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一些大金龙老员工每每忆及1998年时,都会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这年12月3日,是大金龙成立十周年纪念日,这一天庹新永在厦门闽南大酒店举办庆祝晚会。一向低调而务实的他突发奇想,首次邀来满文军、洛桑、屠洪刚等当时的走红歌星到场助阵。
招待晚宴设在厦门影剧院,据说场面蔚为壮观,数百名参与者(主要是大客户和行业领导)济济一堂。在宾主尽欢之际,庹新永走上前台,高举酒杯,向所有在场人士宣布:从1999年1月1日起,大金龙将启用新LOGO。说这句话时,他后面的背景板上,一个大大的人字型LOGO正熠熠发光。
在那个让人记忆深刻的夜晚之后,大金龙通知全国各地维修站,要在3个月内把10年中卖出的大金龙车的LOGO,全部免费更换成新LOGO。100%换掉不太可能,据粗略统计,最终更换率达到90%。
这一年,大金龙的客户突然收到从厦门寄来的一张彩印纸,内容简单而朴实,主要介绍一些市场信息,新产品和售后服务常识,当时名为《金龙月报》。这是行业第一份DM读物。今天,代表着行业品牌月刊最高水准的《大金龙.COM》正是脱胎于此。
在把大金龙从一个地方小厂带到行业第一后,庹新永却始终无法消弭四方股东之间以及股东方与他之间的矛盾。甚至对于他做出的诸多决策,股东方也持不同意见。
根源就在于大金龙奇特的股权结构。四个股东平均25%,“谁说了都算,谁说了都不算”。庹新永因此受益也因此受伤。
说其受益,是因为在这种旷古奇特的治理环境中,身为总经理,正好借力股东之间“面和心不和”,果断决策,先斩后奏;说其受伤,是因为随着大金龙羽翼渐丰、实力渐强,四方股东对庹新永的看管、钳制也越来越多,庹新永越来越感觉难于呼吸。
从账面上看,大金龙的赢利相当不错。数据显示,从1993年1月1日到2000年12月31日的8年间,四家股东共分得红利近1.146亿元,这是当初投资的11倍。但大金龙仍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在为股东赚取了大把大把利润后,它依然没有一个自有产权的工厂。
另一方面,流动资金一直是制约大金龙发展的软肋,这块主要依靠银行的短期贷款。据透露,当年,大金龙的资产负债率基本都在70%以上,已快接近红牌75%。从投资看,股东方除了从盈利中拿出1960万元投到苏州事业部外,再没增加过一笔投资。
要在这样一个企业里运筹帷幄,的确需要智慧和毅力。而1952年出生的庹新永性情刚烈,做事果敢,尤其不喜与政府打交道。据说一次厦门汽车召集其各个参股企业的董事述职,庹新永也被请到场。庹在会上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述职,我是大金龙的总经理,而不是厦汽派出的董事。说完之后,扬长而去。
这种行事风格让庹新永与董事会渐行渐远。作为经营者,他无法解决企业内部这些根深蒂固的深层次矛盾。他离开前,在接受为数不多的一家媒体采访时曾隐约表示:“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留下来什么也不做,二是离开。”他说:“再在金龙维持三五年也可能,但这不符合我的性格。”这次表态为他的离场埋下伏笔。
2001年3月,庹新永以出走的方式完成了他在大金龙的谢幕。之后有媒体发表评论,认为其辞职的直接原因是他与董事会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不可调和。不过,这种说法始终未得到庹的确认。本刊也曾多次联系他采访,均被婉拒,他在电话中告诉《汽车商业评论》记者:“对于在大金龙的那段历史,我已经全部忘记。”
而就在他离开大金龙后不久,他在一家咖啡馆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到大金龙时还几度泪下。他说:“无论何时,只要有金龙车在我车前,我从来都是只跟着,不超车;在我车后,我就立即给金龙车让道。我希望这个企业能长久走下去。”
庹现在执掌苏州益高电动车辆有限公司,据说其规模已经做到了世界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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