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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曾经特别强调:法国是一个交通规则,巴黎是另一个——巴黎的司机开车不守规矩,一定当心云云。等我摸清了塞纳河两岸和巴黎环城线后,心想巴黎不过如此,哪有北京厉害,唯一要当心的就是摩托车,特别在大环城上,两条快车线之间,多半要腾出来给摩托车。我开始时不知道,在最里面的快行道上“正常”排队往前挪,结果被后面来的摩托车狠狠拍了下右面的小叶板——他大概被我别得够戗。
在新西伯利亚时,波兰伙计、胖子尼古拉斯开着他们的老拉达带我出去找网吧发稿,因他开车异常凶猛,我吓得失色。他安慰我说:他能在伦敦可怕的交通中幸存,他就不怕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我立刻对伦敦的交通肃然起敬,到伦敦后自然加着120分的小心。可不久就发现,其实伦敦人开车很规矩,一旦有人违章,连路上的行人都要干预,我只要适应靠左行驶就是了。也有两次闯进了电车的单行线,所幸没被抓住现行,赶快打开双闪逃之夭夭。
——廖佳手记
几乎人人都说土耳其司机开车粗野,我姑且听之,有了巴黎、伦敦的经验,土耳其自然不在话下。便计划以猛制猛,以更粗野的方法取胜。可在伊斯坦布尔开了半个小时车以后,我已惊出几身冷汗,自知不是土司机对手,赶紧拿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来,只求不要被撞出硬伤来。
本来对土耳其有一大堆计划,结果人被绊在伊斯坦布尔办签证,8天之内跑了7个(计18次)领事馆,最终拿下4个签证: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伊朗、俄罗斯。本来的计划是经格、阿、伊以后进入土库曼,再从乌兹别克和哈萨克回国。但土库曼签证反签,要等到29号才有结果。无论如何也等不到29号甚至更晚,愁苦了1个多小时,突然想起还有俄罗斯可以走,赶紧再次求助驻伊总领馆。
去总领馆取照会的时候,巧遇来出差的驻伊朗大使的夫人。孙夫人听说我是开车来的,眼睛都亮了,说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就坐我的车回伊朗。她热情邀请我到伊朗,还立刻打电话回去,询问是否有可能在德黑兰拿到土库曼签证。有了驻伊朗使馆的帮助,我顿时放心,现在可以两条腿走路,先拿下俄罗斯的过境签证,一旦土库曼办不下来,就从伊朗返回阿塞拜疆进俄罗斯,过伏尔加河口进入哈萨克斯坦。如此算下来时间虽然很紧,但不出意外的话,8号就能回到祖国了。
到土耳其以前,我一直以为意大利里拉是我这次遇到的最小的钱,2100里拉兑1美元,在意大利时我常常被价目表上的零搞糊涂,精于西式计数方法的阿莹善用分号,对里拉反应灵敏,马上可以说出美元的价格来。不过我相信阿莹要是到了土耳其也得含糊,因为土耳其里拉以百万计!大概是143万元至153万元土耳其里拉兑1美元。我对百万较为敏感,很快就能算出相当于多少美元,可要落实到信用卡的收据上,还是小心为妙,每次从“个、十、百、千”数起,不厌其烦,以免被人多划走10倍的钱。
签证的事情虽然繁琐沉闷,但伊斯坦布尔的风情是最好的补偿。我从第一家坑人饭店搬出来后,颁发给自己安慰奖,住进一家紧邻马尔马拉海的舒适饭店,每天早上掀开窗帘的一角,无论阴晴,马尔马拉海的波浪总是那么平静,沿博斯普鲁斯海峡和金角湾开车是最大的享受,即便堵车也不会心烦意乱,因为窗外永远在上演世俗的伊斯兰市井剧,永远有风雨无阻的垂钓者以及一个又一个的鱼市。
在土耳其紧张又闲散的日子飞逝而去,到了出发的日子,我却病倒了。全身疼得起不来床,我的身体也在想家了,我多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痛快地睡上48小时。因为和孙夫人约好27号到伊朗,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在土耳其转转,于是挣扎着爬起来,向着地中海边的安塔利亚前进。
安塔利亚的大雨让我明白这个城市是白来了。算算到伊朗的时间非常紧,我得立刻往格鲁吉亚走。于是返回头来向北,在雨中横跨安那托利亚,向黑海之滨进发。
天黑以后,我才赶到安卡拉城外,有环城高速通往黑海方向。到黑海之滨的SAMSUN还有30多公里时,公路开始连续下坡,从海拔七八百米降至海平面。找不到去海边的路,但黑海就在GPS上,只有几十米。回到了黑海之滨,我忍不住笑了,住进旅馆立刻给波兰伙计们发短信,和他们分享这一刻,也从他们那里收到了连同嫉妒的慰问。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格鲁吉亚的第比利斯在800公里外,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文并摄/廖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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