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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山的日子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6日 13:06  网友:2000casper

  新浪网友:2000casper

  我想记录下每一句话,我想记录下每一个瞬间,我想记录下每一张笑脸,我想记录下每一次感动,我想记录下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些关于阿尔山的日子。

  《引子》

  大年初二,告别了城市的热气腾腾,带着亲朋好友的祝福,我们又出发了。目的地——内蒙古大兴安岭的阿尔山。内蒙,还是内蒙,她不仅有着那辽阔富饶和神秘莫测的高原草场,也有着那苍翠葱郁和浩瀚绵延的深山林海,如今,隆冬的大雪覆盖了这片苍茫的沃土,我们却仍然能感觉到她纯朴气息的存在,渴望着扑进她宽容的怀抱。

  11点10分,向阿尔山“进军”的车队出发了,从奥体西门整齐编队近20辆车,反光镜里留下的是马达、几米、阳子、小崔、牧马人、黑妞、小鱼老虾、A6、大力V6、大野熊和大象等DX的身影。他们虽然未能与我们同行,但已经将自己满心的祝福通过恋恋不舍的目光和热情洋溢的73长久地留在了我们的心底。放心吧,伙伴们,我们会平安到达,我们会带给你们我们严重的美丽的阿尔山的倩影。

  由于车辆较多,大家按照原定方案分两队行驶。第一队以老黑为首,收编了老鹰、老河、老单等诸多“老”字号,远道而来的雪地、丁丁和大漠等DX自然也是要借机“倚老卖老”一把。最可气的就数03年的“摔锅”中南海道长,也许是觉得自己已然老得“得道成仙”,于是不由得混进了一队的人马中。二队的特色是车辆种类齐全。不仅有白魔、coolseal、直六老何、索普、老孔等DX的六缸切,也有阿超、冰雪龙和草原的四缸切,更有行驶证的帕杰罗和io199的三菱酷io。

  沿八达岭高速至张家口,再取张北方向进入207国道,今日的终点是锡林浩特,行程约600公里。如果老顽在车队的话,他一定会说:“路蒿(好)邹(走)着哩”。由于03年雨水比较充沛,浑善达克沙地多数为草所覆盖。渐渐地雪与金黄色的蒿草相互映衬着,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散发出暖色的光泽,这便是草原节日的色彩吧……

  继续前行,天气阴晴变化多端。在被笔直的柏油路和飘扬的雪尘震撼的同时,我们却在并不晴朗的天空中看到了一挂彩虹,真的是彩虹,在遥远的天空为我们这些执意北上的人儿送来远方的祝福。

  黄昏已过,夜渐渐降临。大约晚上7点多,在翻过一座山丘后,视野的尽头出现了灿烂的灯火,锡林浩特在茫茫的夜色中穿着节日的华服迎接我们。黑队早就联系好的白马饭店在我们到来后也很快忙碌了起来。暖库停车、领房卡、吃晚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饭桌上,大家都一扫大半日连续行车的疲劳,互相交流着这一路自己爱车水温、油压、刹车等的状况和感受。室外零下27度的严寒仿佛早已被这四十几人的兴奋和热情驱赶得无影无踪。

  令人感动和钦佩的是,大 师一级的人物阿Bia和老河在饭后不顾一日奔波辛劳,再次下到地下车库,为几位DX的出了故障爱车做了认真细致的检修。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听者窗外不时传来的大 师们检修车子的轰油声,却是有了些在家的感觉。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吧。也说一声“晚安,切队!”。

  《分离》

  经过一夜的休整大家都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了白马饭店的餐厅里。热腾腾的奶茶、香喷喷的奶油炸糕,比起以往的几次长途出行,这暖哄哄的感觉真是奢侈。

  10点,我们准时出发,中午的目的地是离锡林浩特260公里的东乌珠科沁旗。

  忘记了为什么益斌没有赶上何哥的车,还是让我们“收容”他吧。17辆车在省101道上拉开了漂亮而整齐的阵容,也成为这节日中异常清净的道路上亮丽而生机的风景。鹰!在草原上看到鹰代表着幸运——这是早以前我在荒原上收到的远方朋友的祝福,我也对此笃信不已。这些草原上的精灵就落在路边几米远处,沉着机敏地注视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有一次我离他只有两米的距离,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用干净的羽毛紧密地裹住自己结实的身体,那敏锐犀利的目光在和我对视时是那么的坦然。然后他在瞬间飞去,两只翅膀伸展开来足有1.5米。有雄鹰守护的草原一定会是美丽而富饶的。

