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军:治雾霾亟需修法 区域限值必须推行
每经记者 李泽民 发自北京
已届花甲之年的张力军，背对着窗外三月的清早阳光，在昨日(3月4日)的全国政协经济界别的小组讨论会议上，安静地听着其他委员发言。
自2008年3月一直到今年2月中旬，整整五年间，张力军任职国家环保部副部长，如今已白发满头的他依旧精气神十足。
会议间隙，他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专访时，对当下公众关注的大气污染问题表示，“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治理好大气需要一个过程”。
张力军说，现在治理大气污染最主要问题就是修法，现行《大气污染防治法》自2000年9月实施以来，已过了十多年，需要进行第三次修订。
面对不能回避的 “呼吸之痛”，张力军坦言，“目前我国大气污染防治应急预案缺乏统一标准，还是根据地方实际情况来定的，下一步我们要制定统一标准。
大气污染法律滞后/
3月2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看到，今年民建中央所提的《关于加强我国大气污染治理》的提案，被列为全国政协“0003号”提案。
这份提案中，民建中央指出，“初步估计全国有70%左右的城市空气质量不能达到二级标准，因此应该尽快修订并颁布实施新的《大气污染防治法》。”
事实上，这也是此次“两会”上多位代表、委员的共同心声。全国政协委员李书福将空气污染列为“三座大山”之一，称“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他在《关于大气质量立法的提案》中提出，要明确政府、企业、个人等各方在治理大气污染中的责任。
记者了解到，我国目前的法律主要针对城市煤烟型污染，重点解决以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PM10为特征的城市污染，对当前以PM2.5、臭氧、酸雨和烟霾为特征的区域性污染很少涉及。
随着环境状况的变化，需要法律解决的问题也随之变化，作为决策部门的环保部，对此有着深刻认识。“我们部里有几位同志也提了大气方面的提案。”张力军说。
在昨日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预备会议上，大会发言人傅莹表示，环境保护的立法在加强，其中包括修改和完善大气污染防治法和环境保护法等。
对于法律责任设定模糊的现状，有政协委员建议，“对本法法律责任部分的违法处罚均应加大力度，增加处罚方式，提高违法者的违法成本”。
在民建中央有关负责人看来，当下要进一步明确政府治污的责任、实行煤炭消费总量控制、调整生产力布局、调整能源结构、改善油品质量等。记者了解到，许多建议将会具体反映到修法之中。
区域限值必须推行
3月2日，全国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新闻发言人吕新华的一句话，引起公众的共鸣：“关于空气达标需要18年，这个时间太久了。”
今年初，环保部给空气质量的管理设立了时间表，即全国城市分三批限期达标，并首次提出力争2030年全国所有城市达到空气质量二级标准。
张力军告诉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治理大气污染比治理水污染要复杂得多，我们理解大家的心情，但这个过程能不能加快，要靠群众的努力。”
就在全国“两会”召开前夕，北京遭遇了雾霾和沙尘肆虐的天气。就在此之前，环保部针对大气污染防治推出了一系列“最严”的产业政策。
环保部称，将对包括19个省(区、市)的4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在内的重点控制区，对火电、钢铁、石化、水泥、有色、化工等六大重污染行业及燃煤工业锅炉的新建项目，火电、钢铁、石化工业以及燃煤工业锅炉的现有项目，实施特别排放限值。
“这样的限值，就是在我国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重点区域污染较重的地方，建立起更加严格的排放标准，这个是必须要执行的。”张力军向记者表示。
早在上个世纪，美国就在《清洁空气法》中针对部分大气污染严重地区实施严于全国其他地区的排放标准，相当于我国的“特别排放限值”。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柴发合对媒体指出，执行特别排放限值肯定会增加企业治污成本，但长期以来，大气污染已经带来了巨大的健康成本和随之而来的经济损失。
需要指出的是，这部分成本并未由排污企业充分补偿，老百姓和政府相当于在为企业 “买单”，是时候将企业的这些外部成本“内部化”了。
应急预案没统一标准
雾霾天气时常来袭，各地大气污染的应急预案也在“试水”。
比如，北京在去年就印发了空气重污染日应急预案，“遇重污染天气，本市将暂停施工工地土石方作业和渣土运输，部分企业停产、减产，市级党政机关停驶部分机动车等。”
另外，包括兰州、成都等在内的城市，也已制定了大气污染应急预案，陕西省大气污染联防联控领导小组办公室也在2012年建立了预案。
一些未建立预案的省市，也在筹划之中。据了解，“湖南全省还没有制定和出台整体的空气污染应急预案，但长株潭三市各自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前期筹划。”
显然，对于越来越频繁的大气污染，地方政府在应急预警的路上走在了前面。“但是对于环保部来说，如何制定这个应急预案，国家还没有一个统一标准。”张力军说。
张力军告诉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大气污染应急预案的制度，现在还是根据地方的实际情况来决定，下一步环保部要制定统一标准。”
今年2月20日，环保部发布了《环境空气细颗粒物污染防治技术政策(试行)》征求意见稿，里面提到，“遭遇严重空气污染状况时，应及时启动应对方案。”达尔问自然求知社研究员王秋霞告诉记者，这相当于环保部对全国各地应急预案提出的一个指导性意见。
民建中央在今年的提案中也建议，应制定并实施空气污染应急预案，加快落实国务院常务会议关于加快油品质量升级的决定，设立大气污染防治专项基金。“要依据污染程度启动应急预案，建立区域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构建区域、省、市联动一体的应急响应体系，实时发布城市环境空气质量信息。”
但在张力军看来，这个应急预案的建立，只是目前防治大气污染的一种手段，根本还在于如何抓污染防治的问题、有了问题该怎么解决。
据了解，环境保护法的修订已经成型，但此前热望的政策环评等内容是否“入列”，张力军没有正面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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