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并无多大理想
用顺利来形容过去几年阿尔特的发展并不为过,至少在资金层面,它并未遇到大的困难,宣奇武说,“都是先有项目后有人”。
去日本前,宣奇武在一汽研究所工作6年,他的家也在长春。每年春节回家,他都会和一汽的旧同事聚会,沟通一下自己在日本的工作。这种铺垫为后来开展国内业务打下良好基础。
对于国内汽车行业来说,车辆开发最难的环节并不是画图纸,而是工程制造和试验过程中,出了问题怎么解决,这需要大量的缄默知识。比如卡车无法挂挡,或者车速80公里以上驾驶室震动过大等等。阿尔特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和一汽集团成交的,完成这个项目的良好口碑,帮助宣奇武陆续接下一汽以及国内企业更多的项目,包括奇瑞A5、CVT发动机等。
顺利的发展使阿尔特看上去是伴随中国汽车行业的发展而逐步前进,而不是刻意循着某种商业模式。
2002年9月,在日本学习和工作了十几年的宣奇武,邀请2位清华校友在上地的一个小办公室创办了精卫全能(阿尔特前身)。最初目的是借助宣在三菱的经验和人脉,为中国汽车厂商提供技术咨询服务。当时公司就6个女翻译,负责迎来送往,最多的时候一年有七八十个来自日本汽车企业的课长、主任到中国,在北京转飞机到长春。
就在第二年,中国汽车业显现出生猛的发展势头,各品牌纷纷投入大量资金进行自主研发,年新车投放量近600万辆。调整角色,从咨询公司转变为设计公司似乎是个必然选择。
但是,宣奇武开始对独立设计公司兴趣不大。发达汽车市场的整车企业实力太强,已经没有独立设计公司空间,多数所谓独立设计公司都是造型方面。三菱研发中心主任曾劝诫宣奇武,设计公司不是人干的,因为设计公司是专门伺候人的。如果没有主机厂做依托,工作很难保证,因此他告诉宣奇武,最好还是继续做好咨询公司。宣也承认:“我做精卫全能并未抱着多大的理想,能把事情做好就行。”
甚至在接手国内首例正向开发的车型奇瑞QQ6项目时,这个想法也没有改变。2003年底,奇瑞决定委托精卫全能开发包括QQ6在内的三款整车项目,费用约1亿元人民币,如果都用日本人做,钱不够;都用中国公司做,还不了解也不放心。“当时的想法是,从国内的主机厂挖人,让他们辞职成立公司,我来出钱。指望他们能把QQ6项目完成,然后我还继续做咨询公司。”宣奇武说。
虽然也有参考车型,但QQ6项目难度颇大,打个比方,类似参考一款奥拓大小的车,而底盘零件尺寸,包括连接杆等,是和夏利车一样大。揣着奇瑞几千万元人民币预付款的宣奇武压力巨大,他所扶植的设计公司根本无法完成这个项目。当时,宣还在三菱冈崎研发中心工作,他就拼命找机会到国内出差,挖人、组团队。“哈飞赛豹总设计师,正做着项目就被我挖出来。这里那里,一共弄出20多个人。”他说。
中国汽车发展史不过20年,成熟的汽车工程设计师堪称最稀缺的人才。宣奇武求助外援。在恰当渲染新兴市场和汽车理想的双重诱惑下,20多位日本及韩国资深设计师陆续加盟。
奇瑞QQ6项目最终的成功给阿尔特在汽车设计行业带来令人羡慕的声誉,但这种操作方式,却不适合长期发展。他们大多把项目外包出去。需要制图,就把外面公司制图的人调过来,公司高管把草图勾好,让这些人去完成,每天支付多少报酬。结果算下来单人小时费用比用韩国人还高,大约每小时人工成本250元人民币。公司呈现明显的倒金字塔结构,管理层人多,干活的人少。
2006年5月,阿尔特达到300多人规模,包括十几个日本人,十几个韩国人。“当时,一个月开销300万人民币,这还不包括吃喝。”宣奇武说。
虽然不是学管理出身,但这种运作模式,宣奇武很快就感到新的压力。他说:“公司成本居高不下,我那时在清华读了总裁班,学到一些知识,觉得是不是可以融一下资,引入资本后购买几个小公司,比如那些平时帮我们干活、表现不错的。人多了,公司结构就成正金字塔了。”
恰好此时阿尔特所在的中关村孵化园区也推荐风险投资进来。
宣奇武说:“和红杉资本见了六七次,几个合伙人都见到了。金沙江见的次数就多了,有20多次。他们也会见我团队的其他人。有时,他们也会半夜12点打电话叫我去喝茶,看我在不同场合是否放松警惕。其实,我们没做什么隐藏,半年前谈好的价格,尽管公司营业额增长了,我也没修改。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不想因小事而影响大的计划。有些人说我亏了,我说没事,我已经大踏步地前进了两步。”
对金沙江创业投资基金董事总经理潘晓峰来说,阿尔特最具诱惑之处或许不在于技术,而是得天独厚的国际化背景。来自日、韩的三十位左右的汽车设计专家构成了阿尔特骨干力量。
2007年8月10日,奇瑞宣布其第一款完全自主设计的轿车QQ6将在伊朗生产。8天之后,以金沙江创业投资基金、红杉投资基金为主的VC共投资800万美元将宣奇武的公司推向规模发展的新阶段。精卫全能正式更名为阿尔特(中国)汽车技术有限公司(IAT),与阿尔特(日本)一起组成阿尔特开曼控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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