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
6:00天还完全黑着,扎西可能昨夜喝多了,车里不见他的身影。我们对着昨夜他喝酒的小酒馆大叫他的名字,两三声后他才答应。两分钟后他出了门。“Good morming!”纯正的伦敦腔!“Morming!”我们回应。
7:00天刚刚泛出淡蓝的颜色。我们已站在昨日远眺珠峰的山顶了。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把远方的珠峰和卓奥友峰上空的云彩染成粉红色。群山依旧暗淡,只有这两座高高耸起的峰顶沐浴着阳光。这静谧的时刻,珠峰和卓奥友象一对走向结婚礼堂的新人,他们披着彩纱,一步一步走来。人世间所有的浪漫也敌不过这对新人此刻的妩媚。
依依不舍地告别“新人”,踏上归途。由于扎西的车进来时只登记了我们三个,Luis是不能搭我们的车过鲁鲁关口的。给Luis留下我的电话,如果他能赶到拉萨,跟我联系,看看是不是能搭他到西宁,然后他再想办法去云南丽江。
一路上Amy打着再去纳木错看夕阳和星星的主意。跟扎西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一定要赶回拉萨,快马加鞭。Amy和Jack很快睡去,陪扎西聊天的重任落在我肩上。
扎西口述摘要:扎西,藏族,29岁。妻,藏族,儿三岁。至今未领结婚证,那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的情人甲:汉族,西安人,未婚,曾两次进藏,跟扎西走阿里线,青藏线,于是爱上扎西,终于自己跑来,现在拉萨无线局卖小灵通;情人乙:汉族,西宁人,已婚,三次进藏,跟随扎西在拉萨周边游玩,经常来电话跟扎西商讨私奔尼泊尔一事,遭扎西婉拒,依旧不死心;准情人:汉族,香港人,未婚。一次进藏跟随扎西去阿里半月,回港后书信频繁,月许来电,竟泣不成声,随后寄来心形饰物,上印两字——扎西(就是正挂在后视镜上的那个)。
一路取笑扎西,要他看好后院。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确是个连汉人看起来都很英俊的藏族小伙!扎西非常用功,他没怎么上过学,原来不认识汉字,但通过每天看中央台的电视节目努力学习,汉语讲得非常好!由于经常接外国团,香港准情人买了录音机、书、磁带寄来,他在家时每天学习,目前已经能独立应付接团了。难怪这么多汉族姑娘喜欢他!我突然想起正在滇藏公路上的Celia,不知这丫头现在到哪儿了?
Amy醒了,加入聊天中来。她突然问我。“李姐,还不知道,你结婚了吗?”我伸出右手,“你看,我有戒指吗?”不知如何跟她解释和阿牛的事,所以胡编了一个故事骗她。还是不要给那些年轻人看到太多灰色的东西吧,他们自己今后要经历的一定也会很多。
午饭后前行,快到日喀则时看见一辆大车坏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Luis,这孩子终于又搭上车了。
到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是15:00。进门后没找到导游。在这种宗教寺庙里没有导游是件很遗憾的事。这里除了大师的灵塔殿和几尊大佛外,还有许多色彩艳丽的壁画。正在东瞧西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老张!”我大叫一声!老张回过头,张嘴第一句话就差点把我说哭,“跟我们去阿里吧!”我说“我得回北京了,再说我也没办去狮泉河的边境证。”老张的一队人马纷纷过来,其中也有那见过的三位女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我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也别在这里受刺激,叮嘱他们给大本营的队员带些水果,然后落荒而逃。
天渐渐黑了,车行驶在雅鲁藏布江边。还要几个小时才到拉萨,接下去的路上Amy讲了自己的一段经历。
高二暑假(她不肯告诉我是哪一年,我不知道她的年龄),她带着500块钱离开了上海,一路女扮男妆,搭车,逃票,游历了南方的几个城市又到了郑州、西安、成都、重庆,然后由武汉、长沙回到上海。一路上她只有一次深夜1点在武汉等渡船时,感到孤独害怕。另一次她把自己带的药全都给了路上遇到的一个病人,自己却因为吃了一直带在身边的已经变质的包子而发了高烧。在旅店的大通铺上,她很伤心地哭了。两个月后她终于回到自己家里,妈妈已经不认识她了。当她摘下大草帽时,母亲哭了!
Amy翻车后镇静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丰富的经历,上海女孩都是象她一样看似柔弱却又坚韧不拔吗?
22:00拉萨。找了间成都小吃店,进去得跟扎西师付喝上一小口以表谢意。回宾馆再订房的时候,前台坚持不再打折,能让我们进去住就不错,270元/间,外加80元的加床费,好贵,但我们需要好好休息,因为明晚我就想踏上归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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