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民营企业,尤其是民营的“准轿车”企业现在到了命运的生死关头。我以为这是一种婉转的表述。严酷的事实是,在某些人士冷漠和毫不妥协中,吉利、悦达一类民营“准轿车”企业呱呱坠地之后将窒息而死。
尽管产品物美价廉、尽管环保安全双双达标,尽管受到渴望享受轿车文明的平民百姓的欢迎,但是在主管部门新近取代“目录”的“公告”中他们却榜上无名,新产品无法投产
销售,企业面临窒息而亡的境地。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难道仅仅因为“准轿车”们无门可入,去获得计划经济旧体制的项目审批、目录管理,他们就应该被置于死地吗?有人认为,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回头去补竞争的课,时间搭不起,国有资产损失不起。”
合法的企业,不管国企、民营,在市场经济的今天总该有个生存权吧。“准轿车”们用自己合法挣来的钱,千难万难地去圆中国老百姓做了半个世纪的轿车梦,何罪之有?凭什么叫他们牺牲。“准轿车”们曾很不服气地说,美国公司可以在中国干汽车,我一个中国企业为什么不行?用国家的钱干汽车,赔了可以“债转股”接着干,用自己的钱干汽车为什么不行?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即使我失败了,也算体现一次公平。
几年前,吉利公司的董事长李书福想搞轿车向我咨询,我没有见他,让人转告他,此事不可为。那时我还是个计划经济脑袋,觉得轿车是大投入、大产出,非国有经济难以作成。但是几年过去,吉利轿车满街跑,而且质量不是我所担心的要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胆量才能驾驶,在一次和奔驰轿车同台做碰撞试验中,吉利完全合格。尤其可贵的是,他们打破了原有圈内轿车企业的“价格神话”,造出老百姓能够承受的3万元轿车。给我上了一堂课。且不说,“准轿车”们无须国家承担投资风险,以全新的市场机制,发挥着搅活中国汽车工业的一潭死水的“鲶鱼效应”。
总结40多年计划经济管理的弊端,许多专家强烈要求,还汽车工业作为竞争行业的本来面目,在开放中确立大国竞争优势。让一批新兴汽车企业得以“准入”汽车产业,让近百个名存实亡的企业在竞争中淘汰。改革政府事无巨细的垄断性管理为行业自律,放开国内多种投资渠道,让充裕的民营资本进入长期缺血的汽车工业,创造积极而充分的国内竞争环境。
部门当事者对此充耳不闻,以中国汽车市场之大,仍然容纳不下这么几条“鲶鱼”。有人上纲上线到中国汽车工业几百亿投资,几十万工人的生计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受到威胁。但是,扫荡了他们,回避了国内竞争,中国汽车业的国企“三大”就能做大、做强吗?汽车工业界一位元老评价说:中国汽车产业历经50年而长不大,症结就在“只准我干,不准你干”的行业垄断,新兴企业难于进入,缺乏竞争,缺乏活力,使中国汽车业早过“不惑之年”,仍属“幼稚产业”。14年的入世谈判,难点之一竟是为汽车业争取5年的“保护期”。
国家作为出资人,引导大型国企从脱困起步,进而打造“国家队”,自然顺理成章。但是主管部门应该有这样的眼界和心胸:扶植“三大”的同时,允许“行业外”的汽车企业参与竞争。起码为“国家队”留下一批“陪练”。如果关上门连“陪练”都不敢过招,必将“陪练”置于死地而后快,5年“保护期”一过,国门一开,能在全球化竞争中生存,岂非一厢情愿。
如此“扶植”症结何在?原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理事长陈祖涛一语中的:如果继续控制行业准入,那就相当于用行政权力保护了一块市场,将来拱手让给国外汽车制造商。想必这不是当事者的初衷。
说到底,今天中国汽车的管理部门,身兼管好行业和搞活国企的双重责任,忠孝两全的办法只有回头走老路。明明加入WTO在即,却要在典型的竞争行业搞排他性的“三大”,不但窒息民营企业,其他一些国企汽车大厂家也愤愤不平。“给出路”的政策也有,就是加入“三大”,资产无偿划拨,哪里还有一点市场经济的影子。
关注中国汽车工业二十多年,痛感这是一个“悲壮”的产业,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发展机会。但愿这批“准轿车”民营企业是中国汽车走向市场最后一批牺牲者。更希望他们能继续顽强地挺过去,因为他们是中国加入WTO后,与外国厂商竞争的希望。即使关税降为零,也没有一个外国公司能以3万元的价格在中国买轿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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