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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木寺的回忆(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3月24日 11:36  网友:啊兔哩
朗木寺的回忆(图)

关于朗木寺的回忆

  新浪网友:啊兔哩

  冷没关系,只要阳光灿烂就好。热没关系,只要有流水潺潺就好,你不在没关系,只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就好。

  这样的修辞方法好象叫做比,我不是文学家也不是文字青年只凭中学语文知识的记忆来判断,就算贻笑了大方也再所不惜。

  因为在办公室的大窗前,喝着热水,看着窗外,忽然觉得阳光那么好,天那么蓝,仿佛就不是冬天,所以忽然发出这样的感叹,实际上,这样完美的冬天时刻在北京并不常见。

  后面的说法其实源于LD以及我的任性,实际上,我现在已经很不任性了,只是担心一旦某天原来的疯性大发,甩开LD独自上路,LD会难以接受。不知道LD是真的宽容还是为了讨我的欢心,他没有语塞,回答了让我有点意外,有点失望,又有点感动的那句话。他就是这么一个实际的人,我肚里立马冒出一句很任性的话,要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哪儿呢?不过,这话我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因为说出来就太过分,太任性,太不人道,太对不起LD了,最好连这样的念头都不要有,这就是我现在不任性的地方。

  我现在最大的理想,是将来有了儿子以后,开着我的小切,把儿子放在副座上,云游天下,让我儿子和我一起走过山山水水。因为我现在不任性了,所以有个Baby是再所难免的,况且我自己也想要,男的女的其实无所谓,反正到了青春期才有分别的。我希望带着我的婴儿开车出去,3岁以前的婴儿,这感觉可能就象以前带着我的狗出去一样,不过婴儿比狗难照顾得多。这个念头产生在驰骋在张北的山路上时,有一刻我忽然觉得,转头看看副座上如果不是LD而是个胖小子,那感觉一定非常幸福,不是说看见了LD不觉得幸福,实际上我更愿意坐在副座上幸福地被LD偶尔看一眼,这说明我是很小女人的,希望成为配角,但是,也有很多时候,我还是喜欢自己坐在方向盘后面,那时候,转头看见的是LD多少有点僭越的不安,这又说明我是个传统的女人,习惯了男性为主导的社会规则。所以,如果自己坐在方向盘后,旁边是个胖小子或胖丫头,应该是很完美的组合。

  这样的理想其实产生的有点迫不得已,因为不想为照顾Baby而耽误了云游的大好年华,所以故做两全其美状干脆带上宝贝儿一起上路。越想这样的做法越觉得好处多多,只是多少有点离经叛道之嫌,大概将来我能发的疯最多也不过如此。LD对此心中颇有微词,没有直说,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他不说是因为他认为我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所以现在说出来徒增争吵,再有就是他根本不可能同意我这么做,因为儿子也有他一份,他不会听任我如此疯狂地把儿子置于他视线之外的危险境地,再有,他还会说其实最在乎的是我,不能让我out of his view.

  其实,我从根本上就知道他不会仅仅满足于告诉他一声就好的程度,至少在儿子还是婴儿的时候绝对不会的,除了我心中会非常满足和欣喜以外,这么发疯的结果会给很多人带来忧虑,这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以我目前不再任性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恐怕到真有了儿子的那天我根本不会有带孩子开车云游的念头,所以,我说这是我最大的理想,而理想往往是难以达到的境界。

  这两天北京的天气非常作脸,连着晴了许多天,每天早上七点多,睁眼看见清晰的西山轮廓和日出的红霞以及干净的蓝天,都让我觉的是在做梦,仿佛不是在家而是在旅行中。因为只有去到不那么文明的地方,才能看见明澈的天空。

  朗木寺的天,不是我见到的最明澈的天,但是在那里,我看见了最明澈的心灵。

  通往朗木寺的路,是最让人担心的一段行程,早就听说由于兴建兰郎高速路,原先的213国道已经面目全非,异常难走,出发之前,还和一直在那边的中石化工作的朋友保持联络,据说在一个叫做分水岭的地方挖出了地下水,原本就是搓板路的路面成了大泥坑,经常堵车,夜间迷路,加上连日降水,从合作到朗木寺的路苦不堪言,一旦不通,需从合作向东,绕行1000来公里,再往西绕回来,方能到达朗木寺。

