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北京拥堵的道路
长假里真正属于自己、又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利用仅有的一些时间,记者干了两件事。
其一,10月4日,用了两个半小时开车从西单蹭到了西四;
其二,到了西四后,在电影院里看了场电影——《导盲犬小Q》的尾声,“十字路口,红灯,车停,‘小Q’领着失明的主人过马路”,一个平常的镜头,看完后十分感动,不只对于“小Q”,更对于片中的交通。如果把地点换成北京随便一个十字路口,别说是狗牵盲人,就是双目炯炯的健全人,过起来都是心惊胆颤。
就在两个小时前,在类似的十字路口,亮起的同样是红灯,但无论是急匆匆的出租、急转弯的小车,还是急并线的公共汽车,除了撞车前的那一脚急刹车,大家都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所有的司机都在埋怨对方,小车司机质问出租司机“为什么并线不打转向灯”,出租司机解释是因为“大公共强行插队”,大公共司机辩解“为了避闪突然掉头的小车”。所有的人都为自己违反交通规则找到了理由,但事实是,西四路口排队3公里、北京的交通为这些理由付出了2小时的拥堵。
在北京机动车总量达到100万辆的时候,某公司做了一次调查,题目是“在您的驾车生涯里,有没有违章的行为?”当时回答“有”的比例是56.37%。2005年,北京机动车总量达到210万辆,该公司又就此问题做了一次调查,结果回答“有”的比例上升到了87.81%。
北方交通大学的一位教授,针对变化的数字发表了评论:“其实87.81%还是有保留的,在北京开车的司机敢说自己没违过章的,不能说是凤毛麟角,也可以忽略不计。虽然不能就此得出结论,北京素质差的人都开车去了,但至少可以说明,北京人在握住方向盘的一刻,心态就变得很不正常。”
拐弯、并线、起步、停车不打转向灯,强行插队,远光灯或雾灯长亮,随意乱停车,抢行,在快车道里慢行,雨后行车不减速,向车外抛掷杂物、吐痰,仗“车”欺人,乱鸣喇叭……谁能想象制造这些现象的人,绝大多数在日常的工作中,都能保持温文而雅的绅士淑女风范。
“开车累呀!每天不但工作辛苦,在行车的路上我还得跟大大小小的车辆斗智斗勇!说开车像打仗,我看一点儿不假。你不是开大灯晃我吗?我就在你前面一脚一脚的刹车跺死你,还晃,我慢点儿,等你超过,再开大灯,让你也尝尝被晃的滋味!”在单位有“好好先生”的林先生,自从开上了自己的车,火气日渐增大,回想起没开车时的情况,他感慨颇多,“坐大公共的时候,最喜欢看的是大车车头一别,一下把小车挤在后面,爽;打车的时候,最爱让司机在几条车道上并来并去,快;现在自己开车,最不愿意的事就是让大公共和出租加塞儿,摸上方向盘跟抓了点了捻儿的炮仗似的,随时要崩。”
林先生的话具有相当的代表性,谁都希望自己乘坐或是驾驭的交通工具能够再快些、再经济些,于是你争我抢,甚至不择手段,而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集体心理失衡:凭什么他违章占了便宜,只能我吃亏?于是越抢越慢,越慢越抢,恶性循环。
北京现有私人车辆128万辆、出租汽车6.7万辆、公交车不到1万辆。这些司机作为城市交通的主体,在被问道“你认为谁该为北京的交通现状负主要责任”时,没有换位思考,没有人把矛头指向自己。多数人当置身私密空间时,都容易暴露“道德败坏”的一面,虚拟空间当如网络;现实空间就在车里。
北京的车在每天增加,路却不能一天修完,在这种情况下,让我们要以平静的心态面对现状,不要让那些不道德的行为再为北京添堵了。
“纽约是世界上机动车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但这里的交通事故却是世界最低的城市,这与纽约人的‘车轮道德’有关。”不能把纽约市长的话直接套用在北京司机身上,但这至少是一个目标——从司机的相互指责,到北京的“车轮道德”能让北京市管理层感到自豪,这的确有一段距离。但在此之前,至少先要让司机觉得,在北京开车,不累。
本报记者 王立成
不支持Fl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