  今天是年初三,除了我们这些满心欢愉的奔波者外,大路上偶尔可以看到盛装的蒙族老乡以家庭为单位骑着摩托远远驶来,想来也是去参加节日的聚会。那些缎面的蒙古袍在阳光下折射出华美的光,虽然老乡们的脸都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但节日的欢喜心情还是透过眼神泄露了出来。只是我们不会说蒙语,而肯停车和我们交流的一家人虽然听得懂却又不太会说汉语,他们拒绝了我们想要合影的请求,我只能偷偷抓拍了一张那个小家伙的背影。

  中午12:50的时候我们到达了东乌珠。许是比锡林靠北了许多,我明显地感觉到了风的硬朗。想到晚上就要到更北端的阿尔山,抓紧时间我换上了专门为此次出行准备的滑雪裤。

  口岸饭店的这顿丰盛的午餐成为后来40多个小时里我们唯一的一次正餐。

  14:30我们重新启程,按老黑的计划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阿尔山市了。可是车队还没离开东乌就出现了不大不小的一个问题——队长的水箱被打漏了。为了不影响大部队的行程,老黑做出了故障车原地修理其他车辆先编队出发的决定。看着何哥、益斌、雪队、丁丁等几位专家不由分说地在寒风中又忙碌了起来我突然有了一些眷恋,但愿队长和老鹰的车车会尽快修复。

  就要离开东乌珠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建筑群。地图显示这应该是内蒙著名的景点之一——贝子庙。那风格独特的庙宇灰蒙蒙的一片,仿佛已经被尘封了若干世纪。队伍在向前急驰,恢弘的贝子庙又一次成为路人眼中的历史。也许哪天我们会回来,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门。

  11辆车沿S101道东行。S101西起锡林浩特,东至霍林郭勒。从地图上看,这路西经乌兰盖戈壁,而靠东的1/3地段已经穿越大兴安岭的余脉。路两旁是无际的草原,由雪作底,浅金色和深麦色的草交错着延伸开去。路漆黑笔直,连路标都没有几个。就这样,我们一猛子开到了巴彦胡舒。4点多的太阳将草原照得格外美丽。

  加油的时候听到IO大哥说我们的第一站应该是在满都,那里的油质好。再看一下地图,FT,满都在我们正北约200多公里的地方!原来我们光顾着在大路上奔跑,早就错过了应该北上的路口了。走回头路?心有不甘。再往前到下一个兵站?估计也是没有什么路标极容易错过。反正GPS显示从这里北上也有路可以到满都,出来这么久还一点越野路段都没走过呢,趁着阳光正暖我们就从这里穿越吧。

  当车轮在积雪上压过发出咯吱声时,每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草原啊,我终于如此地接近你了。

  草原已经变成了雪原,唯一的路就是那些隐约的车辙,但因为雪大,路走没多远就从脚下消失了。好在老单带有一个越野用GPS,而且几公里内总还会遇到一两个牧民可以问问路。第一次发现沉寂的雪原还是有些危险是在5点多的时候,我们作为头车北上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远看着那里住着一户人家。牧民的家在一个山坡上,开过去的时候眼见着可以看到一揸多高的草露在外面,但轮胎压上去的时候马上就沉下去一节。挂上四驱,尽快冲到更高一点的山梁上脚下才又有了塌实的感觉。

  太阳落得很快,草原上的温度也很快掉了下来。行驶证不时向大家报告着车外温度:-21、-23、-25,老单却将温度谎报成-68、-72、-79。哈,温度这么低人和车车都还没有冻坏,估计我去极地也不成问题了。

  再一次见到人家是道长发现了一个草原上的物资供应站,询问路的结果是有条大路可以一直北上到贺斯乌拉牧场,再向北就离原定的路线不远了。这条路虽然走的车不多,但年三十儿才刚有一辆大解放过去了。这一消息很是另人兴奋。打开大灯沿着大路走哇。说是大路,其实也就是大车压出来的痕迹。走着走着,我们被一条热河拦住了去路。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皑皑白雪中一弯活水被我们好奇的灯光照得有些羞涩。她暂停了和草原的夜话,只是丝丝热气藏也藏不住,像少女被惹恼了嗔怒的样子。要不是还要赶路,真想跳下去感受一下她的体温啊。还是等到了阿尔山吧,那里的温泉让我忘记了雪原的寒冷。

