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坑暮色

婺源人家

云溪别墅

　　新浪汽车讯 江西对我而言几乎是个空白。这次旅行之前，只从上饶地区借路而过。对于江西的期待，久已藏于心间。而江西对于孙夫人则在很大程度上属于故地重游——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她曾大串联一路行军到井冈山。

　　不过这次没时间去井冈山。此行江西，目的地锁定在流坑和婺源，锁定明清民居。

　　抚州，是去往流坑的必经之路。天黑之后的316国道，是条年久失修的50多公里大坑路。不敢相信，2003年，中国东部还有这样的烂路。

　　抚州收费站前(这种烂路也好意思收费？！)，有条岔路往北。一辆灰头土脸的中巴横着冲出来，后车窗尘土之下盖着的，是“抚州—景德镇”字样。收费员证实了往景德镇正在修路。就是说从流坑到婺源，如果不想继续“与路斗”的旅程，只能走高速经南昌、九江到景德镇了。

　　抚州之脏乱差，和吉林榆树有一拼。进城前10公里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交替的大展场，让一直陶醉在颠簸旅途中的孙夫人也皱起眉头。我的眉头更拧成了大疙瘩，真不愿在这儿住一宿。

　　流坑在抚州乐安县境内，这里路网的情况和地图不尽相同，不过基本和GPS上表示省道的红线吻合。可惜最初二三十公里的公路两侧，依然是垃圾遍地。如此旅行，永远不可能有愉悦之情。幸而流坑没有让人失望，除了不时可见的垃圾外，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村子。

　　流坑的建村，可以追溯到公元九百多年的南唐。现在的村子，大致保持了是明朝中叶的原貌。流坑人大多姓董。按照他们的说法，董建华的高祖，也是流坑的。

　　告诉我这话的，是个叫董富元的十岁男孩。见我们在村中闲逛，董富元主动来打招呼，说是可以给我们导游，收费5元；问他怎么不去上学，答曰刚考完试。这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带着我们在村子里穿街走巷，有他的讲解，流坑的历史似乎活了。因为春节将近，流坑家家户户都在做霉豆腐和霉鱼，屋檐之下，挂着腊鸡、腊鸭。

　　流坑正在申请世界文化遗产。这村子当真有资格也有资本申请。只是无法憧憬它一旦成为文化遗产后的前景。从村子最有名的建筑状元楼出来，我们经过一个垃圾池塘。富元指着它认真地说：这里原来是个湖，我们的祖先可以在这里垂钓；可是我们后人太笨了，往里面倒垃圾，结果鱼都死了。现在我们要治理，这儿以后还可以钓鱼。

　　流坑村外有条蜿蜒的小溪。应该就是池塘(富元不同意池塘的说法，坚称是湖)的水源。我琢磨着古村新湖的意境，认真地想到：中国的现代化，要从全民讲卫生开始。

　　1月15日下午，告别流坑，我们取道南昌，经高速赶赴景德镇。到这儿自然是奔着瓷都之名。宾馆商店里的瓷器流光异彩，怎不让人向往第二天厂家的门店。行李员说景德镇比较好的牌子是红叶和玉峰，我们便在114里查到了红叶牌的厂家门市部。幸而店内的瓷器仅限于餐具，否则车里该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这家厂的餐具图案很漂亮，价格据说尽是北京的1/3左右。特别那套卖得很火的古典园林，店员咬定在王府井友好商店标价2300，让人感觉超值。不过要将四套餐具、一套茶具装进本就满员的花小派可不容易，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腾几次才妥当。当然，车内后视镜不必再看了。

　　满载之下向婺源挺进。比起前两天走过的江西，景德镇-婺源之间的93公里相当可人，不少景致可以如画。到婺源县城后先买了份地图研究，发现婺源的旅游主要有两条线：西北线和东北线。东北线基本在去屯溪的路上，我们先要去西北线，去看理坑——事实上我已经打电话给理坑云溪别墅的主人(在网上很有名)，预订了他家带雕花大木床的房间。

　　其实这个季节没必要预订，1月16日住在理坑的游客只有我们两人。理坑因为尚未开发，住宿价格极为便宜，最好的云溪别墅，每人每晚也只收10元。像在流坑一样，村里的小学生们也做导游。我们请了3个伶俐的女孩子带着去村里转，直到多数人家的炊烟升腾在沉沉暮色中，才折回云溪别墅。

　　婺源一项有名的物产——荷包红鲤鱼据说出自理坑。云溪别墅中便有几条，其中一条不幸成为今晚的盘中餐，另有绝对新鲜的青菜两样，和我的米饭乱焖——用的是主人家极力推荐的自来水——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

　　为了应对江西农村不够卫生的井水，我们一路背了很多纯净水。但在理坑，至少在云溪别墅，确无必要。这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家，厨房甚至比很多城里人家还干净，而且烧柴的同时，还有一个液化汽灶台。

　　主人余新源和善并且好客，他原是村里的能人，做过几年生意。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并不成功。这栋云溪别墅是清代云溪先生幼年读书的地方，他几年前买下来，经过修缮加固，对外接待游客，成了理坑最有名的地方。

　　晚饭后围坐在火塘嗑瓜子，听余新源絮叨买房子的种种曲折，一缕久违的惬意之情，掠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