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周末风满载而行

有点儿XP桌面的劲头

　　9月中旬，好友小蕾在饭桌上透露了我要重走大兴安岭的计划，立刻备受追捧，不少朋友积极响应，强烈要求随队前往。于是组建一支临时联军，约定十一清晨五点四十在八达岭高速清河收费口集合。

　　我的坐驾是一辆已经行驶了8900公里的红色派力奥周末风EL，同行还有三位伙伴，其中包括泄漏军机的小蕾。我们的盟军部队一行13人，由3位经验丰富的持A本男士组成司机班，驾依维科随行。清河收费站骚不可闻，掩鼻与大车的同志们打过招呼，把两个同伴的大背包塞进依维科，赶紧冲出去。黄金周早从9月30日提前开始，我们的北京，中国第一个进入汽车时代的城市，已经出现了真正的“汽车时代”征兆——周末和大假开始前，出城方向车满为患，假期结束时正好相反。

　　京张高速通往宣化的最后十几公里正在施工半幅行驶，因为路面情况很差且施工现场混乱，国庆节也不休息的南下大货车和向北的车辆搅在一起，着实打拼一番才能接近收费站。

　　虽然很多人上车后就再次进入梦乡，我们尽早出发的决定还是相当英名的。8点多，在张家口城北，接到交通台朋友打来的电话，惊诧我已经离北京那么远，并告知八达岭高速出城方向爆堵。

　　张家口向北沿207国道进入内蒙古，惊讶于浑善达克沙地中的大片大片绿色。三年多前的夏天，我和小妹从这条路上走过的时候，就被沙漠中的绿意所吸引。不久前看到浑善达克生态治理良好的新闻，今日得见，不由欣喜。对讲机里传来问讯的声音，要求我给窗外的风景打分。“从1到10，3分！”我说，希望吊起他们对未来几天旅行的胃口。

　　207国道上来往的车辆不多，我这次计划的路线，是绝对冷门，前途未卜的冷门。因为根据2000年夏天的经历，东乌珠穆沁旗以东的路极为艰难，且能否从这条路走到阿尔山，行前并未得到肯定的答案。

　　曾经担心和依维科一起旅行，会降低速度。不料即使我的周末风跑到120公里时速，也难将他们率远。如此以来，原来一天到锡林浩特的计划就显得相当保守，在城外加油时，大家一致决定向东乌旗挺进。2000年夏天经过时，正赶上修路，我们多半时候沿着草原上的车辙缓行。如今柏油公路早已修好，200多公里的路程，就是2个小时的撒欢儿。

　　东乌旗所在地乌里雅斯太，蒙语意为“杨树生长的地方”。镇子的变化挺大，但乌里雅斯太宾馆已然是最好的住宿选择。放下行李我立刻多方打探路况，得到的答复令人振奋：东乌旗到阿尔山的小油漆路已经通车！

　　按照原来比较盲目的计划，我们要用两天半的时间到阿尔山，如今看来，明天要是跑得快，一天半即可。

　　10月2日8点半，整装出发。乌里雅斯太像外发散的道路很多，其中三条主要道路分别是南来的通锡林浩特的油路，北去的同中蒙边境口岸的土路，以及向东的通往阿尔山的油路。这条路，穿过东乌珠穆沁草原。

　　10月初的北国已经非常寒冷，凌晨的最低气温达到零下4度。草原尚未从冰点下甦省，大片的牛羊骏马，已经从地平线走进。今年夏天雨水不错，发黄的牧草被劲风吹动，弯下了腰。依维科再次要求评分：“小派小派，请给这里打分。”对讲机中欢歌笑语。“5分！”我略一犹豫，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吝啬。“我们给2分！”对讲机中又一阵笑闹之声。“太扣儿啦！”我们车里的同伴齐齐抗议。

　　车轮下是3米5宽的快乐小油路，一条黑色的曲线，在草原和天穹间蜿蜒。路刚通车一年，交通流量又少，因此公路等级虽然不高，路面却相当平坦，只是需要小心弯路会车才把速度控制在110公路左右。原来曾顾虑这辆周末风1.5升排量又满载超过400公斤，恐影响速度，实在是多虑了。和去年的花小派相比，这辆周末风的操控更痛快，我想是离合器过低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60公里风驰电掣，前面的岔路口是宝力格苏木，左传向北的小油路通往宝格达山林场和阿尔山，一直向东，就是3年前走过的通往霍林河的公路——不过三年前那只是粗糙路基和便道的组合，现在已有一条养眼的黑色通向天尽头。

　　太阳拨开一块浓云，将阳光撒在宝力格苏木一片正在落叶的杨树林上，金晃晃的。大家急急奔去，却和阳光狭路相逢，黄色的树叶失去了笼罩在头顶的光晕，顿时失色，但我以为这片树林依然亲切。又有多少失去光环的人和事，能保持这份亲切呢？或许只有自然的魅力，可以在并不夺目的时刻，令我们俯首。

　　因为是国庆节，路上偶尔有骑着摩托或大马的盛装的牧民，像我们在东乌旗看到的一样。这段油路，贯通了中蒙边境的几个苏木，伸向锡盟和兴安盟的交界处。当草原渐渐隐没于山林中时，我们已经到达宝格达山林场——大兴安岭主脉侧翼，此行最靠近蒙古国的地方。

　　宝格达山林场以白桦林为主，叶已尽落。行前阿尔山旅游局的人说最美的季节在9月上中旬，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尽管如此，森林的气息，仍然在挺拔的树干之巅飘荡。

　　从宝格达山林场这项西北，几十公里后便和乌兰浩特到阿尔山的“大路”在狼筏相交。比起这条3.5米宽的小油漆路，去年被我们称为“小油路”的路，宽阔无比了。走运的是，三岔路口正好在收费站里面，就是说，从东乌旗到阿尔山，我们不需要交一分钱养路费！

　　依维科1个多小时后才上来，着实让我捏了一把汗。原来他们两次被拦截，第一次是边防武警——我们经过的时候只是友好地打了招呼，而小战士们却上了他们的车检查——用他们自己的话讲，是“联欢”；然后是防火站，他们的车过于高大，无法从防火栏杆下钻过，不得已，办了防火证。

　　通往阿尔山的“大路”两侧，落叶松金黄的针叶扑满了路间。Goledn road to Aershan.我感到自己笑逐颜开，在这个不算美丽的季节。一天的旅行，将在夕阳西下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