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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车阿须行记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04日 09:49  网友:天0外0飞0兔

  新浪网友:天0外0飞0兔

  有感于他单车单人闯西藏,实在令人钦佩。同时也怀念起去年驾车走川西北,甘南的日子,一篇关于阿须的旧作,作为对大灰狼的喝彩。

  关于阿须的片段回放

  刀光剑影之间,那日本人中井贵一的眼睛却始终黑白分明且炯炯有神,仿佛整个画面中只有他的眼睛,所有上下翻飞的武功都遮掩不了他利剑般的眼神,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能让人如此吃惊,而且那不过是一双普通单眼皮的眼睛。

  从德格出发,翻过雀儿山,路过玉龙拉错,到达玛尼干戈,这是一个名字充满神奇魅力的地方,很多人比之于新龙门客栈,仿佛是侠客和马贼出没的地方,实际上,这里是个三岔口,从甘孜来的路到了这里,一条向西北去玉树方向,一条就是去德格。

  那里虽然不是黄沙漫天的戈壁,却也人烟稀少,5050米的海拔让人望而生畏,整个雀儿山上不过遇见10来个大卡车而已,过了玛尼干戈往玉树那边去,就一辆同行的车都没有了,路边就是草原,草原结束在远方的雪山脚下,空旷的地面,乱云翻滚的天空,广阔的天地间,只有我们的车在飞驰,连牲口都没遇见,同行的另一辆车早就奔了甘孜,而我仍然执意要到那个地方去,即使是单车也要去,那里甚至是我此行川西北最想去的地方-----阿须。

  这是我几个月来看的头一部新片,很多买来已久的碟片都落了尘,或许是“天地英雄”这个名字在我心中勾起一些什么,使这个不那么完美的片子成了从川西北回来后的第一张碟。

  车子向着雪山飞驰而去,在地图上看了无数次,在心里想了无数次的阿须越来越近,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的风景到底会如何,一切所见的,即在心里完全接受,没有失望,也没有过多的惊喜。

  雪山离我们很近,但是仍然遥不可及,翻越一座高山,路过一处碧蓝的海子,终于见到了成片的房屋,这里就是竹庆寺所在的竹庆乡,本地叫做佐钦圣地。著名的红教的佐钦寺就在那雪山怀抱之中,这里有古代高僧修行的山洞和一系列圣迹,路边的玛尼堆已经是整整齐齐摞成了立方体,不远处的巨型玛尼石也拥有一个骄傲的小亭为其遮雨。佐钦寺是雪域二十五个雪宫密境之一,历史上出过十三位虹化修行者,是极具加持力的修行地,但却不是我此行要去的地方。

  驼队来到美丽的湖边补给,为的是能走过浩瀚的沙漠。真正的目的地在遥远的长安。

  在著名的三岔河路口,告别了平坦的省路,阿须乡就在三十几公里以外,然而这是怎样的三十公里啊,可以和我们沿途所遇的任何一段最烂的路相比,翻滚的乌云已经远去,蓝天白云和绿草仿佛和别处没有区别,然而,心中涌起的是别样的感觉。

  岭*格萨尔大王,传奇中伟大的英雄,13岁就靠赛马取得王位,在60多年中南征北战,降妖伏魔,建立了无数伟业,几十万字的格萨尔史诗让他扬名全世界,而那让我心象往之的迷人的阿须,正是格萨尔大王出生的地方。据说那里宁静安详,是让人难以离开的地方。

  白衣马贼王学圻居然拉着悲凉的胡琴,琴声在大漠中飘散有说不出的滋味,就象总也流不出眼眶的眼泪。

  车子沿着雅砻江河谷走着,转过一个个山弯,心目中那美丽的净土总是不出现在眼前,越过一个土坑,忽然车子一个趔趄,从路上滑落路边的草地,在一人多高的草地中失控地转来转去,巨大的恐惧和紧张袭上心头,车子飞越一块桌子般大的石头后终于停了下来,看看开车的LD,也是一脸的紧张和不知所措。还好,车子没有大碍,除了前杠有点变形以外甚至连一点异响都没有。LD说刚才鬼使神差的走了神,幸好速度不快,路也不算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即使仅仅是在路边翻车,这么大的车,凭借我们俩也决奈它不何,要是在河边出事,就更不敢想了。阿须呀,难道见到你的真颜真是这么艰难吗?