  绕开热河不久,我们又一次看到了牧民的屋子。GPS固然详细,但当地老乡可是绝对的活地图。也顾不上可能是打搅了人家的休息,还是开过去把路问清楚些再走吧。再次确认了方向,老单的8缸大切却一个不小心陷在了不容易被发现的雪坑里。COOLSEAL新装的绞盘终于可以一显身手了。等大家有说有笑地把老单“营救”出来,我们继续向贺斯乌拉的方向前进。

  在草原上行夜路视线并不好,常是一个小山包就会把车队断成两截。而那些纷杂的车辙印有时候满山都是,有时候却突然一条也见不到。大家通过电台不时通报着顺序,确保大家都前后看得到,车外是寂静的雪原,车里却是欢声笑语一片。我们在外界的黑与白中摸索着,想着尽快可以和老黑他们的队伍汇合。

  从4点半到快10点,我们北行了近100公里,GPS显示我们已经离贺斯乌拉牧场不到20公里了。可是我们明显偏离了那大解放走过的“大路”,前方又一次被积雪拦住了所有去路。车外的雪有一两尺深,按照这样的路况北上,油耗、车的通过能力等都有相当的风险。很快大家达成了共识,我们先退回到大路,再根据大家的精神状况决定是否继续连夜赶路。

  回来的时候几经弯折我们在从最后一次问路的牧民家的另一侧围栏通过后终于回到了那条大路。沿着大路南下回S101似乎很快。当手机有信号的时候我们得到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郦轩已经到达阿尔山;坏消息是老黑他们有一车在通过满都后飞进了雪里至今情况不明。于是狂打老黑、益斌、何哥他们的电话,可都是关机。11点,我们回到了巴彦胡舒。

  其实是真的有些乏了,特别是道长、冰雪龙等几位DX一直都没有更换驾驶员。可是一想到老黑那队车况不好人也少而路想来也是有相当的难度大家的心就揪了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可是去找他们也一样会有风险,作为大部队出来我们也要考虑到其他人的状况。于是在巴彦胡舒小小的加油站里我们简单而正式地召开了一次民主生活会,除老孔提议原地休息外其他人都同意沿S101回返找去满都的路去找老黑。离开加油站的时候11辆车再次编队出发,毕竟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的目标是全体安全到达阿尔山。

  向西走30多公里有一个明显北上的下道,白魔和老单两车负责沿此路探路,道长和龙哥两车则再向西30多公里到有路标的地方北行,索普、COOLSEAL、阿超等各车在沿途拉开距离为我们做中继。握着方向盘,听着伙伴们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我们就会汇合,大家都会平安。

  最另人意想不到的是白魔收到了老韩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老韩说他只自己单车来追大部队,现在已经过了军马场,沿途问了100多个人,估计已经快找到大路,实在找不到就准备在雪原里挨一宿了……这就是切队的DX啊,不畏困难积极乐观。然后彼此提醒着注意油耗注意保暖,谁听到了心里也会泛起融融暖意。

  “老黑他们已经到三岔沟了,很快就会到阿尔山!”这个喜讯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虽然我们离他们还很远,但他们平安的消息却无疑是一大颗定心丸。再看表已经是凌晨快2点。有了老黑的消息又有老韩的信息我们决定放弃满都,还是选择从巴彦胡舒东80公里的地方北上走军马场、桃合木、大石寨,从东北到阿尔山。

  我们又一次经过巴彦胡舒。老孔的GPS显示应该有条S401可以直接到军马场,可是黑暗中我们并没有发现另一条柏油路。这一次我们没有再次叫醒加油站的小姑娘,我们也没有再向那些写有暖库的车店多看两眼,仿佛这里注定了不应该留下过多的记忆。

  东行近百公里,我们到达了哈拉盖图牧场,一条乡路直穿过小镇通向漆黑纵深的草原。深夜里四处都门窗紧闭,白魔好容易发现了一扇透出亮光的门赶紧下去问路。十好几分钟过去了也不见他出来,我有些担心,便也下车去看个究竟。原以为是饭馆的地方等进去了才大出我所料——屋子里放着若干台电脑,每个电脑周围都挤着许多男女,两眼紧盯着屏幕无暇顾及其他,要不是地上成堆的圈着各色号码的费纸单我真以为自己是进了网巴呢。当地人倒是热心,和白魔在里间的小屋里拿着地图连比带说,可是结果并不好——我们选择的这条路到不了军马场。

