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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人的“游戏” 魂惊罗布泊(下篇)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1月27日 12:07  中国汽车画报
勇敢人的“游戏”魂惊罗布泊(下篇)

  如果说前面是路途的考验,那么后面就是对心理的考验本刊记者何毅/文何毅林海/图

  等待后援车的日子

  在湖心又宿营了一夜,我睡在车上,夜里寒气逼人,被冻醒数次。早晨8点,红红的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我急忙钻出车拍了几张罗布泊日出,风大且冷,把我又冻回到车里。

  快到11点,大家才陆续从帐篷里爬出来,这时得知林海病重,用温度计量了几次,高烧在40度以上,人虚得很,身上不停冒着虚汗。大家开始急切盼望后援车的到来,王沫站在高处不停地拿望无镜望了又望,每个人都似霜打的茄子--蔫了,疲惫之外,更多的是内心的无奈。中午的太阳格外的毒,热得让人有了脱水和窒息的感觉。罗布泊里温差大,在太阳升起之前,也就是黎明的黑暗,是最冷的时候,冷得让人无所适从,当太阳升起来,温暖也就随之而来,而一旦太阳高悬天空,那就热得让人没处躲没处藏,置身于燥热的空气中,对水于生命的意义便多了一层理解。

  应该在中午到达的保障车依然没有踪影,每个人便把希望往后推,虽然水和食物在短时间里还构不成威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不仅体现在焦急不安的神态上,还体现在有节制的喝水上。最要命的是林海的高烧没有要退下来的迹象,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持续高烧40度以上是很危险的,轻则肺炎,重则送命。5点钟,林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们用卫星电话给林海在军队的朋友打电话,希望寻求空军救援,商讨良久,不置可否。罗布泊的落日与晚霞依旧美丽,可惜我们连看一眼的兴趣和心情都没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影《甲方乙方》里那个大款蹲在村口遥望的经典镜头被我们一次次地演绎,只不过这里已没有任何喜剧色彩。林海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时间即意味着煎熬,小焦和王沫拿望远镜不停地望,经常把远处的小黑点当作是后援车,已十分敏感的神经会莫名其妙地听到汽车声,欣喜之余带来的是更多的失望。反复了数次之后,大家已失去信心和耐心。晚上10点钟,又给林海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没取得什么进展,但卫星电话的电却没多少了,只剩最后一个格了,顶多还能打两个电话,如果卫星电话的电用光了,将意味着我们彻底失去与外界的联系,每个人都有了生死攸关的感觉。在车里,我们几个人开始商量万一保障车不来我们如何出去的问题。就在我下车小便时,突然远处的几点灯光在眼前一亮,我顿时兴奋起来,急忙把大家唤出来,大家都确定是车灯无疑,遂用我们的车灯给他们发信号,兴奋劲随时间很快消失殆尽,后来不仅没盼来保障车,连灯光都见不到了,难道这真的是幻觉?

  9月17日的早晨,一切如昨,丝毫没有后援车的迹象。四周空旷寂静的,视野里除了荒漠、太阳就是天空,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耳朵里听到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水还够挺三天(包括当天),但水带来的恐慌却已早早涌上每个人的心头,大家商量如果下午还见不到后援车,就把所有的油都加到一辆车上,除了水和GPS其它的什么都不带,六个人上一辆车原路返回,即便油不够了,也可以走出去。

  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上午11点,保障车出现了,郭局长的"草上飞"(已过报废期的老丰田皮卡)和给我们运送物资的六轮大卡(从部队上报废下来的)终于到了。大批物资来了,我们紧绷的心也就松驰下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两天来没太敢吃喝的我们终于可以痛快地喝一通水,敞开肚子吃带来的哈密瓜和西瓜,那种感觉真是爽!后来得知昨晚看到的灯光没错,他们也看到了我们的灯光,只不过车环了实在走不了,"草上飞"的右前钢板弹簧断了一片,刘炎帮着他们修车。一早修完车才免强赶过来。大卡车上满满的,除了我们的水,食物等物资外,还有郭局长他们自己的燃气灶、米、面、帐篷等物资及一只羊和一只狗,原来他们要派人常驻楼兰三个月,并准备把卡车放在进楼兰的路上。把必要的汽油、水、食物等物资卸在"草上飞"和我们的两辆车上,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出罗布泊时已3点多。原以为一切困苦都将结束,谁知人算不知天算,喜悦的心情还没平静下来,麻烦和考验又接踵而来。