  或许真的是不经风雨难见彩虹,转过一个小坡,眼前的峡谷豁然开朗,地势在这里变得异常开阔,雅砻江在这里拐了个很大的弯,又有两条河在这里汇入江中,平坦的绿色三角洲就象高原中的一个神话在眼前展开,下午的阳光照的草原暖洋洋的,雅砻江的对岸,白尼寺如同在山坡上生长,玛尼旗从山脚直飞上山顶的白塔,阿须,令人惊艳。

  穿过不长的街道,尽头的左边,擦擦寺布满半个山坡,夕阳从左边的峡谷照射下来,令寺前的白塔格外灿烂,峡谷中草坡舒缓,褪色的红色经幡塔连成了阵,夕阳下的经幡闪着柔和的光芒,右边的峡谷更加宽阔,一条玉带般的河流,岸边散落着土屋,黄色的点缀在碧绿的草滩上,平坦碧绿的草滩中间,远离成片的住宅,坐落着巴珈活佛的庄园,很大,很空,只有一座朴实的两层小楼和一个小院,旁边一顶漂亮的白帐篷,是夏季的别墅吧。

  巴珈活佛不在,家里一个妇人给我们打开了院门,让进客厅,又送上酥油茶和点心,她不会汉语,于是只能比画着问她,是否能在此借宿,她微笑着推开旁边房间的门,里面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有着典型的藏式的装饰,安置着大约10张床,每张床上都铺着漂亮的褥子和卡垫,看来大家说的没错,到阿须来,去投奔巴珈活佛,他早为远来的陌生人准备了歇脚的地方。

  说起巴珈活佛,关于他的故事有温老大整整一本书来讲,我没有资格多说,他是阿须人民的精神领袖,现在这个时代,能在民间有如此影响的人实在少见,他传奇的经历和亲善的为人为阿须又增添了一份魅力。只是,早就知道来的不巧,他去50多公里以外的禅印寺参加赛马会了,明天才回来,那里是他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假如,假如早到一天,就能目睹赛马会的盛况和巴珈活佛的风采了,可是一旦见到了巴珈活佛本人,只怕就不肯马上离开了,可是,可是,我没有时间在此盘桓,这就是机缘不巧吧,注定这次与活佛无缘。

  佛骨舍利外的金罩被一层层打开,佛祖留下的光芒普照宇宙,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圣洁而安详。世间一切纷争,都在佛祖的掌控之中。

  没有见到一个游客,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一个出售纪念品的铺子,甚至连小卖铺都很简单,也没有看见大量的喇嘛,黄昏里的擦擦寺非常寂静。沿着左边那条夕阳峡谷走着,一条小溪欢快地流向宽宽的雅砻江,一个康巴汉子坐在经幡组成的伞盖边,就着灿烂的夕阳整理一块刚刚剥下不久的羊皮,夕阳从这条峡谷的尽头撒下,照的人暖洋洋的不忍离开,头顶上,一条足有二百多米长的经幡横跨两边山头,难以想象是如何架设起来的。就这样躺在经幡伞盖旁,躺在草地牛粪边,任凭紫外线由外到内地照射我的身体和心灵,在这片世外的净土上,让如此美丽的夕阳净化我的身心。

