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06汽车·金融创新论坛”暨由财经时报主办的《财经时报-汽车新财经》专刊创刊发布会在北京隆重举行。以下为阳光董事会主席杨澜女士与张小虞先生、赵海宽先生、赵航先生、徐和谊先生、赵福全先生访谈实录。

　　杨澜：听了很多高水准的发言之后觉得有点儿脑袋疼，使劲的理解这些曲线和那些数字，但是我觉得今天下午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特别好的学习过程，我并没有从事过汽车方面的研究或者是报道，所以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今天下午知道要来主持这个环节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听了几位领导和嘉宾的发言之后我也特别的受启发，觉得这的确是一个日新月异、充满了各种悬念、非常值得去探索的领域。所以我觉得以后在电视的采访和制作方面，也完全可以考虑这方面的选题，这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今天我们也请了一些嘉宾讨论一下。

　　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副会长、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张小虞先生。

　　原中国人民银行金融所所长、中国金融学会副会长赵海宽先生。

　　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主任赵航先生。

　　北京现代汽车有限公司董事长徐和谊先生。

　　华晨汽车副总裁赵福全先生。

　　各位都是鼎鼎大名，也是这个行业里倍受尊敬的前辈和专家了，我这里有点儿班门弄斧，我觉得听了刚刚几位嘉宾的演讲之后我对很多问题就非常好奇了，比如刚才张会长就谈到了有关汽车与金融、保险，包括汽车消费信贷全面协调发展的问题，我这里也有一个疑问，就是说如果这个方面我们还存在着比较大的差距，如果要缩小差距我们先从哪儿做起可操作性比较高呢？

　　张小虞：首先是观念上的差距，因为大家对市场经济的认识应该讲目前还是一个认识过程当中。汽车产业是一个国际化的产业，当然也要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运行的产业，应该讲改革开放这20多年来汽车行业是比较早的开放的产业，我想这个角度讲汽车产业在过去50年的发展历程当中真正值得纪念或者推动的是邓小平明确提出中国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九十年代以来的阶段，这个阶段的根本经验就在于改革和开放，具体的经验就按照市场经济规律来推动这个产业的发展。

　　具体来讲，现在这样做就是应该所有跟汽车行业有关的产业，保证支持和推动这个产业发展的产业都必须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运行，这个方面我想金融业也好、保险业也好，应该和汽车工业一起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来运行，在这个过程中应该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像中央明确的提出来了要完善市场经营的体系，不是简单的可以用时间来划定的过程。

　　杨澜：很难出一个时间表之类的东西。

　　张小虞：很难。

　　杨澜：您刚才也提到要发展汽车金融特别需要良好的信用环境，但是这个信用体系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并不仅仅为了汽车工业而存在的，我刚才在闲谈中注意到，您也提出目前比较同行的状况是银行直接来做汽车的信贷，而您认为这种做法并不一定特别的有效，为什么？

　　张小虞：刚才实际上丹尼尔克莱斯勒金融公司的先生已经谈到了这个过程，就是说汽车的汽车的消费信贷也好、和汽车有关的产业运行也好，我到英国其过，考察了苏格兰银行支撑的汽车消费的金融公司，不是银行业直接参与，而是专业的汽车金融公司，这样一个金融公司当然需要银行的支持，当然需要汽车制造厂的支持，当然要得到中间商，就是销售商的支持。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市场经济的发展不只汽车产业的发展需要一个社会的诚信体系，汽车消费贷款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的几大银行冲在前面，当前确实出现了新的情况，我认为银行不应该直接的做这件事情，而应该通过专门的汽车金融公司来做这件事情，这个金融公司按照国际的惯例应该把方方面面的利益和方方面面的专家们在一起，不要等诚信好了以后我们再建立秩序，就像中国不能等诚信体系都建立好再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样的，这个中间只能一边做一边改革一边完善。

