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汽车讯 由人民日报经济部、中国汽车报社、人民网联合举办的第二届中国汽车创新论坛今日在北京国际会议中心举行，参会嘉宾将近100人。本届论坛突出创新的主题，论坛形式上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论坛划分几个时间段，多位主持人轮流主持，力图为大家带来不同的感受，并使论坛达到交流、互动的目的。以下为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路风教授致辞：

　　主持人：非常感谢李教授的演讲，关于汽车自主开发问题，现在有个核心、争议非常大，也是大家感到非常困惑的，中国的汽车能不能进行自主设计，这是个敏感、而且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路风教授，以及他的团队在前一段时期对汽车设计问题和自主设计问题进行了研究，下面我们请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路风教授就此谈谈看，大家欢迎！

　　路风：谢谢大家，我今天就讲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中国汽车工业一定要走自主开发之路，为什么自主开发和对外开放、与技术是矛盾的，因为最近讨论自主开发问题的时候，讨论的很热，在讨论很热的情况下，就有一种不同的意见，说如果提倡自主开发、搞自主品牌的，甚至说的更极端就是反对改革开放了，这种说法我认为是错误的，为什么是错误的呢？因为判断自主开发还是引进好，这个都不是它的标准，应该是什么呢？应该它是不是有利于中国企业的技术学习。因为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是一个赶超的国家，中国的汽车工业也是落在人家后面，要能发展起来就必须要学习。

　　为什么必须自主开发？我认为应该在产品开发层次上学习，只有自主开发才能进行。合资是一个手段，是一种工具，本来我们国家政策也是这样，但是合资在事实上，在实践中并不能导致在产品层次上进行学习。比如说我们国家的产业政策八十年代一直到现在，官方想达到一个目的简单的三个论，第一个引进先进的产品技术，第二实现零部件国产化，第三达到自主开发。二十年过去了，我们发现了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了，为什么？道理很简单，零部件国产化不会导致产品开能力的形成，在座的有很多企业的老总，我觉得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这些企业的老总都会比我说的更好。因为合资，你是引进它的产品技术和它的品牌，而且在合资过程中，知识产权是外方的，我们在教研中，你连资金不能动的，这样合资企业本身，在这里我要区分一下，拥有合资企业的中国母公司是可以搞自主开发，但是合资企本身搞产业开发基本上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现实。因为我们在现实中它确实不会这样开发，现在还有一种说中国汽车工业能不能走本土化，最后变成中国的品牌。我说不可能，比如说别克的品牌，别克的品牌一百年了，它怎么会跑中国来呆几年就变成中国的品牌，像这种都是在搪塞中国政府、搪塞中国社会，是一种搪塞得说法，没有任何的依据可以相信这样做。

　　我刚才说零部件的国产化，合资企业本身的机制也不可能搞产品开发，在这样的条件下，在产品开发层次上进行学习，因为产品开发是有品牌的基础，这样的学习就只有依靠自己开发，合资企业能不能呢？就是拥有合资企业的中国母公司也可以，是可以进行自主开发的，把合资作为一种手段，作为一种学习条件，作为一种工具，然后通过合资学习，把这种能力转移到自己自主品牌上，搞自主开发，这样是可以的。但是在现实中有很多的拥有合资的企业，合资这条路对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有不容否认的积极作用，特别是考虑到意识上，但是它负面的作用现在显示的越来越强了，它负面的作用形成了一个对我们很多企业、对它的战略、对它的心里上的锁定，使很多人愿意躺在上面，再也走不动自主开发的道路，这种负面作用我们应该充分认识。

　　为什么自主开发？依赖合资、依赖外国产品，并不能导致中国企业的技术学习。这个话的另一方面，如果要学习外国技术，自己开发是学习外国技术最有效的途径，为什么是这样？第一，我们自主开发一开始都是水平比较低，有模仿的，有委托设计、参与人家、跟着别人学，在学中提问题，慢慢提高自己能力，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这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这样的过程它是在学习，就说模仿，模仿为什么也是学习？因为你是没有图纸、没有模型，你把人家的车拆了以后，重新把图纸做出来，这是非常有效的学习，在工程上叫反修工程。但是合资，你是不理解图纸里面为什么是这样，所谓没有起到技术学习的作用。第二，自主开发可以积累经验，今天所有的中国汽车工业在谈到什么是自主开发最大障碍的时候，都会说缺乏经验。现在的情况像资金、硬件、软件设备已经不是中国的瓶颈了，最后最大的瓶颈就是缺乏经验，没有经验数据的积累，但是经验是怎么来的？经验不是天上掉下来了，经验是积累起来的，只要你进行自主开发，只要你坚持学习，你的经验就一定会积累下来。外国企业有一百年的经验，也是人家一天天干出来的。