  佛光如同冲击波一般散开,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这伟大而安详的光芒中。

  我也沐浴在仿佛同样纯洁的阳光中,让每一个毛孔都完全张开,驱散所有的烦恼,让阿须的安详进入我的身体和灵魂。

  就这样,追逐着最后的夕阳,依依不舍的走进街上唯一的餐馆。老板是从甘南来的回族老王。从他那里知道了活佛的行踪,并且见到了也来买东西的擦擦寺的管家,不过,管家的汉语一样很糟,我们告诉他,希望明天能在寺里做个法会,他说早上会有人在白塔等我们,也不知他听明白我们的意思了没有。老王说对面漂亮的二层木楼就是个藏民开的客栈,我们也觉得既然见不到巴珈,住在他家里语言不通很是别扭,进出院子也好象很搅扰人家的正常生活,于是决定住在客栈。

  客栈是两层的木楼,彩绘得很漂亮,象这样的房子,要花上至少20多万才能盖起来。这家还有个很大的后院,停着这里唯一的轿车,一辆中华。在这个连电话都没有,更谈不上手机的地方,居然有这样漂亮的一辆新车,不能不让人吃惊,足见这家的经济实力颇强。后来知道,他家主任是乡经委主任。

  给我们住的屋子没有电,只好点起几支蜡烛,房间完全是原木的,墙壁上绘满彩画,颜色鲜艳异常,南墙面上竟是一幅弥勒,样子有点滑稽是因为画师技术不够高的缘故,我就睡在弥勒眼下。

  刚才还是银河横亘,忽然间大风骤起,转眼阴云密布,狂风怒吼,几天来最担心的大雨就在眼前。闪电裂空,炸雷爆响,风把木窗吹的吱吱作响,连木屋也仿佛要被风摧毁。想到关于今年雨水很多的传闻,想到来时恶劣的路况,巨大的担心袭上心头,隔壁不断传来碰撞墙壁的声响,唉,不能从俗世中解脱的我啊,就这样在寒冷中度过担忧和惊吓的一夜。

  荒漠中惨烈的鏖战竟然以老不死的临死一剑,扎出泉眼而戛然而止,造化的弄人,宿命的安排,成就了如此奇异的情节。

  清晨的阿须沐浴在清凉的晨光中,还是要由这家的女人带领,才能穿过杂乱的院子来到后院的厕所,还要让她在外面警戒,因为她家有两条大狗是不认生人的。主人一家在屋子里围坐喝茶,女人又从炉子上水桶里舀出热腾腾的开水,给我们洗漱。温暖的感觉从手传遍全身,昨晚的惊吓已经忘在脑后了,只是,唉,因为怕上厕所的麻烦,不敢喝水,昨晚因为干燥和寒冷以及惊怕,好象染上了风寒。

  阳光越过江东的山顶,才能真正照遍阿须草原,清晨的白塔边,早有很多人在不停的转经,还他们的心愿。庙里派了个能说几句汉话的孩子来说,巴珈活佛下午回来,要等他回来后才能做法会。LD因为不能如期做法会超度亡灵而郁郁不欢,独自坐在白塔下晒太阳,我爬上擦擦寺南边的小山头,山上是一座苦修庙,也叫做闭关中心。昨天投宿的客栈主人的儿子扎西就曾在这里闭关学习过3年多,看来他是个不简单的喇嘛。温老大的书里关于闭关中心有详细的描述,看后才知道原来从这里出来的喇嘛都有了特异的本领。

  苦修庙所在的山头,正好能够俯瞰整个阿须乡的全貌,山下就是阿须唯一的街道和居民聚集区,远出孤单的大院里的小楼,是巴珈活佛的宅地,说良心话,作为当地人民心目中的精神领袖,他的宅院真的算不上什么,比普通人的好一点有限。巴珈活佛宅院的北边就是格萨尔王庙和铜像,那边还有一个苦修庙。过了巴珈活佛宅院再望东,就过江到另一个噶举派寺院白尼寺,可惜我们没能找到过江的路,因为没有桥,怀疑是要靠摆渡的。往北的山下就是白塔,白塔的西边是擦擦寺,同样是噶举派寺院,寺院的北边一条山谷里,还散落着不少民居,成片的牲口悠闲吃草。南边的山谷里,则是玛尼旗塔组成的一个长阵。

