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武卫强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但这场战斗没有注定赢家。 　　

    在美国作家约瑟夫.赫勒的长篇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里，贯穿整个故事情节的一条悖论是：空军基地的飞行员必须是疯子，才可以免于执行飞行任务，但必须自己申请。不过只要还能够申请，就不是疯子，所以就不能免除飞行。这就是第二十二条军规。

　　套用到时下的汽车市场，第二十二条军规可以变更为：改变汽车市场低迷现状最直接的手段是降价，降价可以刺激消费，但既然能够降价，就说明价格仍有下调空间，消费者就会持续持币待购。丁町是北京一中学教员，他对记者说：“时下买车，要闭着眼，还要一咬牙。”车价天天跌，对消费者是好事，但降价刹不住车了。一款车型，厂家三番两次调价不说，经销商的让利更是花样繁多，而且一家一个样，比着看谁更便宜。

　　以往，厂商鏖战市场最重要的武器，是推出新车型和降价。这两个法宝屡试不爽。以至于有人说，卖汽车其实很简单，车型和价格最吸引消费者眼球，抓住了这两条，就不愁卖不动车。不料想，车市急转直下，从单调的“老三样”到众多品牌云集，在最短的时间内，消费者已经眼花缭乱。更可怕的是，在简单的视觉冲击之后，价格紊乱的直接的后果，是让消费者捂紧了自己的钱袋。长期带有暴利色彩的价格调整逐渐乏善可陈。

　　2004年，在汽车市场迅速向买方市场靠拢的过程中，汽车生产企业的市场指导价变得不堪一击。有的车型刚上市一个月，就匆忙降价，更有汽车厂家，到新车型上市的最后几分钟，还在争论到底价格怎么定。习惯了买方市场的汽车企业显得惊惶失措。这种惊惶失措像电脑病毒一样在渠道里蔓延。站在市场前沿的汽车经销商开始各自为阵，车价动荡像六月的天，小孩的脸。

　　2004年下半年的车市陷入了一个怪圈。不成熟的汽车销售在慌乱中变得无助。一面是市场份额争夺的需要，汽车生产企业明白，最终能在中国汽车市场扎下根的企业是有限的几家，避免被淘汰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市场份额，扩大产能、推陈出新一刻也不能缓。但另一方面，以抢夺市场份额为出发点的降价，正在动摇着消费者购买的决心，并遏制着汽车厂商对市场份额渴望的情愫。这是一种煎熬，也是一个悖论，而弥漫期间的，感性的决策正压倒理性的思维，并伤害着正在成长期的中国汽车产业。

　　可以说，“第二十二军规”像紧箍咒一样罩在汽车企业头上，价格成为最敏感的神经，牵动着汽车生产企业、经销商和消费者。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但这场战斗没有注定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