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仍坚持认为,如果1999年“挑战者”投产了,那么,现在10万元以下的越野车、SUV市场一定是非北京吉普莫属,可是当时我们对市场和投资作不恰当的分析和判断,我们放弃了这个市场。但这对我们以后搞自主开发却是一个宝贵的财富
5月23日,在第八届北京科博会“北京吉普‘勇士’战地越野车开发成功”的新闻发布会上,《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见到童志远,并邀他进行专访。在专访开始前,工作人员以一句“北京吉普汽车有限公司副总裁”介绍童志远的身份,这不免给人留下些许遗憾,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北京奔驰”高级执行副总裁。整个采访都围绕北京吉普军车展开,尽管记者多次提及“北京奔驰”项目的问题,童志远却一直未作丝毫解答。
在采访中,童志远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北京吉普发展的历史就是军车的历史”,这给记者留下了至深的印象。“勇士”在军车竞标中胜出
《第一财经日报》:开发“勇士”这款越野车,对北京吉普有哪些特殊意义?
童志远:简单地说,“勇士”对北京吉普的特殊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完成军队下达的任务;二是开启北京汽车自主开发之梦,摸索合资企业自主开发之路;三是促进中国汽车自主发展,促进国际合作。同时,“勇士”也是国内第一个采用符合市场经济和国际惯例的以竞标方式确定的军车装备采购项目。
《第一财经日报》:从“十选二”、“八选二”到“二选一”,北京吉普在“第二代军车”竞标中最终胜出,您能具体谈谈这个过程吗?
童志远:自军队在1999年发出军车项目竞标邀请书后,全国主流的汽车企业(除上汽外)都先后参加了“二代车”的竞标。由“十家淘汰两家”后,真正向中国人民解放军总装备部提交竞标方案的最终有八家,竞争十分激烈。这八家汽车生产企业均在车型性能的七个考核指标方面经历了“八家剩三家”到“三选二”直至比拼到“二选一”的多轮角逐。最终,北京吉普公司凭性能上四项指标领先、两项指标持平、一项指标略逊于对手的综合实力在第二代军车竞标中胜出。2002年9月,中央军委批准了总装备部在北京吉普汽车有限公司正式启动军用越野车项目的研制工作。至此,继我国第一代军车——“BJ212”(BJ2020)系列军车后,北京吉普再次成为独家定点研制和生产的企业。
《第一财经日报》:经过这一过程,北京吉普得到了哪些收获?
童志远:二代军车的竞标,不光是比拼企业开发团队的实力,也是企业发展前景的竞赛。应该说,通过二代军车的竞标,北京吉普产品研发队伍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北京吉普的凝聚力也得到了加强,因为大家意识到肩上的使命和责任。
北京吉普汽车的发展历史,我觉得就是军车的历史,因为北京汽车当年就是靠“BJ212”军车起家的,通过军车不断的发展而得到了发展,进而扩展到不同的车型。军车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一个宝贵的财富,北京吉普要担负起这个使命,不能把传统优势丧失了。
另外,我还想提及的是,“勇士”的研发,充分整合了北京市的科技资源和人才优势。如北京吉普和清华大学合作进行了耐撞性分析,和北京大学共同进行了风洞实验,还在悬挂方面与北京理工大学进行了合作。因此,“勇士”也是北京汽车自主创新工程的成果,换句话说就是把“北京制造”变成“北京创造”。当初放弃“挑战者”是个遗憾
《第一财经日报》:我们知道,北京吉普以前也研发过一个名为“挑战者”的越野车,它现在的命运如何?
童志远:我到北京吉普产品部当经理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抓“挑战者”的研发,当时是1996年的6月份。
合资企业在进行自主开发产品的时候,需要股东双方的理解。当时我们开发第一款产品的时候,他们可能认为我们还不成熟,我们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企业内部出现很多的争论,以致停产。但是,“挑战者”的成果没有荒废掉,比如说Jeep2500的四轮盘式制动器、“勇士”的悬挂设计,都是来自于“挑战者”的技术。
现在,我仍坚持认为,如果1999年“挑战者”投产了,那么,现在10万元以下的越野车、SUV市场一定是非北京吉普莫属,可是当时我们对市场和投资作不恰当的分析和判断,我们放弃了这个市场。但这对我们以后搞自主开发却是一个宝贵的财富。
《第一财经日报》:当年被董事会否决的“挑战者”还会有可能重新出现在市场上吗?
童志远:我想,这款于上世纪末开发的车不会再完全以原来的面貌出现了。虽然它的造型是和著名的保时捷汽车公司合作开发,性能也不错,但在新的市场条件下,在更高的开发能力基础上,我们的产品应该以更高的定位出现。
《第一财经日报》:以前有个观点认为,“合资企业很难搞自主开发或打造自主品牌”。“勇士”的开发似乎打破了这一传统观念。请问,在北京吉普内,“勇士”的研发与其他产品有何不同,外方在其自主研发过程的角色和态度是怎样的?
童志远:“自主开发”,在我看来,必须符合三个“自主”:自主管理、自主设计核心部件和自主决策。
在合资企业里搞自主开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模式,这就意味着必须去探索和创造。首先,要沟通,以市场和用户的需求为基础进行充分沟通。其次,要争论,因为合资双方的利益和观点不一样。谁都想“拿别人的钱来干自己的事”,这就是为何合资企业在过去若干年都是“用中外双方的钱,拿外国品牌的车”。这个争论很正常,且以后还会继续下去。第三,就是要达成共识。如果没有经过这三个回合,合资企业就真的很难搞自主开发或打造自主品牌。北京吉普“先军后民”
《第一财经日报》:北京吉普是否在走“先军后民”的路线?北京吉普何时能研发出一款自主品牌的完全针对民用市场的成功车型?
童志远:的确是这样的路线:“先军后民”。在过去的一个多月,北京吉普一直在做市场调查,探讨如何在现有底盘技术基础上发展民用车。现有两种方案:一条走硬汉路,像“勇士”这样的强悍外型;还有一个方案是流线造型的外观。究竟如何“改头换面”,内部还没有确定下来,目前处在调研阶段。
《第一财经日报》:“勇士”的产权将来是否归属“北京奔驰”?
童志远:“勇士”的产权目前属于合资企业。在“北京吉普”被重组为“北京奔驰”之后,“勇士”的产权将会很自然地转到“北京奔驰”,这是无可争议的。
《第一财经日报》:“勇士”明年投产后的产销计划和价格区间可以透露吗?
童志远:目前我们还未对具体的产销计划和价格区间作出决策,和总装备部方面尚未签署这方面的合同。目前,部队仍在使用的第一代军车还有四五万辆。第二代军车“勇士”并不是用来替代第一代军车,而是将其装备延伸到更高的要求。就“勇士”而言,超过1万辆的销量是最低要求。
《第一财经日报》:我们注意到“勇士”采用的是日产柴油发动机,为什么选用柴油机呢?
童志远:柴油机仅仅是第一步,以后我们会选用汽油机。在研发过程中,适合这款车型的汽油机还没有,所以,我们目前仍处在对汽油机的开发和选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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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志远,1962年11月出生,1987年获得北京工业大学机械设计及制造专业硕士学位,同年进入北京吉普汽车有限公司。历任北京吉普发动机工艺室工程师、发动机厂质量管理经理、发动机工艺科长、公司总调度长、公司产品部经理、公司董事;2000年7月起担任北京吉普有限公司董事、副总裁。(本报记者蒋婷婷发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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