  我有一个朋友叫小勇,是搞摇滚的,他不演出的时候,干过很多营生,除了摇滚以外,没有一样正经的事,去年年底,听说他去了中甸,那时那里已经叫做香格里拉了,在那里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小旅馆,从此我就更加难以见到他。其实,我的内心是很羡慕小勇的自由的。我喜欢去没去过的地方,最好是别的城里人都没去过的世界的角落,但是第一,我的胆子实在是不大,第二,我没有勇气去争取自由,这次开车出来耍,已然是我最大胆的举动了,所以在我心底里,竟然是有一点点希望发生意外,我们不得不绕道去武都那边,可以去得娄山关等地方,去到那些荒凉的山谷,那些地图上陌生的地名,那些其他城里人很少去过的地方,真正原汁原味的自然中。

  真正的情况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虽然在兰州时,236哥哥也说路很不好走,甚至拿出唐蕃古道来游说我,我都没有动摇,执意要按原计划行动,而且,从夏河出来后,还走了一条别人少走的新路,穿过桑科草原,绕过了合作,直接到达合作南边的阿木去乎。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异常顺利,景色也很美好,以至于和所做的精神准备相比,实际情况显的太不值一提。在渌曲过夜后,第二天穿过213国道的烂路,虽然是100公里走了4小时,我们还是顺利到达郎木寺,中间LD也曾在泥潭里帮助前面陷住的拖拉机推车,而其他车上的老藏们反而先看热闹,后来我羞他们,他们也才笑着来帮忙了。

  大名鼎鼎的郎木寺,被描绘成诗意的地方,但是,却不是我喜欢的宽阔,开敞的类型,没有更加奇异的山水风景,郎木寺所在的地方并不宽敞,显的有点逼仄,可能是因为川甘交界的缘故出名吧,不过,自然,平和,朴实是不假的,这也是吸引都市人的地方吧。

  午后的郎木寺是很惬意的,离镇子不远靠近西边那个寺庙的地方就是仙女洞,白龙江源的所在,去仙女洞的路上有个小学,校门建得好象个庙门,五彩缤纷,乍看仿佛巧夺天工。所谓的江源就是沿着一条湍急的小溪往上游走,逐渐走进一个幽谷,那边的山势完全不象一路见到的馒头山,而是很峻峭很神秘的形态,而且颜色苍翠,有点象童话书里鬼怪居住的地方,当然也可以说是有仙气的。就在快走到传闻中的水潭的时候,遇到几个中年以上的藏族男女半倚在草地上野餐,其中竟还有个上了年纪的喇嘛,我们向他们问路,他们都不怎么会说汉话,但是听得懂,彼此都以笑容交流。从这里开始,就开始有一些小型的被风马旗围绕的神迹,但是没有任何解说,其实,我总觉得是大家牵强附会之做。

  终于,路仿佛到了尽头,一潭碧水,被葱茏的树木和山石环绕,四顾不见去路,大约只有攀登绕行。正盘桓中,忽有悠扬的花儿调自水潭深处飘来,高亢,优美,闻声而不见人影,仿佛置身梦中,这样美得令人窒息的时刻似乎只有一呼吸间,又仿佛有一辈子长,花儿调中,山石深处出现几个回族青年的身影,他们踮足自潭边攀石踏水一路过来,手脚并用之间,口中仍流淌着高亢的歌调,唱歌就和说话一样自然。不一时,就来到惊诧莫名的我们身边,问他们唱的内容,起初还忸怩不说,反正是爱情方面的,再三追问下,以方言相告,重复三遍仍然不解,只听懂那“路难行”三字,于是大家做开怀一笑,此时那老僧也来到水潭边,另有几个青年喇嘛也来游玩,大家以简单普通话寒暄,说些家常,好不惬意。

  那老僧约有60多岁,微胖的身体显得还很硬朗,他并不过多打听我们的情况,只是带着我们逐一讲解那些小神迹,比如象老虎的石头,六字真言,活佛以指甲刻出的字母‘啊’等等,在他指点下,我们才注意到刚才忽略掉的很多细节,他也不多说,每个神迹前说上几字,内容简短,语调缓和,每次说完都要盍掌拜一下,很有长者的风度的谦和态度。又带我们上山坡,俯瞰夕阳中郎木寺全景,远处毡房外的藏狗疯狂吠叫,疯狂蹦跳,做疯狂咬人状。我注意到他行走时,右手背在后面,一边挽着袈裟,拇指和中指相碰,其余三指自然弯曲,做出一个佛的手势,看来即使行走之中,他也在修行。

