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秋日来得似乎特别的迟。尽管已是过了霜降秋日的最后一个节气,阳光的热力却没有丝毫的减退。多数行人一身短打的时髦装束也决无配合季节步伐之意。
看了第十届港澳作品展,从关山月美术馆出来长嘘一口气。过多的现代元素已将传统画意墨韵取而代之,几无立锥之地。一头钻进旁边一个我极喜欢的雅致所在———紫苑茶馆,算是“换气”。
人不多,CD机里播放的正是我遍寻无着的古乐,广陵派张子谦的明琴,优雅舒缓极为入耳。古雅的屏风,硕大的白底蓝花瓷缸,内有两尾悠游的红锦鱼。内里雕梁上有些明式木刻,唐式白色圆形灯笼上贴着红色的民俗剪纸,线条简洁的明式家具,沙发靠垫是很简单的本白帆布罩着不多的蓝印土布装饰,一条长几上横着一把古琴。靠墙的藤木书架上陈列着许多美术书籍,时尚杂志,《读书》《万象》也在其中。茶几上四方型的纸巾盒,是木制的,上有彩绘版画《柴王推车》,翻开盖配有摄影和典故说明。店主不落痕迹的细致品位可见一斑。
一个毋庸置疑不容商量的电话打来“去看海”打断了我宁静的享受。二十分钟后,一部车,五个人,已齐整整地奔驰在往西涌海滩的盐坝高速公路。
路的左面是青翠的梧桐山麓,右面是魅力东海岸的无敌海景。打开车窗,清新海风呼啸扑面而来。小梅沙已新添了观看海豚表演的展馆,真不明白为了人类的私欲,一定要以牺牲如此充满灵性善良生物的自由为代价吗?何时法律道德能让所有的海豚在广阔海洋中自由天空下畅游?能让它们快乐地嬉戏,恋爱,生活而不受打扰呢?
一个小时后,我们已到了具有600年历史有多处明清古建筑群的大鹏古所城。深圳又名“鹏城”即源于此。用条石和青砖砌建的东、西、南三座城门保存完好。门口有三人合抱的巨榕,树下有一对缺了牙的古稀老夫妇,说着难懂的“大鹏话”,据说是这“军语方言岛”的特产。
“所城”是明代最基层的军事单位,在明清两代,这里是岭南重要的海防军事要塞。清代著名的广东水师提督赖恩爵就曾经生活在这里。他所指挥的“九龙海战”取得了鸦片战争的首场胜利。
狭窄蜿蜒的小巷以青石板铺就,建于道光二年,三座三进三间结构的“振威将军第”见证赖家三代五将的荣光。
凉帽是大鹏人的传统服饰,凉帽的顶部均为红色,许是大鹏人都为军人出身,清代的官帽顶部为红色,因而暗示着一种声名显赫的象征吧。“新买凉帽拣心穿,蓝布把边花带安。凉帽送给阿妹戴,阿哥问妹宽唔宽”简单的歌词透露当地人的质朴情怀与审美意识。
懒坐在金黄色的柔软沙滩,任海浪舔着脚丫,摩挲着滩边的小贝壳,看浪头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岸边顽固的礁石。脑海里荡起“THEPOWEROFDREAM”的旋律,CELIONDION坚毅的眼神和挥舞的拳头让我想到红色娘子军吴琼花时代的单纯,热诚的浓眉大眼,那是为信仰可以让自己整个燃烧的坚定。她们的眼神使我不得不相信梦想是有力度的。
虽然并不明白小野洋子在双年展设计愿望树的意念,是对约翰.列侬思念的沉淀,抑或是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在我将我的愿望挂上之时,是满怀了虔诚,希望它能青翠永久远,一棵永流传的。望着蓝蓝的大海,内心有种莫名的冲动,想为远方有着海豚一样清亮小眼睛的他,织一件海蓝色的高领毛衣,驱逐冬寒……套用海子的诗:今夜我不想人类,我只…想…你……
作者:荆棘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