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雪后的冬日，阳光四溢，却也满目苍凉。论节气，距离导演田壮壮醉心描绘的那一抹《小城之春》还有些时日；论运气，就在一辆墨绿色霸气十足的大切诺基刚刚“下嫁”田壮壮的第二天，我有幸见到了这一对亲密的“恋人”。有人说，汗衫、便裤、圆口布鞋是壮壮导演的招牌形象，或者叼一个烟斗，或者再端一口茶壶，思考与冥想之中，黑眼珠一律统一协调地浮向左上方或右上方，此形象符合略带一丝仙气、邪气、憨气的壮壮导演，一个名字暗暗叫响好几代的鬼魅导演，衣着朴实地就好像一个种田的大叔。然而，传说中的大叔今昔非比，那一双软底休闲皮鞋，还有那一款黑色墨镜，一切一切为车而来。

　　大寨的启蒙教练

　　关于田壮壮的学车历史是和山西大寨那地方有关联的，当时是1977年，那会儿他刚从部队回来分配到农业电影制片厂。那个时候要是想从摄影助理变成摄影师，必须先到大寨记者站住站去。记者站是一个艰苦而偏远的地方，但是那里却有让人可以在精神上变得“富有”的两件宝贝：一辆北京吉普汽车、一台阿莱摄影机。用摄影机的是成天边逛边拍着玩的田壮壮，开车的是一个山西的小伙子，他特别喜欢摄影，就和壮壮商量，让壮壮教他用摄影机，他教壮壮开车，于是小伙子成了壮壮的启蒙教练。当时因为摄影机价格昂贵，小伙子虽然几乎没有尝试过实际操作，但他学会了很多摄影理论知识。那几年，国内人口并不多，开车的人也很少，所以只要敢撒欢地上路，经常担心撞到的也就是鸡鸭牛羊，一旦撞到那些动物，那自己就要大破产了。当然壮壮的粗略技术也支持过他从山西开回到北京一次，直到正式专业学车，那已经是90年代了。

　　“怪人”“驾车”怪癖

　　说田壮壮怪，一点不足为怪，同时期电影导演早期创业都选择国家倡导和弘扬的主题拍摄电影，于是别人在无数人的眼睛里轰轰烈烈地红了起来，但是壮壮这个人偏偏不合时宜地剑走偏锋，选择边缘题材创作电影，一不小心自己却被捧为“地下电影”的鼻祖，于是他和少数志同道合的人嬉笑玩闹在一起。怪人即有怪癖，比如驾车：“首先，我不会开别人的车。比如坐别人的车跑长途，如果司机累了，我宁愿在旁边吸烟等着，也不会去开。我觉得机械是一种怀有复杂情感的冷面杀手，你必须熟悉它，和它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否则容易出事故，这也就是所谓的磨合，一种是机械的唇齿磨合，还有一种是情感的奇妙磨合。其次，我很抵触白色的车。”(至于这个怪癖，壮壮没有阐述任何原因。在此，我举例做以下论证，只愿大家一笑而过：壮壮用车的最主要用途是每人礼拜都要带儿子到郊外去捉虫子，鉴于郊区路况皆土路居多，白车实属不易打理之列；如果将汽车比作是主人的衣裳，那么白色与壮壮钟爱的土布褂色彩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勇敢者的游戏

　　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田壮壮戏称是自己的家常便饭，撞人、撞车、撞“狮子”。“按理说我是一个特别注重各项交通法规的人，开车我从不喝酒，也不疲劳驾驶，但是我开车就是太容易走神，脑子里总是一堆想不完的事，有时候，就觉得自己一坐汽车，就开始并发狂想症，其实挺可怕的。撞“狮子”那次是我从北京牡丹宾馆东面想绕到西面的路口停住，当时冬天路面有结冰，我有些着急地拐了一个U字型的弯，车速快了，整个车就甩了出去。特别惊险，如果当时往右打轮车就会冲进大堂，别无选择只能往左打轮，于是就撞上“狮子”了。结果“狮子”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的车却瘪了一大块。我开过丰田、克洛马、大宇、三星、道奇、NISSAN3.0等五六辆车了，但所有的车都难逃一劫。曾经开NISSAN3.0早上4点去北戴河，当时车速大概有180公里/小时，刚出北京上京沈高速公路，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突然并线，就一下子开到我前面来了，我反应还算快，刹车带大概有六七十米，就看着那个人一点一点的近了，车速也慢了，最后我感觉车既然要停了，但还是以了他，把他顶出去有十几米。因为撞到他就是在车要停的那一瞬间，所以我估计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人随车滑行十几米也够吓人的。好玩的是，小伙子爬起来看着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真撞我啊！”我说你真并过来，我要不真撞你吗？小伙子当时腰疼，随后就陪他到附近医院做检查，结果一点问题没有。小伙子是当地一个灰厂的厂长，他的要求是能把他车修好就行，结果还说什么时候买石灰去找他，一个转危为安的局面，一个逢凶化吉的结果，一次似是而非的车祸。行李驾驶并不讲我不犯人，人不犯我这个道理，多一个心眼，多一个假设，多一个让步，也就多了一次生命。”

　　超强自信的坐骑

　　“我觉得大切诺基比较适合成熟的男人驾驶。这种车会给人一种极大的想象空间，或许因为它的宽敞豁达，或许因为它的高大威猛。而且它还会给人一种很强的自信感，犹如坦克的外型，让人有足够的安全感。驾驶轿车，超车会有所犹豫，因为你会考虑超车的对象，但是驾驶大切，你会超强自信。有一次，外出正好赶上堵车，旁边有一条小路，还带有一些倾斜角，凭着四驱我后倒一把，就顺利地下到小路走了，当时所有堵车的人全都看着我，因为普通的轿车是不可能过去的。吉普的概念值得大力推广，我觉得必须在全国建立主题公园，让大人带孩子去玩，让下一代从儿时就迷恋吉普车，别无他意，以此表达我的吉普情结。”(周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