  郎木寺的黄昏要到山坡上去坐着,在那里能够看到我喜欢的开阔的景色,其实,只要是在野外的黄昏都会很美,但是还是和北京香山上看的不一样,这里的山,树,草,庙子,都融在夕阳的金色里,人离天很近,一切仿佛是接近天国的。

  当天晚上,我们去了圈子里甚者名的丽莎的餐厅,饭菜种类不多,但是还算挺可口的,尤其是招牌Big Yak汉堡和Apple Pie。奶茶是用速溶的,不过味道挺好,就是贵了点,3块一杯。屋子很是不大,聚着十来个老外,白天竟是见不到的,晚上都跑这儿来了,吴丽莎真是得感谢LP和驴坛的朋友们,否则,凭她那洋味的饭菜,特立独行的风格和粗鲁的儿子,当地人也决不会光顾的。

  丽莎同志本人高大红润健康粗犷,我做了思想准备,决不相信有些游记里把她描绘成一位年轻美女的说法,但她的真实样子还是让我有点意外,年轻是谈不上了,大概至少有38岁以上的,浓眉大眼,线条分明,戴着回族妇女经常戴着的白帽子,大夫戴的那种,黑红的脸膛,身高足有一米七几,骨骼粗大,不胖,说话做事相当有个性,或者说酷,或者说有点粗鲁。丽莎同志的老公也很高但很瘦,穿着小了一号的衣服,满脸的沧桑但是态度和蔼可亲,相比丽莎来讲要好得多,丽莎的态度绝不亲热,甚至有点粗鲁的嫌疑,对我们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和口气,其实,我们比老外吃的多多了,老外很抠,我们为了能尝多点种类,反而有浪费现象,但这不足以让丽莎改变对我们的态度,这说明她不是以消费量作为待客标准的,在她心目中可能有一个自己的标准,可能我们还不足够引起她的注意,很明显,丽莎是一家之主,她老公是要看她的脸色的。也可能,他们待人的态度就是很原始,没有任何礼教规矩之下产生的天然态度,是和我们都市人生活方式的差异吧,但对老外却要好些,大概是因为语言不通,又考虑到人家是很远道而来的。

  最意外的是居然见到了丽莎的儿子,那孩子身高1米85左右,体重200来斤,肥头大耳的样子,整个一庞然大物,完全不象16岁的少年,和父母的长脸型都不一样,大概还没长成的缘故吧。小伙子和我们一桌吃饭,他吃自家做的面,父母都说他能吃的很,一次吃2,3碗不新鲜,那一碗和一个小盆差不多,难怪长的如此魁梧。LD问:你平时都干嘛呀?这孩子大大咧咧地说,玩,打架。把别人打服了,让对方请客吃好吃的。又说,庙子里的喇嘛不好,肉,女人都要。看着丽莎的儿子,和他们全家,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原本,出来做驴状的人,大都是讲点情调的,至少也讲点格调,所以,也总在所到之处极力搜寻出些格调情趣来,让自己的灵魂满足,即使是平平常常的去处,在有心人的眼里,也有不同的光彩之处。象郎木寺这样一个已经被中外驴们推崇的地方,竟没有一处能和丽江,大理,阳朔相比的酒吧,真是很多人心中的憾事,所以,把丽莎家想象成这样一个地方也无可厚非,尤其是老外们,能吃上和自己家乡类似的食物无疑是久旱逢甘霖一般,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老中来说,在丽莎家的确体会不到什么温暖的感觉,当然,他家的炉火还是很暖和的,但是吃完之后,不想继续呆下去,宁可回仁青家的房间里冻着。这大概就是源于丽莎半冷淡的态度,如果老外多些,她肯定会对我们更冷淡的,另外,就是她一副实用主义的样子,没有任何讲究情调的迹象,让我们这些半小资半驴的人没有希望中的归属感。想来想去,这是最让我不舒服的根源吧。本身,我们就不该把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加在另外的人和地方。

  后来回过头来想,在这样一个两省交界的地方,丽莎一个女人,又不是本地人,如此特立独行地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已经相当艰难,再要求什么格调或是情趣或是热情,似乎有点过分了,应该说,她的做法是天经地义的,是我们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可不管怎么说,和门口卖油条,面食的大爷们随和相比,丽莎的态度真的是太特别了。

  来郎木寺前,看功略的时候,对这里还是有一点幻想的,事实给我的反差有点大,原先以为是个开阔的地方呢,而且白龙江也很小,和小河一般,不过想想也是,源头的水能有多大呢。进镇的时候,路边躺着一头死驴,好象刚死不久,是被车撞毙的,很恐怖,一直没有人清理。第二天一早,就去洗车,一路上积聚了无数的泥巴,估计用了平时洗车四,五倍的水才洗干净。如释重负般开车上另一边的另一个庙子。

