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hi穿着短裤,裸着宏亮的胸膛,上身的肌肉有着波涛一般的弧线,他笑的时候牙齿洁白,瞳孔深处有海的深邃:“在我们的文化里,没什么比太阳更重要。早上,我们要把它叫醒!”
于是,我们随着kehi的一声螺号,在已经阳光铺地、泛着金色的沙滩上膜拜起来:“醒来,太阳!从东方的海底,升到天上,天之绝顶,东方的太阳啊!”
Kehi很享受这样的仪式,毫不做作地把有金属质地的声音拉得很长。晨光初现的沙滩上,早起弄潮的人们,和我们一样扬起脸。
Kehi是当地一家酒店户外运动负责独木舟的工作人员,每天早上带两组四人小分队出海。kehi毫不费力地带大家驶向海深处,长篇大论地介绍海底的地形,暗礁、浅滩、珊瑚礁,哪里是海龟和鱼喜欢出没的地方。最终一下扎到水里,再露出头时,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海胆。
在此之前,我就下决心要去浮潜。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在水底画出金子一般的通道,鱼儿大大小小,成群的或孤单地在珊瑚礁中穿行。珊瑚的颜色缤纷,竟比盛开在陆地上的花朵更绚烂。而巨大的海龟家族,在鱼群中间翩然起舞,救生员此时大叫起来:“离远一点,再远,不要靠近!”海水温和地闪着阳光与天空的颜色,我们都披着光的舞衣。
阿里这天没有穿紫色衬衫,脚上穿着笨重巨大的园艺鞋。他咧开厚嘴唇憨实地笑,没人想到,山坡之下大片馨香的土地,是属于他的。
这片庄园坐落在哈雷阿卡拉火山云深处倾斜的山坡上,有超过25,000株植物郁郁葱葱盛放。阿里的工作间、卧室、庄园的厨房、客厅和餐厅占据着整个庄园的制高点。露天咖啡桌上的饼干、面包、糖果,色拉油、黄油和茶,小卖部里的肥皂、香袋、香枕,再加上遍地超过45种熏衣草暖暖的香气,院子里机器上透明的导管流出的用蒸馏法提取得花朵的精华,混合在一起,无法描述,但我可以看、呼吸、品味,甚至听到紫色在微风中簌簌地轻颤着。
这些不同品种的薰衣草并非野生,而全部出于阿里的辛勤栽育。日出而作、日落未息的阿里,把勤劳归于热爱,还有就是他的中国血统。
“我是一个中国人。”他把家装饰成中国式样的,雕花木床、木雕、鸟笼、瓷器,老人充斥着东方元素的私人空间里,可以看到日出日落,听着窗下花草的生长,欣赏着它们开花再凋谢。
有人喜欢肉感的夏威夷,看那些带着花环、穿着比基尼的女子,或那些壮硕的随着音乐荡起一阵乳波臀浪的草裙舞者。有人喜欢微醺的夏威夷,热带鸡尾酒重绘着一些特别的体验,不会太烈、太淡,或太甜,纯净、新鲜、滑爽和可口。有人喜欢传奇的夏威夷,所以独爱大风口。我不知道在卡拉卡瓦国王将敌人果断地赶下悬崖前,那里是不是也有那么大的风。
当然,更有人喜欢冒险的夏威夷。欧胡岛北岸一直传说有种淘气的巨浪,有时甚至将汽车带走,但每个浪大的海滩,都有一年比一年更多的冲浪者。在钻石山听当地人讲库克船长上罢天堂就入地狱的故事;在雅利桑娜号,凭吊珍珠港的遗址;坐一次真正的潜水艇体会一次绝对深度下潜;到海洋馆看海洋生物的集体大秀;或者在海洋生活馆里结识正在发情、时常偷偷溜走的海豚;或者到夏威夷大学找到那座贝聿铭设计的旧房子。每条路的尽头都有一道风景,足够求仁得仁,各得其所。
站在面海的阳台上,品着可那咖啡,它独特的阳光的醇美,由消化系统深入到心灵深处。海边落日长桌宴的烛光次第熄灭了,杯子里只剩下一缕星光,这样的送别也许才是最完美的。
(《私家地理》杂志供稿 文/张 迎 图/朱 海)
你是否和我一样梦想过生活里有许多扇移门,每轻轻拉开一扇,后面就是一个想象不及的无穷的世界?旅行也许就是为了来到这些门面前,而写着夏威夷的这扇门拉开,你发现的会是———许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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