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集团CEO徐刚与零点研究集团董事长袁岳北大对话录

　　徐刚：邻桌李书福

　　李书福不但把吉利集团CEO的位子让给了徐刚，还把自己的四间办公室让给了徐刚。在徐刚的建议下，李书福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但也只是在徐的办公桌旁边添一张桌子而已，并且大多时间都是“背着小包”在全国走市场。这可能给汽车市场带来新的变数。

　　吉利高层人事变局的价值

　　我对于家族制企业的发展一向只抱谨慎的看法，因为家族制企业具备排斥人才、面对社会意识形态的负面压力和内部纷争的一切弊端，远远抵消了它可能在高层人士间信用联结上带来的细微好处。由于不能区分家族所有和家族管理的界限，很多家族制企业主和学界人士也陷于为家族制管理卫护的迷思，这就决定了中国式的家族制企业大半只能作为中小规模企业存在的前途，而无论企业主的雄心有多大，除非私营业主真正解决了管理专业化路向和家族所有之间的良性关系。在我看来，吉利正走在这样的路向上。徐刚显然带给了吉利不少李书福之不能，而李书福也因此超越了自己过去之诸多不足，无论别人把李看成什么人，今日之李书福不再只是家族的代表，而成为包括徐刚等在内的吉利新管理团队的领导人，这就超过了许多过去与李书福同等或者稍高的民营或者非民营企业家的独断作为。徐刚今天当然还不算是特别杰出的职业经理人，但他的资源携带、分际把握、敬业精神、专业追求和文化理解，使得他成为也许是最适合现下吉利的运行负责人角色的人选。当然，新的管理模式不是意味着没有问题，而可能带给吉利更多的问题，但至少吉利有更多的机会去面对新模式带来的问题，以及在此条件下探索解决问题的新方案，而不是在传统的界面上徘徊重复和轮回。吉利以带给中国消费者吉祥顺利为诉求，我们也深深祝福勇于探索的吉利领导人。?

　　大故事与小故事

　　主持人(袁岳)：吉利的崛起和李书福的名字紧密联系在一起，而我们今天面对的是吉利集团首席执行官徐刚先生，对于吉利来说，徐刚的到来是一个变化，同时预示着中国汽车市场上会增加一些有趣的变数。

　　吉利把自己的车看作是某种程度上的国民标准车。我们在研究当中发现社会发展跟流动有关，一个人平均活动的半径决定了他的社会地位，他的活动半径长短决定其社会地位高低。流动频率跟他的递升速度有关。怎么样能够扩大自己的行动半径，增加自己的沟通与流动频率，交通工具非常重要。我想吉利切入汽车市场，在很大程度上就吻合了市场发展的某一个规律。但是规律是一个大故事，每一个企业都是一个小故事。吉利有自己的故事，李书福先生是第一个讲吉利故事的人，接下来有像徐先生这样的人，甚至更多的讲故事的人参加到这个团队中间来。有请徐先生。

　　徐刚：我第一次到北大，就直接来到光华管理学院与各位座谈，面对如此众多的EMBA、MBA，现在的心情是诚惶诚恐。

　　我先简要讲述一下在半年前选择加盟吉利的原因。去年年底，我还是浙江省财政厅的党组成员、省地税局的总会计师，属浙江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之一的时候，书福邀我到吉利来，说：“你当官也当得差不多了，前面红灯越来越多了，到我这里来，前面是一片绿灯的道路。” 我跟他是老乡，眼见他从办乡镇企业到后来办民营企业，有一份对事业执著的追求。他在冰箱配件做得很好的时候，进入装潢材料、摩托车行业，再进入中高等教育领域，并兴办旅游事业；在1997、1998年汽车市场竞争非常激烈、尤其是国家对汽车行业政策壁垒森严、许多同志还不能理解他的时候，又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家用轿车的市场。我首先是被书福董事长个人对事业的执著追求所吸引，同时喜欢玩车、开车的我对有机会造汽车很感兴趣。我当时想，我在机关混得挺好，到一个我管辖之下的民企去打工，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转变。所以，虽然四十不惑，机关事业干得比较顺利，我还是想换一种追求，换一种活法，到吉利来检验一下自己在造汽车的企业、行业里面能不能干得好。何况董事长当时给我提出一个很愉快的条件，就是整个企业让我来管理，整个经营团队让我来牵头，这是非常有挑战性的事业。

