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吴杰
在我国,许多大城市公交月票已陆续退出历史舞台,而北京却一直保留着这项“带有福利色彩的制度”。北京公交线路之多、乘客之众称得上全国之最,所以北京公交月票的“何去何从”一时间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
上海市早在1996年已取消公交月票制度,南京、西安、长春、兰州、武汉和深圳等十几个城市也先后取消了公交月票制度,长沙于2003年5月1日起取消公交月票制度。今年5月1日,历经67年的广州公交月票退出了历史舞台。对于北京这样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来说,公共交通付费方式的现代化大大落在其他大城市的后面。
存留赞成反对各半
月末最后一天是北京公交月票开始发售的日子。10月31日记者来到纪家庙49路车站月票发售点,来换月票的人早早地排起了长队,针对月票要取消的传闻,记者询问了几位正在排队准备购买月票的人。家住育芳园的李大爷告诉记者“月票多实惠,还是不取消的好”。王先生则说,“要是取消了月票,大家也都没有必要挤公交车了,300路多挤呀,没有月票的话,坐830路多快呀。有时等20分钟300路不来一辆,730路、830路都过去了好几辆了”。刘大妈说,“管他取消不取消,取消的话,我就花钱买票。不取消我就用月票做能用月票的车,毕竟省钱嘛。”
一项调查显示,赞成取消公交月票的比例为50.8%;而反对者比例为49.2%。赞成者与反对者比例几乎各占一半。赞成者大都认识到了传统月票的弊端和新型付费工具发展的趋势。而反对者则认为月票是一种福利,取消月票将会增加个人开支。
一卡通处境两难
对于北京近期将取消公交月票这一消息,市公交总公司某负责人表示,“现在取消月票的工作正在制订过程中,目前不方便向外界透露。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市政交通一卡通取代月票是公交发展的必然趋势,至于何时取消只是时间问题。”
今年10月份以来,市内许多月票有效线路已陆续开始安装市政交通一卡通。有消息称,安装一卡通,可能是要取消月票。市公交总公司宣传部部长刘润芳就曾表示“市政交通一卡通取代公交月票是必然趋势”。
北京市政交通一卡通的实际情况是,自2003年年底推出以来,至今已有近一年的时间了,可目前市政交通一卡通在巴士公交车上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据有关资料显示,很少有乘客刷卡,每辆巴士每天刷一卡通0.5次。究其原因,主要是使用不太方便、局限性较大、涉及的领域较狭窄和没有任何优惠。另外还和获得用户认同需要花一定时间及在北京短暂停留的人员多等因素有关联。
记者11月1日来到草桥300内环月票发售点。谢先生告诉记者,“没有听说过市政一卡通,不知道怎么用”。赵先生告诉记者,“一卡通不方便,上车刷卡下车刷卡,人多挤不过去多麻烦。如果上车刷卡,下车忘了刷卡则钱一直扣到终点站。反正有售票员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售票员过来我再买票,我就不用挤过去了”。
经常出差到北京的宋先生认为,北京是个开放城市,旅游者相当多,往往来去也就五六天,或者十天半个月,叫这些人去买卡显然很不合适,因为他们坐车花的钱还没有一张卡的钱多呢,他们怎么会去买卡呢?再说,有些人平时很少出门坐车,一年之内难得坐一两次公交车,他们也不会选择买卡。李先生认为,不是一卡通不得人心,而是其不可操作,人少时还行,高峰时就耽搁时间了。
专家观点不一
北京某知名大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授认为,“月票在一定程度上是城乡二元体制的产物,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随着改革的深入,月票会退出历史舞台。”另有专家认为,有人以维护低收入者利益为由反对取消月票,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保护低收入者应该变暗补为明补,即把交通费的增加计入最低保障收入中。深化公共交通的市场化改革应该从取消月票开始。
中国人民大学毛寿龙教授则不主张取消月票。毛寿龙表示,北京地铁、公交车不但不该取消月票,而且还应设置日票、周票等多样化的票种,以方便市民出行。多样化的票种不但方便了乘客,也弥补了单一月票成本不合理之处。除了票种多样化,北京的公交、地铁还应改革现有体制,在一定制度约束下,放开部分线路、车辆的营运权,引入多样化的资金投入,以改善现有的运营效益。
解决还需时日
其实取消月票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并不是公交总公司能够决定的。它不仅牵动公交总公司和其他公共汽车运营商,更关系到每天出行的广大市民,如果要取消,政府部门必须召开市民的听证会,听取广大市民的意见。
某专家认为,月票是一种福利制度,目前这种福利是通过政府对公交公司的补贴来实现的。取消月票,并不是要完全取消这种福利制度,而是通过政策上的调整,改“暗补”为“明补”,剔除不该享受福利的人,给那些低收入者以真正的福利,使得这种福利的分配更合理,更公平。取消月票,首先要贯彻“以人为本”的理念,顺从民意、召开听证会,保障市民尤其是低收入者的利益。其次,替代品要有为市民所乐意接受。目前的“一卡通”之所以受到冷落,是因为它的使用的局限性:不方便、使用领域太窄和没有优惠措施。除了坐车没有其他用途,其实即使坐车也有很多局限。一卡通目前主要用在地铁13号线和北京巴士公司下属交通线路上。这将意味着,乘客出行既要带好一卡通,又要带好零钱。
漫画绘制:谢正军
图片摄影:本报记者 吴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