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日本丰田汽车中国总代表服部先生的对话

　　核心提示：“十一五”期间，中国装备制造业将缺口180万的蓝领技术队伍。这个数字表明：中国汽车装备制造人才的培养一定要从基础抓起。

　　丰田汽车运用“现地现物”的生产方式，采取企业办学，向社会提供有用人才，并在全球开办了近5000座丰田技术学校，以扩大边学习，边参加社会实践，边参加生产的方式……

　　一 重要的是为社会培养人才

　　9月25日是丰田汽车向中国汽车工业丰田金杯技工培训中心16年中第六期项目竣工的日子。

　　在沈阳，丰田金杯技工学校，丰田汽车中国总代表服部先生感慨万千，因为在16年前，服部先生冒着大雨和没膝盖的泥泞之路，与当时的沈阳市长武迪生共同在沈阳万柳塘文萃路挖下了第一锹土。

　　16年后的今天，已有7700名学生从这座T字形大门走向中国汽车制造之门，其中，也有丰田汽车的竞争对手，一汽大众、华晨宝马、上海大众……

　　问：怎么评价这个项目的意义？

　　服部悦雄：这个学校开始筹建的时候可以追溯到80年代的末期，就是中国经济开放已经10年，当时可以说中国经济开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当时汽车工业规模还是比较小的，我们当时和中国的机械工业部汽车总局，当时的负责人是现在的商务部薄熙来的哥哥薄熙勇，当时我跟他进行了交流，当时丰田和沈阳金杯进行技术合作商务谈判。当时机械工业部的领导建议丰田在培养人才方面能不能做些贡献？

　　后来，劳动部、教育部有关方面研究的结果认为：当时中国的汽车工业，不仅是汽车工业，是机械行业，需要培养一些在企业里面能够起到很大作用的技术工人和技术干部。

　　商量的结果是建立一个丰田模式的技工学校怎么样？当时我们和沈阳金杯有一些接触，在谈合作的项目，辽宁省政府和沈阳市政府金杯的领导也洽谈这个事情。是建在天津建，还是在武汉建，我们认为还是在东北的老工业基地，有相当的基础，所以我们当时和中央的部委以及辽宁省和沈阳市政府有关方面进行了确定，在沈阳援建了一个技工学校。

　　问：学校的建立是否延伸了丰田“现地现物”的理念？

　　服部悦雄：丰田汽车明年就会迎来成立70周年，丰田企业的文化影响从公司成立以来一贯重视人才的培养、教育，在丰田内部我们也有一个相当于技工学校的丰田学员基地，这个所谓的丰田模式除了重视理论教育以外，更重视实践教育，所以丰田有一个企业文化叫现地、现物(实事求是)，就是不要空谈，一定做什么事情要到现地看实际的东西，这样来评价市场。

　　丰田教育方面也是这样的方法，丰田在沈阳89年和金杯公司和中央部委进行了接触，最后签订了一个援建技工学校的协议，90年开学了。这个学校当时的规模是先收100名学员，这3位就是第一批的学员，是三年制，当时投入了差不多一次性12亿日元，当然沈阳市方面和金杯方面也是有投入的，有土地，还有建筑等一些国内的教学设备，能够在国内生产，还有教师设备。丰田主要提供一些比较先进的教学设备，包括机床、冲床，还有数控机床，后来也加了一个汽车维修这些方面内容。

　　丰田援建的方式不是说我们提供资金提供设备的，从开始建设一直到他们第一批毕业这个三年，一直派八、九个专家一直常驻在沈阳，从他们一入学一直到他们毕业。

　　当时，技工学校所有的教职员工分批派到日本去，在丰田实习过，我想说以丰田这种教学模式，不是光提供教学设备，提供资金，而且一定要手把手的按照丰田的模式，从第一批学生一直到毕业要负责到底。

　　比如，开始没有汽车维修的科目，后来，根据市场实际情况的变化又增加了。去年，丰田进行第六次的援助，主要充实教学设备。中方也是在充实设备方面对建筑物的维修、装饰方面也做了很大的投入。