　　我在动心的那一时刻，向我的老领导——浙江省财政厅翁礼华厅长汇报我的思想。翁厅长是一位博学多才的领导，他说：“这样吧，明天一早你5?30起来，我们一起去爬山。”第二天清早我们俩爬到西湖边上一座很美丽的山上，已经是6?40，刚好太阳出来。翁厅长问我：“你现在有什么体会？”我说：“有点累”。“还有呢？”我说：“现在风景很好，既能看到日出，又能听到林中小鸟欢叫。”他问我：“你在5?30离开温暖的被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没多想，就觉得在5?30爬出热被窝的时候我很留恋，因为我完全可以躺到7?30，睡得很舒服。但是我爬出被窝、爬上山顶以后一点儿都没有后悔，因为身体得到了锻炼，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还看到旭日东升，听到林鸟早鸣，我觉得很值。后来我明白了翁厅长问话的含义：我离开机关，就像离开温暖的被窝；我去从事一个新的事业，就像是爬山；我如果把汽车事业干好了，就是爬到了山顶。我到五十、六十岁的时候，肯定不会后悔我的这次选择。相反，我不离开机关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吉利集团是一个跨行业、跨区域的大型企业集团，2001年整个集团销售收入22.5亿元，全国最大工业企业当中排名第442位。它的产业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家庭轿车以外，还有摩托车、装璜材料和教育。今年北京吉利大学在校生人数已达到11600人，在海南的陵水县香水湾有旅游休闲酒店，三亚的东方海景大酒店我们是第三大股东，海口有滨海汽车交易广场。去年11月份，国家经贸委正式批准吉利具备轿车的生产资格，我们的汽车产业得到迅速发展，1999年一年只卖到2000台，2000年9000多台，2001年则卖了21457台，今年到目前为止已卖到4万多台，比去年翻一番是肯定没问题的，我们要争取达到5万台。

　　做汽车我们完全有信心。过去，许多老外的汽车厂家给我们中国老百姓画了一个很大的饼，告诉你汽车是非常神秘的东西，造汽车非常复杂，生产线要几百个亿，你要乖乖买它的几十万几百万元的车。这种情况下，书福董事长提出，三万五万元造出老百姓买得起的车，其想法和实践对中国老百姓来说均是有极为重要的意义的。因为吉利车价格性能比是最好的，车的价格只相当于一个人一年半到两年的工资。我们现在市场上总拥有量已达到7万多台。当然造汽车不是蒸面包那么容易，如要有创新拼搏的精神、要有训练有素的员工、相对雄厚的资本、一定的技术等。前不久亚洲第一飞人柯受良先生在布达拉宫广场驾驶我们的吉利美日牌轿车进行飞跃，飞了30多米远、5米多高，然后像硬碰硬地落在水泥地上，最后车灯、玻璃都没破，柯先生也没一点儿问题，马上就出发参加吉利杯拉萨-加德满都汽车集结赛去了。这个铁的事实完全证明了我们普普通通的不到五万元钱的吉利.美日汽车的性能。我们为中国老百姓圆汽车梦的想法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谁的二次腾飞？

　　主持人：按照你的故事，李书福是把你拉出被窝的人。但是他为什么偏偏拉你而不拉我？李书福看中你什么？这里面还有一个关联关系：你过去是属于跟收税有关的人，李书福是一个纳税人，你们之间过去有过什么样的交往，使得他发现了你的长处？

　　徐刚：这个事情我也问过他。他说原来的吉利企业在大家心目中是一个家族制管理的企业，在16年的发展过程中经历了风风雨雨。几个兄弟由于经营理念、管理方式的不同，会产生一些摩擦、矛盾，并且不利于整个企业人才的流动。董事长感觉到，真正把吉利带向一个更高更远的目标，必定要请职业经理人进来，从事专职经营管理的工作，让董事长集中精力考虑更大的事情。

　　至于他要找什么人，他觉得这个人应有管理的才能，而且要被他所了解。我跟他接触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书福从80年代初期办乡镇企业的时候，我当时任他企业所在地的财税局副局长。交往过程中，书福觉得我这个人比较真诚正直，行政管理、企业管理虽然不一样，但是管理理念还是相通的。他觉得把这个企业交给我干是比较放心的，我则为他对事业的执著所吸引，所以我们双方还是谈得比较愉快。