  阴阳差错,走散了

  郭局长的车走在前,小焦和小四川(修理工)开着卡车、刘炎和王沫开着永跟的车跟在后面,林海、永跟和我在最后。在一个岔口,郭局长的车径直向前走了,而小焦的卡车则左转了,刘炎的车也跟着卡车左转,我们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郭局长的车走了,以为这都是郭局长安排好的。电台里知道小焦要把卡车放在进楼兰的路口,而刘炎则过去接人,我们和郭局长的车直行不久便在横着一个胶皮管子的岔口左转了,通过电台告诉刘炎他们转弯的位置,我们行了不久便停下来等他们,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他们追上来,电台里知道他们早就原路返回追赶我们了,坏了!估计他们走差了,用电台喊他们,电台里的声音渐渐模糊,很快就断了。我们赶紧往回开,谁知屋漏偏篷连夜雨,我们车的左后减震器又断了,修理工都在他们车上,顾不了那么多继续走。在岔口处,仔细观察了车辙后,断定他们在这里直行了,于是又沿着他们的车辙追赶,由于我们车没了左后减震器,不敢开太快,而郭局长的:"草上飞"车况也不好,只能慢慢地追。前后耽误了近一个小时,追起来谈何容易,最怕的就是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前面,玩命的追,这样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傍晚时我们来到了龙城(雅丹地貌),面对眼前千万年风蚀而成的奇特地貌,伴着落日霞光的余辉,你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密密麻麻的雅丹群颇似一座自然雕塑的宫殿,一个个狮子、狗、老虎、老人……栩栩如生。只是此时的我们哪还有什么心思看风景,稍做停留便继续追赶,难得一见的奇景就这样与我们擦肩而过了。

  过了龙城,来到一个小的山日,又出现一个岔路口,一条通住库尔勒,一条去往吐鲁番,还有一条则通往军事禁区(核试验基地),我们沿着较多车辙的路(库尔勒方向)继续追,终于在一个硬壳地带失去了方向,周围是数个杂乱无章的车辙,郭局长也辨不出,我们迷路了!此时周围漆黑一片,风声呼啸,就在我和郭局长拿着手电筒四处寻路的同时,郭局长的车熄火了,油门拉线断了,于是边修车边寻路,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由于给郭局长开车的维族小伙子是个新手,很小的一个毛病折腾了半天也没修好,最后还是郭局长亲自动手搞定的。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很焦急,一方面不知刘炎他们究竟开往了何方,是在罗布泊里面没出来,还是沿着正确的路线往外走了,抑或迷失了方向走上一条不归路;另一方面我们两辆车的车况实在是不好,谁能不能出去都没有把握。最希望刘炎他们在沿着正确路线行驶,可千万别走失方向,因为他们车上没有GPS。车修好后,路也打到了,已是夜里11点多,于是大家商量再追两个小时,最好他们没走错路,并能停下来宿营,这样我们还有追上的希望,现在一切都只能往好的一面想了。

  祸不单行,车坏了

  夜里1点多,我又饿又困地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听到"突突"两声,我们的车灭火了,之后就再也打不着火,打开引擎盖,大家对电喷车不懂,折腾了半天也没起作用。夜里的寒风吹得人里外都凉透了,大家良久无语,最后决定先在车里熬一夜,到天亮看能不能着车,再想办法。

  18日清晨,车依然打不着火,连拖带推也不起作用,我们对车彻底失望,一路表现良好的这辆六缸切诺基终于在最不该坏的时候坏了,天意啊!于是大家商量让郭局长一车三人先出去,到营盘(有人家的地方)前能追上刘炎他们最好,如追不上只好去库尔勒带修理工回来援救。把"草上飞"上的食物、两桶纯净水、一桶汽油和帐篷等物资卸下,便让郭局长他们先行一步了,望着"草上飞"破旧的车身和远去的扬尘,心中涌了无限惆怅,我们又一次把命运寄托在他人和一辆并不保险的旧车身上。

  "草上飞"走后,我、林海和永跟便忙着支帐篷,我们要积极面对困境。偌大的空临荒漠上只剩下我们三人一车(坏车),东、北两方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西、南两侧是连绵不断的雅丹地貌。昨天刚刚绝处逢生,今天便又陷入绝境,真无疑于刚从河里被救起,衣服还没干,就又被推进河里。剩下的时光就要耐心等待救授车了,这一等少则两天两夜,多则遥遥无期。回过头想想,昨天好不容易盼来后援车,却又轻而易举地走丢一车,而一起的两辆车又因其中一辆坏了而不得不分道扬镳。没想到我们打着"探险"的口号闯罗布泊,竟也真的险上两把。仔细想想,危险还是挺大的,虽然食物、水坚持几天没问题,但救车辆的到来却是个未知数,万一郭局长的破车再坏在半路上出不去,该是怎样一个结果呀?想想都害怕!