  就是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地方,却是让我想了那么久,从知道这个地方那天起就始终牵动我心,以至于不来不行的地方。雅砻江峡谷在这里格外宽敞,平整,两条小河在白塔前汇入江中,形成小小的冲击平原,阳光能够在这里普照,就是因为这里格外开阔的缘故。这里的水草格外的肥美,阳光格外的充足,因为深藏峡谷的缘故,这里的天也格外的蓝,水格外的清。还有,就是伟大的格萨尔在这里诞生。

  苦修庙当然不让外人进去,更不用提女人了,连在门口偷看也是妄想,喇嘛们进得此门,在出关的日子前也休想出来,一个穿着黄衣的男人给他们送饭和水,黄衣人很和善,告诉我他汉语不够好,其实他的发音很标准,他用有限的词汇告诉了我关于这苦修庙的一切,不然我都无法得知这是什么所在。门前左右各有一根旗杆,下面各拴一条大狗,都在睡觉,可能因为这里的管家在门外的草地上和一位妇女在攀谈的缘故,看来他们可能是一家人,在说些家事,全庙只有他可以出这个庄严的门。那黄衣人的笑容灿烂,他的长相让我想起一位此时远在故乡的朋友——活着。

  巴珈活佛的家里炊烟升起,渐渐又散去,看来此行注定与他无缘得见,也正是机缘未到,就是见了,也难以久留,留下仍都是遗憾,不如留到日后有缘之时吧,人世间的事莫不如此啊。不知道当他下午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他的家人和寺院的人告诉他,曾经有两个从北京来的年轻人和他失之交臂。

  当盗马贼终究得逞时,佛祖显示了他扬善惩恶的威力,纯洁的圣物岂容邪恶玷污,只是,用‘双旗镇刀客’里举重若轻的省略手法来应付这样的一个宏大场面,未免有失导演的水准。不管怎么说,视觉享受还是有的。

  格萨尔王的庙和铜像都被围在一个很大的铁丝围栏里,占据了不小的地盘,就是没有人来给开门,在门口遇到一群德格来的马帮,很飙悍的一群康巴汉子,带着他们的藏狗和马队,也想去看看他们的英雄,我们相帮着越过栅栏,进入庙内,不大的院子里,两厢是普通的房舍,正中是庙堂,庙堂中聚集了格萨尔王和他手下几十员大将以及岭国八女士的塑像。每个人面前有一个汉语的人名,应马帮汉子们的要求,我们逐一念出来给他们听,这些对他们来说耳熟能详的名字很快带给他们共鸣。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竟然还有一员女将,而且从资料上得知,她还是个汉人呢。

  格萨尔王的铜像的作者是一位活佛,手法非常独特,仿佛是把图案画变成了活灵活现的雕像,既有夸张的美化,又有写实的如生。不能不说是杰出的作品。我们和马帮汉子们在铜像下嬉笑,和他们的狗儿玩耍,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能够唯一的一次抚摩接近他们的藏狗。给他们照相和他们玩乐,暂时忘却与巴珈活佛无缘的烦恼。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理所当然的结局,有着一对逼人目光的日本人也牺牲了,美女终究追随英雄而去,而且是个有独立能力和个性的美女,这个结局不出人意料。

  回程的路上,快到三岔河附近,遇到了一辆成都奥拓,问我们去阿须的路如何景如何,我告诉他们路就是这样,景就是这样。什么不是呢?不论走到哪里,真正的风景和风浪都是在自己的心中。

  后记

  从四川回来已经很久了,却很难写出什么象样的东西来,关于阿须,关于噶拖寺,关于路上的一切一切,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一些片段,一些感觉,一些印象,就象电影蒙太奇一样,经常在脑海中回放出来。也许要沉淀的久一些才能够找到我真正要找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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