　　主持人：李书福对你寄予很大希望。你现在到吉利有半年了，你能描述一下你带给这个企业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徐刚：我原来对吉利的了解是吉利整个事业不断在发展，知名度还不错，同时外界对吉利的评论是一个私营企业。我预备进入吉利的时候，许多人说你到个体户打工最难的，就是能不能得到老板的信任。我到吉利以后，董事长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并排的两张桌子办公。我刚过去的时候，董事长明确宣布：现在徐总来了，所有的事情让徐总管。他把公司不同产业在各地方的办公室全让给我，后来我说我们不要再另搞一个办公室了，于是我们俩就坐在一起办公。他那样做是很信任我，而我建议我俩一处办公既便于我们两人之间的沟通，也表明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的。

　　头几个月，我听到最多的话，是“这件事情董事长是知道的，是董事长吩咐的”。开始我觉得他们还挺老实。但是多了以后，我就针对其中一件事情回来问董事长：“这件事情是你定的？”他说：“没有啊！”后来我对办事的人说：“你们不要再跟我说这个事情是董事长定的，董事长定的话他会告诉我，现在按我说的办。”

　　我去了吉利以后，发现有些制度存在不规范的地方。而吉利集团要实现我们新制定的宏伟目标，就必须实行现代企业管理、走规范发展的股份制之路。比如在当地买车可以便宜点，吉利的领导批个条子就能打个折，每辆车能便宜一些钱。我觉得这个不好，不利于企业规范管理，于是取消了全部的优惠措施，保持价格体系稳定，不要批条子。这规定实施不到一个礼拜，书福的亲姐夫要买车，要求便宜5000块钱。下面的人不好办了，不敢问我，只好打电话去问书福。后来我才知道，书福说可以便宜5000块钱，但优惠的钱从他工资里扣出来。我听了以后非常感动。他对我非常信任、非常支持我的工作，这样也为吉利的二次腾飞提供了重要的组织保证。

　　主持人：你去吉利之后，现有高层一共有几人？有几位是非浙江人？

　　徐刚：现在高层管理团队有9个人。其中，管汽车产业的副总裁是东北人，管品牌形象的副总裁是安徽人，还有一位是江苏的，管人力资源。

　　主持人：你跟董事长坐邻桌，你有没有像以前上学的时候那样，过去偷看一下你的同桌，看他在干什么？虽然理论上分工是你管所有的事，董事长管大事，但实际上他做的事跟你做的事有什么不一样？

　　徐刚：当时我们讨论好，董事长干三件事，一是作为企业的形象代表，高层领导的接待需要他出面；第二，整个吉利集团的发展方向，比如说要不要坚定不移进入汽车产业，我要跟他商量；第三，具体的经营管理我来管，广泛走市场还是董事长去做。因此他现在发挥他的特长，背个小包到处走。

　　主持人：以你现在的观察来看，你做CEO和李书福做CEO，假设你们两个竞争这个职位，谁会做得更好一些？

　　徐刚：历史不能假设，我也没办法去假设。目前我正协助他共同把企业发展好。

　　民族情感和企业经营

　　主持人：汽车现在是非常热乎的产业。很多原来生产面条的厂可能也考虑产业转型的方向是生产汽车。瞄准汽车产业，一个可能性是说我们不管造什么车出来，在市场上达到一定的规模，达到一定的覆盖率后，成为跟外商搞合资很好的筹码，或者说是一个跳板；还有一个可能性，有人说现在汽车有个特殊的空间，包括吉利所在车的档次，这个空间对国际品牌来说利润不那么厚、可能没太大兴趣，所以是留给中国汽车制造业独特的机会，这个空间有可能形成民族品牌。这是两种看法，当然也可能有其他看法。我想知道，吉利进入到汽车领域的时候，基于什么样的考虑？

　　徐刚：我们吉利的理念是为老百姓造买得起的好车。目前我们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吉利汽车在品牌、技术、资金、人才上跟国外的汽车厂家比，跟中国的一汽、二汽、上汽比，都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我们判断今后八到十年是中国汽车行业发展最好的时期之一，现在是汽车消费爆发期的前夜。

　　一个权威媒体在讨论中国的民族汽车工业自主发展模式的时候，给我们的定位是：“吉利没有现成的东西，但是有一片自由的天空。”专家们说吉利创新氛围非常浓厚，同时全员上下拼搏精神非常好。我们没有雄厚的资本，所以我在招聘、吸引外来人才进吉利的时候，首先问的是愿不愿意为中华民族汽车工业的发展拼搏。另外更主要的是吉利在市场经济的氛围中成长，对市场的发展有敏锐的观察力。我们有非常严格的成本控制办法，这点也是我们吉利特有的优势。许多外国汽车厂家想不明白，你38900元的车居然还能跑、还能生存下来，我告诉他们，我利润非常薄，但是我绝对不会亏。人家企业车子积压库存高达几万台车，但我基本做到以销定产，最多库存一两百台，如果库存一两千台我就睡不着觉了。