  一天无所事事,夕阳很快就落到雅丹的那一边。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也不觉得饿。浑浑噩噩地躺在帐篷里,最无聊时竟在车里找到一副扑克,虽然半天下来打得腰酸背疼,但时间却被很快打发了。烈日下还是挺难熬的,好在我们有帐篷。现在急也没用,只能平静地看日出和日落。最无奈的是日落之后的时间,没有光线,扑克打不成,睡觉又睡不着,于是我便徘徊在帐篷外,仰望夜空寒星,独享那难得的罗布泊之夜,满天的寒星让我自觉的想到了流星和死亡的故事。

  他们闯入了军事禁区

  19日一早,我坐在车上写日记,永跟在一旁和我聊天,不经意间打开车载电台,竟然和刘炎他们联系上了,由此得知了他们走丢的全过程。原来前天他们没走多远就把卡车放下了,接着回头就追我们,很快就冲过我们拐弯的岔口,一直以为我们在前面,而走过一次的一小焦又一再确定路没错,所以他们就拼命往前赶,就这样跑到我们前面去了,而且越走越远。当到了龙城之后的岔口,而后沿着孔雀河河床一路狂奔,在我们时速不到40公里的路面他们竟开了到了80,这足以说明他们当时的心情。一直狂奔到夜里1点多,跑了200多公里他们才停下来,四个人挤在车里过了一夜,都没敢合眼。第二天一早,他们发现周围都是寸草不生的黑黝黝的石山,恐怖极了,之后又在后车窗上发现了不知谁写的"救命"两字,当时已恐恐不安的他们还以为遇到了鬼呢,总觉着这两个字预示着什么,于是越想越害怕,接着就掉头往回开。听到这里,我乐了,这两个字是我在湖心无聊时随便写上去的,没想到竟给他们吓成这样。之后他们就似亡命之徒一般往回狂奔,直到把备用油箱里的油都跑干为止,于是车就停在了孔雀河河床上,而他们停车的地方与我们坏车的地方并不远,于是我们的电台也就联系上了。

  在与我们联系之前,他们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四人中已有两个写了遗书。这也难怪,水只剩下半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又无法跟外界联系,即便外面想救援他们,由于不知道方位,在这茫茫荒漠中也无处寻找。死亡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在过去的两天两夜里,他们一直忍耐着不去喝那半桶水,四个人两天总共才吃了6包方便面,食物还很多,但他们不敢吃,怕吃了口渴要喝水。四人在有三人两天两夜没敢合眼,这两天对他们而言是一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更惨的还有车周围十公里都没有,没有帐篷,白天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四个人只有躲在车里闷着的份,而晚上则两人睡在车里,两人睡在河床上。一句话:怎一个"惨"字了得!

  千言万语,罄竹难书,可是,为了节呆板约下去蓄电池里的电,我们只好就此打住。

  寻找迷途的羔羊

  20日上午10点多,两辆若羌县委的救援车出现了,郭局长给我们带来了一箱馒头和几箱水,8天没有吃到软的食物了,馒头吃起来真是香啊!

  12点多,我带上GPS和车载电台上了救援车,和郭局长一起找刘炎他们。由于电台里的声音很清晰,所以估计他们离的并不远。一开始以为他们在我们的西南侧,但雅丹地貌连绵不断,与他们说的周边开阔地极不相符,于是排除西南方向,向正西寻找,一直开出20多公里,中间一段信号极强,但越往前信号越弱,声音时断时续,因此觉得西边也不对。于是我们越过一道道山坡和沙梁,向北直行,通过电台了解到他们所在的路应该是东西向的,大概与我们去库尔革斩路平行,因此只要一直往北走,就一定就与这条路交叉。没有道路可循,因此GPS的功能得到充分展示,后来沿着坦克履带的痕迹行进,终于与一条有明显的车辙的路会合,但此时还不能断定他们在路的东边还是西边。于是我们先向西行驶了大约十公里,到了他们所说的战备公路,一路上到处是荒废的军事掩体和遗弃的军事建筑,这就是当年核试验区了,进行在其间,即便是大白天也感觉阴森森的,生怕受到核辐射。排除了西边之后,开始往东寻找,开出去20公里,就到了一片开阔的河床,又往前拐了几个弯,便看到那四个灰头土脑、可怜巴巴的家伙蹦跳着向我们欢呼,当时那场面真有点催人泪下的劲儿。

  整整花了六个小时才找到他们,事实上从GPS上看,他们离我们坏车的地方不到十公里,只是由于地形复杂,才兜了个大圈子。不过空旷的荒漠上,四处没有明显的参照物,极难辨别方向,要不是拿着GPS我早就转晕了。

  回到我们坏车的地方,刘炎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把故障排除了,原来只是一个线头松了。趁着天还没黑,大家快马加鞭地往外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出去。途经太阳墓,由于天色已晚,只能擦肩而过了。马不停蹄地开了6个小时,终于在夜里1点来到了218国道旁的营盘,罗布泊的一切都已结束。

  我们出来了,而郭局长和小焦他们还要再进,罗布泊和楼兰对我们而言是一种探险,对他们则意味着一种生活。

  难忘楼兰的沧桑,难忘9天9夜没刷牙洗脸洗头的感觉,难忘那生死一线的心灵历程,难忘走出罗布泊后的第一碗热汤面,难忘啊!罗布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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