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库 露天泡温泉

　　六库是怒江沿途的第一站。我们抵达时正值当地的阔时节(即我们的春节)，当晚县上有大型文艺演出，大小旅馆均告满员，最后我们只得入住县郊十几公里处的温泉大宾馆。没想到错有错着，反而在那里遇上当地人泡的天然温泉。据说春节期间这里有热闹非凡的澡堂会，届时附近山头的人均赶来扎营泡澡，而且男女老幼均坦然赤裸或半裸共泡。

　　这么天然的温泉当然要泡一回。绕到我们住的宾馆后面，穿过数片蔗地蕉林，再走过一片河滩就到了。对着河一列4个水泥简便浴池，温泉则沿着一条修好水渠潺潺而下。挪开堵在进水道的沙袋，水就哗啦啦地流入浴池。泡过后，拔掉塞在去水口的干草，泡过的水就可以放走，这样的设计虽原始倒也很卫生。那天早上，已有当地人在泡澡，左手有3个精壮男孩在互相搓背，右面是4个妇女在聊天嬉闹。我偷眼看了一下右面的两个年轻妇女，泡着泡着连胸衣也脱了，神态非常自然自在。相比之下我们反显拘谨，我和后来飞来大理会合的女友都只敢穿着长T恤下水。

　　更难忘的是回程的夜泡。那晚当地人都散去了，只有我们两家人，满天的繁星在天空闪烁，怒江在咫尺的眼前汩汩而流，暖热的温泉泡得人身心融合。我时不时埋首水里，想让身心都铭记这一刻。

　　知子罗 “废城”重现生机

　　12月是当地的旱季，怒江处于低水期，但水呈绿玉色，据说颜色此时为最美。夹河的是两岸绵延不断的高山，每一座都深入云霄，浑厚，壮阔。更让我们讶异的是云深之处总隐藏着两三人家，直让我们纳闷这里的傈僳族为何这么喜欢在那么高的地方离群索居，他们又如何生活？

　　直至上了位于群山之巅的知子罗时，我才恍然大悟：天上原来也是人间。从六库到福贡的途中，根据路标指引沿着一条车道宽的山路盘旋而上，每过一个回旋处，脚下的怒江渐小渐渺，最后只犹如一条白玉带镶嵌地面。而眼前云雾缭绕，太阳穿透云层直射下来，照得山体庄严素洁。时见数处房屋，成群的牛羊随着人出没，听到喇叭响才知道懒洋洋地避让。一两土狗闻车声赶来，发力狂追我们这辆会跑的“怪兽”。

　　知子罗原为碧江县和怒江州州府所在地，上世纪80年代时有专家预测知子罗或会被泥石流淹没，怒江州州府撤往六库，知子罗遂为废城。不过知子罗为政府所弃，附近山头的居民却蜂拥搬入，当然专家的预言没有兑现，“废城”也就一直不废。我们到的那天下午，孩子在广场上打篮球，妇女在街上拾撮菜蔬准备过节，生活气息依然浓厚。事实上，若干幢建筑也非常新净，村子原来的招待所正大兴土木，准备改建成一家招待游客的小宾馆。村头，已从知子罗小学退休的李教师家刚盖起了一幢小房子，又在打地基准备再建一幢。他自豪地向我们举起两个指头，“你猜猜建这个房子得花多少钱？20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