　　我认为第一批是100名学员，现在经过金杯集团和沈阳市政府的支持，现在已经是累计毕业生达到了7700人这样的规模。我们送出去的毕业生已经是7700名了，而这些优秀的毕业生，这个学校的宗旨不是为了丰田的效益，而是面向全国的机械工业，所以我们技工学校的名字叫中国汽车工业丰田金杯技工培训中心，就是面向整个社会的，面向全国的。所以我们这里的毕业生，有很多优秀的毕业生。

　　现在在丰田的同行也可以说我们的竞争对手，在宝马、金杯的中华里面工作，在一汽大众、通用公司里面工作，我们的竞争对手里面也有部分我们援建学校的毕业生在里面，他们工作的很出色，他们或者是骨干的技术工人，或者是骨干的技术干部，

　　我认为丰田这个合作项目是成功的，今后我们想继续把这个合作项目做好。

　　问：刚才提到了你们的竞争对手，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

　　明校长：我们主要是从社会上招生来的，我们是来者不拒，不管是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因为教育支援是提供给整个社会的。

　　服部悦雄：因为丰田考虑只有竞争才有进步，我们的竞争对手越强，我们才有压力，能促使我们进步，这是我们不要回避竞争，也不要害怕竞争。

　　问：现在中国技工的缺口大概有180万，现在丰田有这么成功的沈阳这个学校的模式，丰田有没有准备再继续在中国做这样的学校？

　　服部悦雄：目前，没有再建新的丰田模式的学校，除了金杯丰田的培训中心以外，在中国境内有我们丰田汽车(中国)投资有限公司全资的培训中心，是在上海一个，在广州一个，另外和中方合作的在北京也有这样的一个培训中心。这是对丰田内部的。是有区别的。

　　除此之外，我刚才没有提到这次援助里面也有一些奖学金，我们企业的一个宗旨是通过汽车来创造富裕的社会，为此我们成立以来不断地致力于向社会提供优质的汽车和优质的服务，同时要对社会做出一些贡献。

　　丰田主要在社会贡献方面是三方面，一个是培养人才方面，一个是环境保护方面，另一个是安全方面，主要是这三方面，除了这三方面以外也有其他的一些社会贡献活动。

　　问：学校的规模还会再扩大吗？

　　服部悦雄：开始有学员100人，现在已经扩大到3000人，是非常可观的。但是培养人才方面，刚才提到有180万技术队伍的缺口，远远达不到社会的要求，我也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我想培养人才是培养出优秀的人才，培养100个人才，这100个人才成为了老师，他们又可以培养更多优秀的学生，然后这样一届一届的传下去，我想这个效果不是累计毕业生7000人的效果，而是上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效果。

　　这三位第一届的毕业生，他们原来是学员，现在是优秀的教员。我想如果一个企业想一下子做到上百万人的教学规模不太现实。

　　像丰田汽车内部有这样的技工学校，也是按照国家的教育标准，也是国家认可的，但是经营是我们来经营的，但是毕业生不一定全在丰田汽车公司工作。

　　问首期100名学员的时，有日本的专家常驻学校进行授课，目前有没有日本的专家在学校任教？

　　明校长：从89年建校，90年第一次招生，第一期的合作是三年时间，从90年到93年，这阶段有7、8位专家在学校长期驻校，从93年以后我们还有两期的合作，日本派专家分六期的来到了学校，不是常驻，有的时候来两个月再回去，再派别的专家过来。

　　我们是把丰田的教学模式引入到中国的教育里面来，派专家来也是对老师的指导，怎么样跟教学结合，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基本上掌握了丰田的教学模式，专家认为可以不用长期的派过来了，但是双方的学校之间有教师的互访，每年我们派四名教师到丰田公司进行研修，丰田公司也不定期派专家过来。

　　今年的4月份，丰田公司援助学校20台控制的训练机，他们派人过来对教师进行培训指导，去年也派教师去丰田进行了培训，当时设备没有到来，目前没有专家长期驻校，但是不定期的派人来指导。

　　问：目前，学生就业率如何？

　　明校长：在学校名下的注册学生是7000人，学校并不是很大，7000多人同时在学校里面，根据东北老工业基地建设的情况，有一些学校希望跟我们合作，把技术引入到他们那里去，所以我们采取合作的方式，在外面有2500名学员左右，在学校里还有5000人左右。