  庙子的金殿藏在一个小山包后面,我们去的时候,喇嘛们正在院子里辩经,虽然去过色拉寺了,但是辩经还是头一次见,很有意思,四,五个一伙,提问的连珠炮一样,结束时都做个亮相一般的动作,双手一拍,左手往对方鼻子下一伸,有点象黄飞鸿的样子,非常好玩。金殿旁边就是厨房,黑乎乎的,还不让人进去看。

  不看也罢,还是看辩经好玩,辩完经,喇嘛们一窝蜂似的跑上殿前的廊子,纷纷把鞋脱掉,鱼贯走入大殿,并表示让我等他们进去后再入。

  念经可以随便观看,还可以随便照相,让我们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待遇。间中有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喇嘛,不时去做一些祭拜动作等,他的穿着与众不同,身披大红斗篷,戴高冠,垫肩很大,显的很宽,象个正方形,眼睛有一只有点斜,在藏区这样的人很常见,让他老是带着一种不屑和敌视的神情,他的这种神情让我们诚惶诚恐,念经结束后,带着敬畏之情与他们合影,合影后发现有个小喇嘛背着一根铁棒跟从着他,原来他就是铁棒喇嘛。

  铁棒喇嘛叫做尕藏,后来他很高兴和我们谈天,只是汉语不好,只能说些简单的事情,比如叫什么,哪里来的,有时他露出孩子般天真的微笑,忽然他说:‘到我家吃饭吧’,我们受宠若惊,约定晚上来拜访他。

  铁棒喇嘛带我们参观大殿,大殿很有意思,前殿很普通,昏暗,后殿不开放,从门缝里看,里面金碧辉煌,有铁棒喇嘛在,当然能够进殿瞻仰,后殿很窄小,因此几乎是就在佛像的脚下拜佛,后殿里共有七尊佛像和菩萨像,都有6米多高,间隔很近,好象是在三世佛之间,加塑的菩萨像,全部金碧辉煌,宝相庄严,美丽非凡,如此近距离地瞻仰他们,仿佛置身西天灵山宝殿。

  告别尕藏喇嘛,回仁青家楼下的饭馆吃了餐不好吃的鱼,不过给我们打了折,和路口管卖票接待的格藏喇嘛一起。

  阳光非常暖和,下的山坡非常开阔,风景怡人,我们支起折叠椅,那出牛奶,点心,小吃,格藏选择坐地上,边吃边谈。地上开满紫龙胆花,一头老鹰翩翩而至。格藏说他来自甘南,就是我们曾经预备绕行的那边的一个小县,今年33岁,出家已经近二十年了,他经过学习和游历后发现必须很好地掌握汉语,才能很好地和外界交流,所以发奋学习,并争取到卖门票的机会,以便和外来的游客多多接触,他的理想是在这里当上铁棒喇嘛后,积累了经验和资力,回家乡的庙子去当住持。听上去,他想走的是一条当官的路,当出家人的官,一个住持相当于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一样,经营好的庙子,是自给自足之外,还能从供奉,庙产,赞助中创造很多的财富。

  这样一个有理想的喇嘛,真的不能小看他,或许有一天,他就成了一庙之主,不可小觑了。未来的住持现在心态很平和,带着我们爬山去看郎木寺全景,又趴在地上,连根挖出一棵小小的花来,拿给我闻,说是一种藏药,也是一种香料,香料开着米黄色的小花,十分清雅,香气很特别。

  下午两点,我们和格藏一起去仙女洞那边的庙子,昨天认识的老僧杨岑,在路边等我们,昨天他叫我们下午来找他,也没说具体在哪里,反正往那边走就一定能遇到他,我们也没有特意问,一切就在这么随意间解决了。老僧杨岑是半路出家,出家前在城市里是有过工作的,至于为什么出家也不得而知,他出家的时间还不如格藏长,不过看得出他很用心敬佛,每尊佛前,他都象个老师对学生似的,告诉我们佛的名称然后行礼,我们跟在他后面,不免要学样,他虔诚的神情令人无法不动心,虽然他没有和我们说一句要如何做的话,可他的举止和态度让人不得不跟从,他平淡的声音却不单调,仿佛有传音入密的力量,至今留在我的脑海。目前,老僧杨岑管理着肉身殿,这肉身殿非同小可,里面供奉着该寺第一代活佛的肉身,有近千年历史,在非常时期,信徒们冒死将肉身埋入地下,珍贵的肉身得以保存下来,这是何等的珍贵和意义非常啊。如果不是碰到杨岑,或许也没有缘分瞻仰。