　　在中国的汽车工业刚刚改革开放的初期，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外国投资的法律和具体的实施细则，当时的大众汽车公司就敢于到中国来投资，因为他相信中国的总体改革方向是往市场经济的方向发展，有的人也在等待，等待中国有了市场经济的秩序和相关的法律以后再来，这也是一种战略选择。我想不管是金融界的朋友也好、汽车界的朋友也好，只要看好中国汽车业的发展，只要看好中国在往市场经济好的方面不断完善，他就应该有胆量做别人没有做而自己能做好的事情。

　　主持人：还是要摸着石头过河。

　　刚才也是在闲谈的时候赵航先生也跟我谈到，就是信贷机制的问题，您似乎也认为银行之间来做这个事，不一定是最高效的，您建议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逐渐替代目前的信贷方式。

　　赵航：银行搞批发，汽车财务公司搞零售，汽车销售是面对千家万户的，我们需要有很多人员，有这样一个负担。

　　还有另外也有风险，很多东西银行是没有把握的，汽车财务公司对它是比较清楚的，可以规避这个风险。

　　再有，汽车公司有办法用技术的手段规避汽车风险。假如你贷款买车不按期月供的话，我可以用技术措施到月供的时候让你车启动不了你就得去交钱。银行是没有办法的，我觉得这样就是说专业人员来做专业的信贷可能更好一些。

　　杨澜：我想把话筒给赵老，您做一辈子金融工作，您对这两位的建议有什么想法？

　　赵海宽：我觉得两位先生讲的都很有道理，汽车融资公司有很多优势，汽车融资公司和生产企业联系比较密切，就可以采取这样的措施。但是银行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优势，比如银行的分支机构比较多，汽车金融公司刚开始，不可能有这么多分支机构。

　　银行还有一个优势，业务种类多，业务之间互补作用比较好，直接来源就比较充足，金融公司按来讲吸收存款受的限制比较大。我看我们中国的汽车销售市场是比较大的，银行和汽车融资公司可以共同发展，互相竞争、图象推动。我看将来不会有你就没我，市场发展非常好，市场各占一块，这样可能有利于我们汽车融资更好的发展。

　　杨澜：其实刚刚前面几位演讲者的发言当中都提到了，其实金融和汽车产业的联系不仅仅是最后和消费者的信贷关系，包括产业的再次整合，包括成立合资公司各个方面投资的体制，都跟国家相关的金融政策是相关的，您觉得这些方面国家金融政策对汽车工业的支持和方面发展国家还能做点儿什么？

　　赵海宽：从银行来讲有一个观念还需要变化，比如过去讲特别是中央银行对于某一个政策来说比如对某一个行业有特殊的政策，金融市场经济以后，特别是作为中央银行，更大的层面是宏观方面，就是宏观上创造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这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拿现在来说，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还继续实行稳定的货币政策，这就是中央银行创造的很好的条件，为各方面现款的增加创造了大环境。

　　今年消费里面，中央银行在可能的范围里面做了调整。

　　商业银行来讲，刚刚说跟环境有关系，说钱贷不出去。其实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银行有钱没钱的最基本的方法，凡是物价稳定的银行就是有钱的，现在我们就是这样的情况。

　　杨澜：除了汽油涨价什么都没涨。

　　赵海宽：对。

　　第二，商业银行，就是我们国家的各种商业银行也是在开展汽车贷款方面也是有积极性的。这是很好的银行业务的大领域，也是利用来源之一，汽车行业要大发展，这两方面都没有问题。

　　现在我看从银行来说他有这个力量愿意在这方面开展信贷，我的看法是这样的，现在惟一的就是怎么在社会信用上面采取措施。

　　杨澜：刚才提到上海大众和福特成立的信贷体系，到现在还没有一笔呆坏账，这就是很好的开始嘛。

　　赵海宽：因为上海的社会经济搞得好，还有一些可做的，不是说这样银行就没法做了。现在积极开展社会信用体系的建设，搞征信、登记无，大家都登记了，而且是互相。

　　杨澜：而且各个银行之间能够打通这个系统，社会各个方面能够共享这个资源库。

　　赵海宽：将来金融公司也可以这么做。

　　杨澜：下一个问题是给赵航主任的。你也在很大程度上管理和研究着中国汽车产业技术更新的问题，这几年大家都特别提倡自主创新，我想从国家的角度来说提倡自主创新是非常可以理解的，因为这是一个国家的战略，但是从汽车行业来说他们会想我是可以自主创新，我因此而多出来的成本谁帮来消化，另外我的消费者是不是认可我的自主创新，这可能是企业家的头脑里更多要想的问题，您觉得怎么样协调两个不同角度思考问题所带来的可能是不同的结果？

