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午，在大兴黄村龙河路南口，42岁的黑摩的司机朱合芳被大兴城管大队兴丰分队抓获。两小时后，朱合芳被送往医院。3小时后，他被宣告死亡，医院称死因是桥脑出血。

    没有心脏病、高血压等病史，为何会桥脑出血？手脚上为何有几处伤痕？明明是被带走后发病，为何自称“城管”的男子说是在路边看到朱发病而将其送到医院的呢？这些成了朱家人难解的谜团。

    死亡电话

    朱合芳42岁，山东人。

    “医生一直跟我们说抢救没有希望了。”朱合芳20多岁的儿子朱小刚说。前天中午12点20分，他接到一个父亲手机打来的电话，但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说我父亲发病像是癫痫，让我赶紧到医院。”在大兴区人民医院，朱小刚见到了三四名自称是城管的男子，他们都着便装，未向他出示证件。

    朱小刚说，这些便装男子称经过大兴桥底时，发现病发的朱合芳，随后打999将其送往医院。给朱小刚留下一个座机号码后，这些男子离开了医院。

    这些“城管”支付了朱合芳前期抢救的医药费1100余元。朱小刚说，他见到父亲时，其父已失去意识，四肢不时抽搐，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死亡。至死，朱合芳都没能给朱小刚留下一句话。

    趴活被抓

    朱合芳的弟弟朱合明已一天一宿没合眼进食。他说，朱合芳左手一块发白的皮肤上有许多小血点，右脚背上蹭掉两块铜钱大小的皮。家属一致认为事有蹊跷，随即报警。

    昨天下午5点半，龙河路南口，数辆黑车、三轮车仍不时向过往行人招揽着生意。朱合明说，哥哥常年在这儿趴活，常被人称为“老朱”。

    昨天上午8点，他们在这里找到证人，证明了朱合芳前天是在城管执法时被带走。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黑车司机说，事发时，城管所开的金杯车由北向东行驶，停在一旁的黑车司机纷纷调头离开，只有老朱的车迎着金杯车行驶，“人家金杯一停，开门就把他截下了”。

    这名司机称，一开始老朱不愿下车，金杯车上下来的两三人无法将其带离，随后从后面的车上又下来数人，才连人带车将老朱带离现场，“好几个人才把他弄进金杯里”。

    大脑出血

    带走朱合芳的城管来自大兴城管大队兴丰分队。 昨晚8点半，该队值班指导员说，他并非当天值班人员，大兴城管大队已有专人处理此事。

    昨晚9点，大兴城管大队一名负责人称，前天上午10点，城管队员在龙河路南口将朱合芳带走。行驶一段距离后，朱合芳提出从三轮车上取回自己的物品，城管队员陪其下车取物。该负责人称，执法过程，包括取物都有录像，“只是当时他点头显得有些异样。”

    当被问及录像是否拍摄了朱合芳其他状态下的画面时，这名负责人称，录像已被警方调走，他们并不清楚其他内容。该负责人称，从未听说过城管在路边发现病发朱合芳的说法。

    朱合明称，家属一直都在质疑城管的录像，“执法时有录像合情合理，但是在车里面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朱合明说，从哥哥被带走到送到医院，其间共花费了约两个小时，但实际路程并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大兴区人民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显示，朱合芳的死因为“桥脑出血”。院方出具的急诊病例描述，朱合芳被送进医院是当天中午12点整，病发时，朱四肢抽搐、伴有呕吐，同时手足可见多处皮擦伤。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资深医生昨晚称，桥脑出血较少出现外伤诱发的情况，多数是血压升高，或糖尿病人摔倒后引发。但朱合芳的儿子称，父亲从未有过住院史，没有癫痫、高血压和糖尿病。

    警方介入

    事发后，大兴林校路派出所介入调查。朱家人称，同时赶到的还有刑警。

    在医院，警方对朱合芳身体上的伤痕拍了照，并提取了部分体表残留物。朱家人称，当时现场有工作人员称，朱合芳之死可能不是外伤诱发。

    警方昨天未接受采访。

    大兴区城管大队称，朱合芳的尸检报告今天会出来。大兴区政府表示已组成专门工作组，负责事件的调查和善后。

    ■事件3疑点

    1.无病史为何脑出血？

    大兴城管大队：整个执法过程中都有录像，城管没有打人。家属：车上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2.为何称是路边见到朱发病而将朱送医？

    大兴城管大队：没听说过此说法。家属：便衣“城管”在医院的说法。

    3.手脚的伤痕从何而来？

    大兴城管大队：朱被查获时拒不下车，城管对其进行了“人车分离”。家属：伤痕肯定不是朱自己弄的。

    本报记者张巍华实习记者侯雪竹

    本报记者 张巍华 实习记者 侯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