　　我们提出吉利汽车整体上简单意义地跟某个汽车品牌合资、跟某个汽车集团合作事项目前暂时不予考虑。现在吉利若跟汽车的“大款”合作，或者说成立一个联合公司，他跟我们合作的同时，可能就意味着我死亡的开始。但这并不表示着我们不愿意合作，汽车外形设计、内饰改善、主要零部件的生产与技术提高上或者某一个车型的制造上，我们均可考虑跟不同类型的在这方面先进的汽车厂家合作。

　　我们为什么进入汽车行业？还是用董事长的原话回答比较确切：“为什么街上跑的汽车都是老外的车？我就不信这四个轮子转不起来。”我们希望中国老百姓买的第一台车，或者老百姓买得起用得起的经济型轿车里面我们能占有一席之地。我们有一句话叫：你该买车了！买得起，用得起，吉利汽车。另外，从某种程度上讲，也能使得外国车的高价位往下拉。

　　主持人：李书福先生还有什么不服气的产品？

　　徐刚：据我的了解，书福董事长不服气的事情还有很多，随着市场的发展，我会一项一项告诉大家的。

　　主持人：我们可以听得出来，徐刚先生是比较进入角色的。我想知道，董事长给你和你的表现之间拟定的报酬形式是什么？

　　徐刚：基本年薪加期权。

　　主持人：徐先生放了一个大话，他进入吉利集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目标是使得吉利集团上市，在香港上市也是目标之一。但是我们知道，最近中国民营企业在香港市场上的名声、形象不太好，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一些什么样的基本步骤来达到或者说实现这个目标？

　　徐刚：吉利上市问题是我进入吉利以后优先考虑的课题之一，因为我要把吉利从一个传统的家族式管理的民营企业，带向具有吉利.中国造品牌、优秀企业文化、实行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规范发展的股份制企业集团，对于我来说，压力确实很重。除了我跟董事长之间加强沟通、除了我把内部员工素质提高、凝聚和吸引一大批优秀的管理和技术人才加入吉利完成我刚才讲的目标之外，我把上市也作为一个主要的措施来考虑。吉利的上市定位在三个方面：首先是规范。吉利从家族企业走向规范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演变成股份制企业集团，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我们希望借助于公众、借助于证监会对上市公司的约束来帮助企业转变；第二个目标是品牌效益。不管怎么说，上市公司在老百姓心目中还是好公司的代表，所以这个品牌效益是非常重要的；第三个目标，为吉利的可持续发展融得资本。我当时按这三个目标定位吉利上市，专门组织了一个班子。对具体上市的途径，国内A股是优先考虑，但A股是走购并上市之路。其次香港也属于优先考虑。现在香港对中国的民营企业很警惕，我觉得当地的联交所对公司上市进行严格的审查、考核制度是必要的，但是不存在排挤的问题。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对其他民营企业的印象不好，不一定我的吉利企业就不好。

　　主持人：如果再过五年，你觉得在你可以考虑到的范围内，吉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徐刚：我们已经提出“骏马、猎豹、雄狮三大工程”的规划。一期叫“骏马工程”，我们要像一匹骏马突出重围，在夹缝中求得自己一席生存之地。指的是到2005年产销汽车达到30万台／年，销售收入达到180亿元，并在当年的国家汽车销量里占到10％的份额(去年我们占3.6％，现在是4.8％，今年的预期是5％)。学校在校大学生要突破两万人。2010年实施“猎豹工程”，年产销汽车100万台。豹比马跑得更快，还有一定的攻击性。2015年，我跟书福都55岁左右，想达到年产销汽车200万台，实现“雄狮工程”。吉利的股份制改造应该在2005年前基本完成，然后照此规范运作。

　　观众提问

　　花小钱办大事

　　问：吉利的产业是不是过于分散了？涉及到多个领域的操作，如何使它形成协同效应？

　　徐刚：从严格的管理学的概念来说，吉利汽车现在有四大基地，在宁波、上海金山、台州临海、路桥，目前年产能力达到20万台，这两年还在不断扩大。摩托车和装潢材料在路桥，教育在北京和临海，旅游又在遥远的海南，地域跨度确实挺大。今后要考虑突出发展汽车行业，跟汽车密切相关的比如教育，要考虑怎样进行资源优势互补。其他行业采取的策略是先稳住，必要时进行整合。