　　赵航：很长一段时间自主创新提不到现在这样一个高度，为什么呢？我们的汽车产业改革开放以后依靠引进技术、引进产品发展起来的比较多，成功的案例比较多。为什么成功呢？一个是我们自己没有这样的开发能力，市场又要有这样

　　的需求，轿车要进入家庭，我们没有轿车开发技术，只能从国外拿来，就是所谓的市场换技术。但市场换技术究竟换没换来？实际上是换来了，换来了制造技术，包括管理，包括工艺，包括对汽车整个营销、运作、整个体系是学到了，但是真正要学到关键技术、核心技术、研发技术是不容易的。应该说他们进入中国市场卖的就是这些技术，你把市场给了他他如果再把技术给你，不又把市场还回来了嘛，所以从这个概念上说，市场换技术只能在一定层面上换。

　　现在把自主研发提到很高的高度，为什么呢？就是国家看到汽车产业发展到今天，如果再依靠重复引进，从国外拿产品来卖，已经没法维系。因为我们的产品现在每年推都很多，引进一个产品，从技术引进费、产品提成费、零部件进口费，这些费用都加起来实际如果不给适当的优惠政策的话，企业没法赚钱。最近我们搞一个整车合并，你这个车如果引进的部分占了绝大部分的，或者主要的都是引进的，那么你的关税就按整车纳税，如果你的主要部分零部件是国产的、本地化的，有一个税差。现在很多企业吃的是税差才活下来的，换句话说国家组织走私，原来走私是从广西、广东小船运进几台，现在实际上我们给了这样的政策，配额许可证配给你，你可以装多少台，按零部件纳税，就这样装，装到位了我再换一个车型继续装，支撑他。

　　整车和零部件的关税差多少呢？现在应该差18%、19%这样的，所以关税都降到位还要差15%，所以企业对此还是乐此不疲的。

　　现在我们有了相关的政策鼓励自主研发，如果政策都兑现的话这些企业就没办法这样做，所以现在自主研发应该成为企业的需要，企业要生存、赚钱、发展要自主研发，所以现在我们汽车走到今天自主研发按照现在科技大会对研发、创新的定义，三个层面，一个叫原始创新，一个叫集成创新，再有一个就是引进技术、消化吸收再创新，我们汽车可能更多的是后两个方面，集成创新和引进技术消化吸收再创新，当然也不排除原始创新。

　　汽车，尤其是新原料、新材料或者是新能源，混合动力、电动车，我们跟国外的差距并不大，在这里原始创新的空间也有，所以我们要抓住这个机遇，发展自己。

　　杨澜：你觉得消费者会认帐吗？

　　赵航：现在消费者一个是观念问题，就是说我们没有韩国的民族精神，韩国是你要坐了奔驰、坐了宝马，交通警察也会给你设障、你到哪儿停车也不方便，大家会鄙视你。而我们坐了奔驰、宝马，应该说这是有身份、有定位的象征，我们要转变这个观念，从政府官员、从老百姓全面转变这个观念，就是用我们国产的。

　　杨澜：但是品牌的形成真的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诞生的，是几十年上百年的积累。

　　赵航：对。并且这个品牌不光是推出你的产品，要推出一套体系，不仅仅推出一个新产品，你这个体系能保证新产品立住脚，你的营销能让大家逐渐接受。我们现在开发的一些新产品很好，由于市场上出现了招回或者质量问题或者有些问题不能解决就影响了品牌，我们要不仅有队伍能把新产品开发出来，还要有一个体系保证新产品开发之后适应市场，有了市场反映之后很快解决，维护市场品牌形象，这样才算有了完整的市场开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