  不如到霍林浩特吧,将车子找个暖库停下,人也休息一会,等天亮了再找路。快5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摸进了霍林合,也和老黑他们通上了话,得知他们已经安全到达阿市,一队人终于可以下车了。好运气的我们顺利地找到了一个有暖库的宾馆,11辆车正好停满。车车有了歇脚,人就在宾馆的大堂休息厅蜷睡了。想着明天就可以和大家见面,浅梦里都会出现笑容。

  《迷失》

  清晨6点半,大家按时醒来。日子是记不住几号了,只是记得今天是年初四。宾馆外面的大街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出租车,城市总是带给人一种急迫的生气。找到中石油的加油站给车车喂饱,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行驶了1400公里,我好像都嗅得到阿市的气息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离开霍林合,太阳在一道彩虹的怀抱中冉冉升起。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觉得这虹一定是为我们的团结和坚定而出现的。

  再次回到哈拉盖图牧场昨夜问路的地方,一位热情的当地人告诉我们已经错过了去军马场的路口,而从这里我们可以走另一条路几乎直奔北方的宝格达山林场。从地图上看这么走要比向东而北的路近不少,而且老乡也很肯定的说那路我们一定可以走,我们自己当然更是信心十足啦。

  眼见着晨曦中的雪由青转白,我们也顺利找到了第一个标志点——一连。而第二站武警也是沿着老乡指点的方向不出意外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由于没有风雪,太阳又暖暖地照着,路虽然并不比昨天好,但大家都很开心。只一次,IO因为怕陷在被前车压深了的车辙里而尝试着从旁边通过结果滑进了路边的雪地里。也不用绳子,也不用绞盘,前后几个车的伙伴们纷纷跳下车来,用铲子将轮子前后的雪铲开,大家齐用力将小IO推回了主路上。草原上的雪已经被风吹成了一个看似坚硬的壳,我这样分量轻点的走上去还可以,但稍用些劲脚下就是一个雪窝。大家纷纷套上了阿超帮买的雪套,索普给大家带的羊毛鞋垫也开始发挥功效了。

  不知怎的我们错过了第三站——蒙中。按着GPS的显示我们找到了一户人家。夫妇两很热情地告诉我们前方岔路口走右侧,绕过那山就有路到宝格达山林场。而我们左侧的路正是通往昨天我们折返的那一带的,那里叫北京点,夏天的确有路北上,但年前的风已经将路用雪埋了,至于雪到底有多厚,老乡指着屋侧墙一个只露出一个拖拉机鼻梁的巨型雪堆说:就这么厚。我真得为昨天大家果断地选择折返而深感幸运。

  经过昨夜和这一上午的雪地实践,大家已经发现山脊是最安全的行车路线,我们是在沿着大兴安岭的余脉在行走了。不知道山脊上为什么会有这许多黑褐色的石块,暂且不用担心雪地陷车的我们却又要开始保胎了。空气清冽之极,在风中急驰的我们就像是草原上自由的马群。

  然而,我们毕竟不是生长在草原的马儿,山路的尽头我们开始为积雪所困。好一片平坦开阔的雪原!远远有几间房屋,屋后的远山上有路的痕迹。草原的车冲过去了,中间几辆车有些无奈地停了下来。白魔挂上四驱冲进了一条深深的车辙,带着一点方向,任车PP在雪地里狂扭,其间离从我们右侧冲过来的IO最近距离1米,着实让我紧张了一会儿。

  问了当地老乡,山后的确有条路通往林场,但从房子到正路的当间有相当一段雪很厚。只要能上路,这段雪又算什么呢?话是这么说,可一脚下去雪已经到膝盖,六缸四驱也不能顺利通过。于是下车铲雪用脚垫增大摩擦力,我们和草原两车先行通过去找山后那条主路。我们沿山脊找到一个十字路口便回来接应大家,而草原试着走山脚的一条路却陷在了山背阴的雪里,好在老单也已经赶过来去救援他。此时,还有几辆车在那老乡屋后的深雪坡中努力着。那地方坡度较大,加上雪厚,车又陷得比较集中,拖拽都有些难度。也顾不上许多了,无论男女,铲雪的铲雪,挂绳的挂绳,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将所有车都带上了路。翻回头,草原已经成功脱离了困境,倒是老单为了方便拖他自己却陷进了另一处雪窝。山背阴的地方甚为危险,自然又给我们上了一课。