　　问：有人对董事长李书福的形象有一个评论，他在媒体上的表现有一个特点，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一种个人形象的特点，是不是适合用来作为品牌的形象代表人？

　　徐刚：董事长性格非常坦率、思维比较跳跃，也带有一种诗人的气质，他的这种坦率的性格实际是一种优点，本身他带给社会公众的就是这么一个非常敢于为老百姓说话、敢于坦率地表示自己性格的形象，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老百姓最终能不能接受，取决于我吉利企业的产品外形是否靓丽、质量是不是实实在在、价格性能比是否非常好。

　　问：吉利里面肯定有空降兵，当你进入到吉利社会关系里面，要打破原来的权力机构，重组新的权力机构。实际遇到最突出的困难和问题是什么？你如何重组权力机构？显然你被授权站在新的权力机构的中心，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一点？

　　徐刚：应该说到目前为止，在人的使用这块上面，融合还是比较愉快的。吉利的事业是在不断发展，同样一个位置，随着事业的发展，赋予的权限和职责也都放大了。原来董事长创业时期老的经营管理人才，他的职务没变，但是可能从事管理的范围做了一些必要的调整。我进了吉利以后，感觉到原来的团队这种精神、这种文化确实有非常明显的优点。新进来的同志现在比较注意跟原来的团队融合，现在看来应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问：吉利原来的文化特点是什么？

　　徐刚：吉利最大的文化特点是花小钱办大事，创新与拼搏。在吉利加班是正常的，不加班是不正常的。

　　问：如何保证用三五万块钱制造出的车的质量？吉利汽车的制造过程，比如部件是自制的，还是采购的？是什么样一种比例？

　　徐刚：毕竟原来汽车给大家的概念是十几万元一台，现在38900元还有一定的利润，那么这个车的质量是如何控制的呢？首先，车身冲压、焊装、涂装、总装，以及发动机、变速箱这些核心工艺和部件是由我们自己生产的，既有效控制了整车成本，又保证了整车的总体性能和可靠性，我们各制造公司现已全部通过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并密切关注ISO／TS16949-2002的转版情况，积极准备在整个供应链贯彻PS16949。另外85％的零部件是采购的，其中有50％来自省内，大部分是民营企业，地理、机制的优势保证了成本低廉，我们有一套严格的供方评审程序，并对供方提出了三年规划要求，即扶持提高供应商实施PSO认证、通过ISO／TS16949认证、建立吉利汽车供应链质量管理体系及BZB电子商务采购管理三个阶段要求。还有35％左右是全球采购的。对质量怎么控制？我们推行下序是上序的用户的制度，每道工序你对下序负责，最后总装车间出来以后有专门的质量监控部检查。且奥迪特检查的分数与员工的工资挂钩，同时，对责任人实施黄牌警告制度。这既是一个质量控制的手段，也是一个成本控制的手段。

　　尾声

　　吉利的法人是谁？

　　主持人：今天晚上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吉利这种发展说明了什么？大家都知道，有一个词叫法人。我个人体会这个词在中国被普遍误用，很多人说吉利的企业法人是谁？李书福。其实李书福从法律上来说只是它的法定代表人，而不是它的法人。法人这个词来自于基督教，最早的时候，人们认为自然人是一个罪人，当你相信上帝，同时加入教会，你才可以成为一个完美的人。法人这个词本质的意义是说，依照我们单个自然人无法成为完美的人，只有我们依靠一种集体的共同的奋斗和努力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趋近于完美。吉利公司的实践，从李书福从个人家族企业到吸纳外部资源推动形成一个新的团队，使吉利真正迈向法人制的企业，这是吉利给我们很大的启发，也是一个值得我们共同去做的学问。

　　徐刚：吉利有一片自由的天空，吉利能从家族制管理的企业走向规范发展的股份制企业集团，对我国广大的民营企业来说均有典型的意义。非常欢迎大家加盟到我们吉利来从事创新拼搏的事业。人生是非常短暂的，但是在短暂的人生过程中间，有了追求有了事业，人生就变得快乐了。而在短暂快乐的人生旅途之中，最需要的又是吉祥如意，健康顺利，这就是吉利。最后祝各位在快乐的人生旅途中，与吉利永远相伴。(黄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