毫升，合格。我们随即进行了采样封存。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北京是个汽车拥有量大、流动量大的城市，加油站多达1 000余家，良莠不齐的现象在所难免。这个加油站合格，不代表北京所有的加油站都可靠，甚至也不能代表整个五环上的加油站都可靠。由于我们此次想得到的是整个华北、华东地区的加油站经营整体状况，所以我们没有耽误，立刻向天津出发了。

　　从京津塘高速下来以后我们就到达了天津外环，这条外环路的作用和北京的环路相仿，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在此地的某加油站我们进行了油量检测，合格。

　　从天津出来，我们继续南下，开上了京沪高速，在河北境内我们又进行了两次油量的检测，检测结果依然合格。穿越山东、江苏，到达上海，一路检测、一路采样，在汽油的量上一直没有出现问题。此时参与此次调查的编辑感到些许欣慰——但愿所有的加油站经营者都是诚实商人。

　　但如果没有作假者，诚实这个词就没有意义了。当我们自312国道进入信阳境内时，一个声势煊赫的加油站(其宣传攻势下文有所讲述)出了问题。经过测量，该加油站给我们加的20L汽油亏量在500 mL以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郑州，在郑州以北黄河大桥南岸的某大型加油站，20L的亏量在1000 mL以上，达到5%。而且旁边的一个加油站犹豫再三以后，拒绝往我们的手提油桶里加油。

　　需要补充的是，出现问题的两处加油站价格分别为3.35元和3.26元，比当时的全国平均价格要低很多。以后一个加油站为例，按照每20L亏欠1L计算(实际亏欠要超过这个数字)，它的实际价格应该是3.43元，跟全国平均价差不多。但在宣传上，该加油站占了很大便宜，这种行为也属于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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