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扬：政府采购可以自行制定规则
本报记者 周和双
《2012年度党政机关公务用车选用车型目录(征求意见稿)》公布的那一刻，董扬发自内心地笑了。
2月24日，工业和信息化产业部在其官网上发布了《2012年度党政机关公务用车选用车型目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包括基本型乘用车、MPV、SUV以及新能源汽车在内的25家生产企业的412个车型被列入了拟推荐的目录，其中没有一个是外资品牌(郑州日产入选车型帅客、御轩挂东风商标)。受此消息刺激，2月27日，沉寂许久的汽车股大幅上扬，自主品牌相关汽车股则纷纷以涨停开盘。
在自主品牌车企的老总们欢呼雀跃之时，董扬，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的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此刻的心情则更为复杂。在他看来，这个结果不仅是他所在专家组和那些入选目录的自主品牌的胜利，更清楚地表明了政府在采购公车问题上的态度，而这对于民族汽车工业来说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
自主品牌占领目录
“董总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3月2日，一位董扬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一切源于日前引发巨大社会反响的公务车采购目录，而董扬是该目录起草专家组的组长。
长久以来，中国近千亿元的政府公务车采购订单中，自主品牌一直处于边缘化地位，90%的订单被合资品牌占领。据了解，2009年公布的《2009-2010年中央国家机关汽车协议供货汽车厂商名单》，其中有大众、丰田、别克等洋品牌，奥迪、奔驰、宝马等豪华品牌也赫然在列。虽然该名单中有38家自主品牌进入，但实际订单比例却很小，很难撬开公务车市场。
当时很多自主品牌企业大客户部的销售人员都在抱怨自主品牌在三、四线城市的公务车市场都被瞧不起，只有在最基层的乡镇才有订单，更别提一、二线城市。而媒体、产业专家对政府采购支持自主品牌的呼吁则持续多年。
2011年11月14日，工信部发布《党政机关公务用车选用车型目录管理细则》(以下简称“细则”)。细则公布当日引发各大媒体关注。该细则要求，进入目录的轿车的排量不超过1.8L，价格不超过18万元。按照这一规定，符合这个标准的车型里，几乎没有几个合资品牌，而自主品牌则有很多这种符合要求的车型。这被业界解读为政府支持自主的先兆。
直到2月24日之前，围绕哪些自主车型能够进入目录的讨论在媒体及行业范围内被广泛讨论。然而，谁也没有料到2012年的采购目录竟几乎将合资品牌排除在外。
新目录公布后，对于公务车采购已经关注到极点的媒体记者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参与制定该《征求意见稿》并且担任专家组组长的董扬，他的手机被打爆实属正常。
一视同仁的结果
媒体希望从董扬那里知晓的核心问题是：此次采购目录制定的原则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自主品牌全面占领目录的前所未有的局面？
由于要求采访的电话太过绵密，2月29日，董扬在博客中对外界关心的问题作了集中回应。他介绍道，本次采购遵循3个原则：一是规格，价格限制。因为是公务用车，花纳税人钱，所以不应奢华，而且中国汽车产业发展了，产品性价比提高了，价格较以往有下降。二是为采购、使用、维修的长期稳定，要求企业有足够的研发投入，要求产品有完全的工业产权，要求按市场价格申报，要求已稳定批量生产。三是按性能价格比列表打分。
关于争议最大的合资入选少、自主品牌入选多的问题，董扬表示，本次采购目录并未将资本属性或品牌技术来源作为选型条件，所有企业是一视同仁的。自主品牌入选多主要是中国汽车产业发展进步了，自主品牌乘用车又便宜又实用，所以成了这次公务车采购的主力。
董扬同时在博客中写道，本期目录管的是普通的公务用车、通信用车，真正对市场导向作用大的是省部级领导用车。并且，政府采购占市场份额很小，仅百分之二，对合资企业的影响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严重。
尽管目录并不包括省部级领导用车，在许多自主品牌企业家来看，这已经是来之不易的胜利。日前，参加本报在2月27日举行的“创领新‘制’，拓展未来——中国汽车产业体制与机制创新高峰论坛”时，广汽集团副董事长、总经理曾庆洪告诉记者“我对此次目录举双手赞成，希望政府有关部门能坚持这样做下去。”
3月初，参加“两会”的汽车界多位全国人大代表、委员：江淮汽车原董事长左延安、中国第一汽车集团进出口公司总经理李维斗等纷纷在其提案中声援此次政府采购目录，并提出了呼吁政府支持自主品牌的提案和议案。
二线也是一线
“目录”出台之后，一封来自欧盟商会的“战书”递到北京，该商会秘书长丁凯警告称，欧盟商会将会同会员一起评估中国公务车改革带来的影响，并有可能督促欧洲国家政府采取反制措施
对于这份“战书”，董扬有着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本次采购目录确定的原则，符合国际惯例，政府采购是不受WTO条款限制的，政府采购可以自行制定规则，“这一条毋庸赘言，大家只要看看美日德韩等国的公务用车就明白了。”
现年55岁的董扬在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任上已是第5个年头，行业协会秘书长的身份虽不似当年在北汽控股担任总经理亲自奋斗在汽车生产一线那般风光，但他仍旧对中国的汽车工业特别是对于自主品牌保持高度的关注和支持。
董扬曾撰文道出了自己担忧：“目前合资企业的合资自主对于自主品牌轿车生产企业有着泰山压顶之势，自主品牌独占的低端市场不再存在。从此，自主品牌轿车与合资品牌短兵相接，竞争白热化。”
董扬是清华大学汽车专业的研究生，2007年以前，除了担任北汽控股总经理以外，他也是北京市人大代表、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副理事长、北京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和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常务理事。他的个人经历与汽车一直紧密联系在一起。据了解，他还曾经作为中国汽车业唯一的代表参与了中国加入WTO的外围谈判，当时他的职务是国家机械工业局副司长。
作为自主品牌的坚定支持者，今年1月初，在公开场合，董扬表示，使自主品牌轿车顺利发展还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政府的支持，政府要在符合WTO规则的前提下支持自主品牌轿车，政府官员还应该带头使用自主品牌轿车。二是全国人民的支持。恳请大家以更多的平常心看待轿车产品，把它看成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注重性能价格比，给自主品牌轿车以公平的消费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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