  这样难得的经历实在令人记忆深刻,不过,更深深记在我心里的,是老僧杨岑泰然的态度和一如既往的平静,谦和。有时他象个孩子一样天真地摘下白色的小果子,向我们演示吃果子的方法,他的眼神象孩子一样纯净,他的心灵也同样,纯净如透明的空气。

  当我们下山离去时,老僧杨岑站在坡顶,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的样子,他挥着手,不断说着:再见,一路平安,吉祥如意。他的态度既有发自内心的热情,又有看破红尘聚散的淡然。是真正的出家人的风范。

  到了傍晚,我们又上山去赴铁棒喇嘛的邀约,铁棒喇嘛相当于庙里的管家,掌管寺内日常生活事物,是行政长官而不是宗教首领,所以,铁棒喇嘛是轮值的,而住持基本是终身的。尕藏喇嘛的家是个小独院,正面三开间房子他占了两间,另外一间有另一个喇嘛住。我们到的时候,他头上戴着一个黑色毛皮的帽圈,前面有点沿,有点象没顶的网球帽。帽圈表面的黑色毛既短且硬,而且没有任何接缝,我们猜是什么动物,牛,马,都不对,原来是熊。尕藏说这个东西对眼睛好。

  家里有两个小喇嘛在做饭,手脚麻利地包包子,煮肉,窗边的桌子上摆了炸馓子,苹果等食品,还有几大瓶彩色的饮料,看来尕藏喇嘛专门做了准备,在这个物质比较缺乏的闭塞地方,能找的这么多吃的是要破费一番了。

  尕藏喇嘛说,他也是幼年出家,已经30多年了,今年40多岁。他的眼睛先天不好,那种眼神并不是有意的,而是天生的样子。和我们接触的其他喇嘛不一样,他沉默寡言,不擅言语,谈话很多时候是冷场的,大家在倒茶,喝茶中等待包子和肉做熟。终于熟了,他非常热情的给我们每人一大块肉,很香的羊肉,又盛了大盘包子,是牛肉包子,同样好吃。而他自己却吃的很少,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我们,一脸满足的样子。

  吃了很多肉和包子之后,尕藏用他那磕磕巴巴的汉语有点羞涩地说:我,朋友的没有,你们,是第一。没有其他喇嘛那样热情的话语和行动,也没有更深入更清楚的表达,他看似迟钝的样子就足以说明他的心。虽然他贵为一庙的铁棒喇嘛,可他的坦诚和朴实使他象个普通人,这更令人动容,我们也发自内心地为他解囊布施,尽管他没有提到任何这方面的要求,甚至连他没有家人支持之类的暗示都没有,他所想的,只是今天认识了北京来的几个人,而他把这几个人当成朋友来招待了。还有什么比这样纯洁的心灵更能让远离家乡城市的我们更为感动的呢?

  世界上有很多角落有着令人震撼的美景,吸引着我们的脚步和心灵,而世界的角落里,还有着比风景更加令人震撼的人性的光辉。就象生活在美景中的人们不以美景为奇一样,他们只是在和平常一样生活和待人的时候,就足以令我们这些城市中的人心灵震颤了。我们远离自己生活的地方,来寻找的不只是纯净的空气,纯净的蓝天,更是纯净的心田。

  在朗木寺的两天,就象这里的景色一样,平静,闲适,没有起早贪黑地去把日出,日落纳入相机,因为真正的美是无法用影象来记录的。离开朗木寺,我们继续向四川境内进发,当翻越了交界大山的垭口,壮阔的若尔盖草原一望无际地展现眼底时,憧憬着未来的心,却深深怀念刚刚离开的地方,那个深山之中的快乐之地-------纯净的天堂。

  回到北京的日子里,对游历的回忆,几乎成了生活中最爱做的事情,我心爱的车车也只能每天忍受着城市道路的肠梗阻,每日不快乐地低吼着,用增大油耗来发泄他过剩的动力。就象我需要忍受城市的阴霾一样,我们一起盼望着下一次的飞驰。不管有没有胖小子坐在副座上,我们都要去撒野,咦——咽——,咦——咽,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咦——咽,咦——咽,快让我们去野地上撒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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