　　根据去年第二次全国职业教育的会议和部长的讲话要求，在学校要开展半工半读的形式，一个是学校的需要，第二个是解决了学生的就业困难问题。尽管学校有很好的设备和很好的教育模式，但是跟企业之间还是有距离的，所以学生在学期间三年级基本课程结束了，所以到企业实习，跟企业零距离的接触，完成他的学业，这也是社会的需求。

　　从毕业生来看，这么些年，北边到长春一汽，南边到广州丰田，像北京、上海等地都有我们的学员，但是我们绝大部分的学员还是在辽宁进行就业，但是也有其他的学员到外地就业，包括到日本和新加坡进行劳务输入，这是我们毕业生的毕业情况。

　　我们毕业生一次性的就业率是98.3%，还有几个百分点是因为学生的原因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我们统计的时候还没有得到信息。

　　问：援助了六次，是无偿的援助还是带股份的？

　　服部悦雄：是无偿的援助。学校对中国丰田事业的帮助，坦率地讲，丰田汽车建这个学校建成是1990年，在中国现地生产的合资开始是在90年代末期，所以从90年代末期到目前为止，除了丰田企业，丰田本身有合资企业六家，丰田本身参与管理的还有在长春两家，广州两家，还有四川丰田成都一家，这些企业他们也派一些人到这里来学习，也有一部分毕业生到合资企业里面工作，因为有地域性的约束，所以在丰田企业就职的毕业生不是很多。

　　明校长：跟丰田公司16年的合作，去年在建校15周年的时候签订了六期合作的协议，现在在进行合作当中，到目前我们算了一下，第六期日方一共投入了17亿日元，包括实训设备，教学资料，还有专家来指导，我们的教师过去培训，丰田公司投入了这么多，实际上我们学校没有给丰田公司任何的回报。

　　刚才服部先生也提到了丰田公司在华的贡献一共有三种形式，培训学校是占了人才培养方面。

　　丰田的这种模式既重视理论教学，更重视技能的培养，之所以有了这么多好的设备才能培养出优秀的毕业生，在各种大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当然在学校的运行当中，学校的规模扩大了，从办学收入来说是比以前有所增加。但是把利润再投入到学校的扩大规模当中，中国有句老话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只有教育的再投入我们才能获得发展。

　　问：三年学费是多少？跟其他的培训中心相比处在什么水平？

　　明校长：学校是两个教育层次，一个是中等职业教育，就是技工学校的教育，是国家级的重点技工学校，也叫技师学院。

　　还有是高等职业教育，是国家层次的专科教育，中等教育年学费是3000元，高等教育学费是5000元，收费标准不是学校定的，是国家物价部门统一核定的。

　　第二个问题是我以前跟我的同行说过我的设备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我不敢说这样的话，因为现在好多的职业院校发展比较快，有的是国家投入，有的是地方投入，规模比较大，现在建学校是起点比较高，前瞻性比较好。

　　我们这个学校是90年建校，尽管经过10几年的发展，丰田公司进行了六期的投入，但是目前从设备水平来看我们跟其他的培训学校相比属于上中等，从教学模式方面我们是比较先进的，我们跟丰田公司合作引进丰田的教育模式算是一枝独秀。

　　学校有强化意志品质的锻炼，每天早上我们学员有一个早操，除了安排今天的培训内容以外，我们老师和学生要做早操，我们全体学生要跟老师一起做俯卧撑，每天早上在我们学校也是一个亮丽的风景线吧，虽然是一个简单的运动，这里面渗透着对学生意志品质的培养和集体荣誉的培养。

　　服部悦雄：刚才提到了学费的问题，丰田公司派学员到这里来学习也是要交学费的，不能是白学的。

　　问：丰田这种模式会扩展下去？

　　明校长：在第二期的时候增加了维修的专业，这次改造项目扩充了汽车的实用设备，包括汽车发动机总成，也包括汽车检测的设备，这也是根据社会的需要。因为学校设的专业必须是学生、家长和社会需要的课程，所以我们希望通过专业来扩充他的实业条件，扩充能力的，至于说要扩成产业还需要进一步的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