  用GPS确认十字路口右行向东,才发现时间真是不禁挥霍,太阳已经落得很低了。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走上正路。5点多的时候我们到达了一个高点,对面的山坡上左中右各一条纵向的路最终都汇合到一条横向的大路上。那一定就是正路了。可是怎么过去呢?我们脚下的车辙印又断了,而这左右一绕不晓得要跑出去多少公里。我们和草原选择了最左边的路,道长试中间的,龙哥和阿超他们去探最右侧的。开了几公里出去山梁上还是看不到路,我们让草原先回自己则借着六缸动力稍强一点的优势再往前试。绕了很远的路我们终于是冲到了对面的山路上,那叫一个高兴啊。可是却得知大部队又陷车了。不能只一个车上路啊,正好再走一趟回头路把来时的车辙压的清晰一点,好让大家容易找到。于是,我们又冲下了山坡,借着夕阳的余辉我仿佛看到一条似乎更近的路。但是我们错了,当车上到一半的时候“路”突然出现了左转,顺势过去我们的车就扎进了过膝的雪里。

  远远的,我们看得到道长的车陷在和我们几乎平行的地方,而更远处龙哥和阿超也陷在了找路的当间。趁天还没全暗下来我们开始下车铲雪,这才发现在雪外露头的已经不是普通的草了,而是夏天我们看到过的成片的小灌木。车头是没有余量了,那是深达大腿的雪,加上车头原本是冲下坡,只会越挖越陷,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退回去。把车下的雪几乎都挖开了车后的也铲松了,可是车却纹丝不动。

  星星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坠满了天空。大家决定去附近寻找外援。老单用GPS记录下了大家陷车的方位,这里离宝格达山林场还有25公里,随后COOLSEAL、IO、老单等几车便去附近寻找拖拉机,而草原、行驶证怕我们孤单留下来做了活动供给站。落实了各车都有足够的油,大家就都放心很多。陷在雪里寒气很快就从四周反了进来。于是找出厚衣服穿上,同时也把准备了多时还没机会动用的罐头、香肠等翻了出来。龙哥那边竟然开始在车内烧烤,而清咖JJ更是举杯邀明月,把酒祝大家。我们的白车在雪地里几乎找不到,从光的远近看离我们最近的道长也在1、2公里之外了。好在有足够的衣服,有纯肉火腿,有台子里大家的欢笑,我们三个人在车里到是一点都不孤独。只是辛苦了回去找人的几位伙伴,他们用他们的紧张辛劳换得了我们此时的安逸。

  7点多的时候我们又听到了绯雨MM欢快的声音,拖拉机虽然没有请到,但请到了当地4、5位壮汉来援救我们了。他们每人一把长把铁锹,很迅速地将车后几平米的雪铲平,挂上四驱阿超和龙哥的车率先脱险。然后是道长。因为远处的车几乎照不到我们,行驶证和老孔车上的一位朋友竟然是举着手电一路趟着雪走了过来。外面的温度是-32度。感谢的话先是不说了,抓紧时间赶快倒出雪窝。借着我们这边晃动的灯光,草原和道长也沿着山脊过来为我们指明方向。从灯光判断我们离硬路有两三百米远,要是平日应该算不上距离,但就是这么短的路被雪全部覆盖后,我们竟然是挖了三次才冲了上去。

  老孔他们还请了当地的老乡为我们准备了米粥。坐在老乡家的热炕上东西是不怎么想吃了,唯一的想头就是请上一个向导带我们连夜赶到25公里外的宝格达山林场。

  《重逢》

  从老乡热情洋溢烟熏火撩的屋子出来,外面的星空宛如童话世界。一颗流星划过,又是一颗。蓦然想到一早在霍林合收到远方亲人的惦念,那时想着等晚上到了阿市再报平安,可这20几个小时过去了,杳无音信,不晓得远方的亲人是否会因此而同样有一个难眠之夜。还有先行到达阿市的伙伴们,看到我们并没有按时到达,他们也一定会焦急吧,就像昨天的我们一样。第一次对雪原有了些恨。