　　你搞产品自主开发的时候可以选择单项技术，可以选择零部件，而合资企业的产品是不能选择的，因为它整个的产品的知识产权是决定的，图纸是定的，零部件是定的，没有任何让你选择的地方，这个选择的重要意义很多，可以选择的时候，本身这也是一个技术集成的过程，本身也是在把各种这样单项技术和零部件集成一个系统，这种能力对产品开发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自主开发企业这里有很多优势可以发挥，比如说它因为选择更经济的零部件，比如说选择国产的零部件，在这种情况下，它对中国整个工业的发展都是有很大的好处。

　　最后，自主开发企业，在现实中我们发现自主开发企业，因为它正在发展产品开发能力，因为它拥有产品的设计确认权，所以他们也就相应了工艺的设计权，以及项目设施上的设计权，我们发现自主开发企业往往建设不稳定，经常是合资企业的几分之一，同样的代价就能建起同样规模的工厂来。我认为从这几个方面看，在现实中我们看到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中国高档的工程师、研发的工程师是没有用的，汽车工业不搞开发，不搞开发，这种高层次的人才对他们没有吸引力，我们现在非常高兴地看到中国这种精英的技术人才正在向自主开发企业流动，而且很多人士是经历过在合资企业的经验，所以这些人的流动是把合资企业积累的知识带到自主开发企业。

　　从上面几点看，我们判定自主开发是学习外国技术最有效的途径。自主开发和改革开放、和开放、引进不矛盾的，应该两条腿走路，因为引进、合资会自动导致你产品开发能力，你必须得学习。只有开放，没有自主开发，我们就是自掘坟墓，就是自己最后挖一个坑，跳在里面，是死路一条。刚才讲到政府的作用，我觉得现在中国的自主开发企业，中国政府应该对我们民族自主开发企业充满信心，因为它们很顽强，而且它们进步很快，它们的进步就这个史点来说，已经超过不搞自主开发企业了，不管它多大，不管它历史有多长，我觉得再过几年，这些企业的成长会明显地改变中国汽车工业的格局。现在有一个瓶颈的地方是需要政府来做得，我前几个星期曾经出过中南海，我看到没有一个中国车在那里，全部是外国品牌的，这是中国政府能做到，你天天在说“三个代表”，如果你们是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学习“三个代表”，那么你们买我们自主开发、自主品牌的车，这个车质量好得很，你不是有国家强制安检吗。我的就说这些。谢谢大家！

　　提问：我是汽车企业代表，现在中国汽车工业有很多提法，合资企业、合资产品、合资品牌，我想请教你，就你刚才的演讲，你认为一个企业是可以合资的，一个产品也是可以合资生产出来的，但是这个品牌可不可以合资？对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路风：品牌我觉得不会合资，为什么？品牌代表什么？说什么是竞争力，我们现在从计划经济转到市场经济，我们从过去封闭的经济转到一个开放的经济，竞争力这个概念很重要，它到底指的是什么？竞争力指的是当你这个企业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在质量、性能、服务上能够为消费者提供难以替代的价值的时候，我们说它有竞争力。比如NIKE鞋，NIKE有一针一线在美国做的吗，没有，但是它的品牌在那里，我们知道外国车好，但是好就值那么多钱吗，没有，但是它有个品牌在那里，品牌就是提供给消费者难以替代的标签，所以这个企业几十年也好、上百年也好，你最后发展出来的，所谓的核心竞争力这样的说法表现在哪里？表现在你的产品、你的服务是别人很难替代的，为什么中国不能搞这种抵挡的价格，因为那样你的东西很被替代的，明年你这儿贵了，人家就搬走了，你是在全球产业链中最容易被替代的，所以你最没价，所以你就挣一份血汗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知道品牌的作用了，品牌是任何一个企业的命根子，这个企业的竞争力的标签是什么，是知识产权外在的体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现实中从来没有发现品牌是能合资的，除非他们创造一个品牌，也有可能，比如手机，爱立信、索尼，但是这样的情况是这两个企业基本处在平等的地位上，而且它们不会整体合资，他们是两个母公司下面新的子公司在一块，这种平等的地位要在技术上有平等的地位。中国的企业现在没有这种平等的地位，我们现在中国企业一汽大众、上汽大众，或者一汽的捷达或者一汽的什么，这算品牌合资吗？我觉得不算，为什么？因为再过两三年看看，中国政府不一定必须合资，合资比例不能超过50%，合资企业的数量不能建两个，这个时候至少它会逐渐下降，因为有个WTO，你对WTO的承诺，还有美国、欧盟和日本对你的压力，当这些都公平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打个赌，我们去看看那些合资企业能不能生存下去。我现在的看法就是不搞自主开发，这种是合资企业到那个时候全都会没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