  在老单、铱铜等人的努力下当地老乡终于肯派出他家的两个羊倌给我们做向导。他家门口的2020在冰天雪地里早已经冻得要电没电,要油没油了,于是大家又是用电瓶给他接电,又用喷灯帮他烘底盘,还把备用油桶的油拿了出来。20多分钟过去了,那车依然没有任何可以走的迹象,老乡这才同意让羊倌坐了我们的车带路。后来才知道为了这次救援和导航我们支付了当地牧民将近一年的大米。其实,每次踏上内蒙的土地看到那些纯朴而与恶劣环境坚持抗争的人们,我都想停下来为她和他们做点什么。但估计我们的这点理所应当的贡献也多是被那半个城里人拿去了。哎,不想也罢。

  COOLSEAL带着向导作头车,底盘较低的IO第二,车队又借着星光上路了。不知道是否因为我已经记不清走过的路,这次我们好象从山梁走到了谷底。路是平平的硬硬的,只是感觉左边的一侧是黑乎乎绵延不断的崖壁,而右侧是不敢轻易涉足的雪原。有一段路只有一车将够的宽度,右侧是个将近十来米的垂直陡坡,而且是一个10点转弯。COOLSEAL和IO通过后忙着从车里跳下来,用手电在黑夜里为后车照亮道路。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路上的积雪厚了起来,由于速度不敢太快,那种几米长的雪堆很容易就会让速度不够的车陷住。没什么可说的,铲雪、加把劲推出去,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着,心里想着远方的亲人。

  凌晨,突然有人抄到了老何的信号,紧接着又好像是有OFB的呼叫。那一刻大家都激动得沉默了,只是为了再次确认这无线电电波是真实的存在。尽管我们的电台收不到对方的信号,但我们听到了草原、索普、绯雨和铱铜他们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话——何哥是在阿尔山上的一个制高点一遍一遍呼喊着我们,老黑、郦轩、益斌还有刚单枪匹马闯到阿市没多久的老韩却已经在离我们几十公里处的路上了。队长来接我们了!这消息就像一剂强心针,我只觉得热血沸腾。

  就在我们迫切地准备和老黑他们汇合的时候路却好像并不愿意让我们相聚得太过顺利,在听到前车喊减速停车后我们作为后车停在了一个坡下,而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然后听到台子里传来加油、冲、找绳子、拖车,时间过得紧张而漫长。好容易等我们上了坡才看到原来前方100米左右有段十米多长的积雪,而过了积雪紧接着就是一个大上坡,坡面上也全部被雪覆盖。COOLSEAL正将车停在坡顶左侧一个相对附着力好一点的地方将陷车一辆一辆的拉过去。由于助跑距离不够,雪沟也越来越深,最终我们也在还有1米的地方失去了动力。呵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陷了,赶快被拽过去把COOLSEAL换下来,也好来个将功补过嘛。

  就差一点儿了!我们已经可以清晰地抄收到老黑他们的信号,而他们也已经看到我们大片的灯光确认了彼此的方向。可是望山跑死马,看得到光亮真要走起来却还有一两个山头的距离。再忍一下吧,再坚持一下。终于看到了郦轩熟悉的身影举着手电为我们指引方向,终于我们在一个高高的45度陡坡的顶端看到了下面一片灯火辉煌。几台先下去的车走错了方向正在有限的空间里来回挪步,而我们也差一点激动地跟了过去。又听到队长严厉的声音,透着些许的疲劳却依然沉着坚定。老黑及时纠正了我们的方向。几分钟后全部13辆车重新在山路上排出了整齐的队型。

  一直在忙于找路的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品味其他,我一直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重逢。小轩轩竟然不忘记在所有车都到位后为大家点燃了一挂鞭炮!清脆的炮声很快就被雪原的静默吞噬了,但那些四散在白雪中的红屑却毫不掩饰地表达着我们此时激动的心情。也许不就就会有风吹来有雪飘落而掩埋这些的碎屑和凌乱的车辙,但这一切都已经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那个星光加灯光雪与火的夜。

  《冲刺》

  如果把我们比作是行军中的小分队,那么我们是在初三晚上就应该被集体处以警告处分了——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我们没有按时到达即定目标阿尔山。但如果把这几天的行车比作一次团体拉力赛,我觉得我们还是一只有望成功的队伍。从汇合处到阿市还有二百六七十公里。

  路简单枯燥却并不轻松,夏天的路已经被雪完全覆盖成为一个表面平坦但其实很深的雪道,我们只有沿着雪道旁新压出来的车辙印前行。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到雪里被困。为了防止大家犯困,益斌开始在不影响报路况的前提下给大家讲他们这两天发生的故事。我们这才简略的知道直六老何和猛得拉缸作为04年的新同学却获得了为老黑和雪地两位队长拖车的殊荣;才知道了老鹰试飞未果落入雪地的勇敢尝试;才知道队长是真正体验了车内外温度都-30度的滋味;才知道到下午5点多仍没有我们的信号大家就已经坐力不安;才知道老韩刚歇了没多久就自愿和老黑一起来找我们;才知道何哥现在还在阿尔山的高点等着我们平安的消息……

  故事一段一段讲着,我们却依然并不争气地陷车,走走停停,人就都被困意包围了,无法抗拒。开始的时候由于要协助白魔帮助拖车我还精神着,可后来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皮,好像只轻轻一合就马上投入梦的怀抱。梦也是白色的,宽广无边,如身边茫茫雪原。只是每当车子一停我就会醒来,然后看似清醒地帮着做我能做的事,而只要车子一正常行驶我也就再次回到了我的梦中。其实我很想换换白魔,但前方还有十八盘,还有相当的冰雪路面,我真得不敢保证自己的状态会安全地通过那些地段。梦有些纷杂了。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发白,我们应该已经过了宝格达山林场,而正行驶在大兴安岭的林区。我们这是离阿市不远了吧。记得刚汇合不久益斌就曾经说过不建议队长带我们走来时的路,好像有一段冰面甚为危险,可是话刚说一半就被队长他们掐断了,益斌也就没有再提。此时只听得老黑要大家打起精神,说前方山路有冰雪一定注意慢行,我的大脑随之兴奋起来。渐渐的,我看到那段路了,光滑的冰面在朦胧的天色中渐蓝渐黄。那冰是从路左侧的林子里铺撒开来的,在路中形成一个十几公分厚的冰壳,又借势滑下了路间,路右侧空荡荡的,应该是个陡坡。也许是因为夜的严寒将冰冻得极为结实,也许是因为有了队长的提醒在先大家都找回了意识,这几米长的冰面我们虽然过得很慢,但每辆车都过得稳稳当当。后来当我彻底睡醒再听拉缸他们讲那段路的时候我才更加体会那段经历的重要——在人困马乏意识已经有些恍惚的时候成功通过这段危险路段对所有驾驶员来说都会是一个信心十足的开始,就像眼前突然从山背后跳出来的太阳。又是新的一天了。

  《尾声》

  下了十八盘,过了白狼镇离阿尔山就只有几十公里了。对于已经行驶了1700多公里的我们来说那简直就算得上咫尺。冬日初升的太阳将路边厚厚的积雪照得星星点点,仿佛是银粉堆。而晶莹的树挂也伸展了婀娜的身姿迎接我们这些迟到的孩子。看着那一株株宛如圣诞树般华美的松树我觉得自己真得来到了童话世界。终于看到了阿尔山,终于见到了分别多日的朋友们。炮竹再次打破了小城的宁静,那些欢喜的激动的安慰的兴奋的笑啊,笑红了有些苍白的脸,笑白了弯成弓的睫毛。

  趁着手机还有一点电,赶紧给远方的亲人报个平安。有了他们的祝福草原收敛了他凛冽严酷的暴风雪,让我们这些有些莽撞的孩子走得虽然有惊却并没有险。吃着破五团圆的饺子,端一杯纯纯的阿尔山,敬我远方思念的亲人敬身边一路同行的朋友敬宽厚朴实的草原。

  (完)

  其实关于阿尔山的日子还没有结束,作为第一队返程的我们在直六老何和猛得拉缸的带领下,在大兴安岭的主岭间穿行,吃了最FB的一顿雪地下午茶,看到了最柔美的光线将树林染红,追到了太阳从山岭上腾空的瞬间,约定了回来后共同分享记忆的大FB......那些血红雪白的日子

  casper@SINA车坛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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