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长城,南下岭南,在这数不清的外出远行中,多少往事如过眼烟云,再也回忆不起来了,唯独跟表弟去县城作客的那一次却使我难以忘怀,记忆犹新。
我有一个表弟,和我相仿年龄,四十上下,我们两家仅一箭之隔。小时候,我们总在一起玩耍,掏鸟蛋,捉鱼虾,一块儿去,一块儿回,形影不离。他生来聪敏,学习刻苦,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入了省城的一所供销学校。三年后,又被分配到本县合作联社。由于能力较强,踏实肯干,不到三十岁,就升任为县联社副主任。从那以后,工作忙了,回家次数就少了,我们俩的接触也相应减少了。不过,无论他哪次回来,总要到我家来坐坐,同我聊叙一番。临走时,总送我一些城里新奇物品让我品尝,古怪的玩具给我的孩子玩赏,后因县联社会的效益不好,他回来的机会更少了。听姑妈说,前几年到外面打工,后又回来在县城办一个胶合板厂。近两三年,生意十分红火,他让姑妈转告我,什么时候去县城开会,一定到他家玩玩,还说,自己打算买辆轿车,城里乡下,出来归去方便些,到时候,一定用自己的车接我去县城作客。
去年四月,正是春光融融,碧草茵茵的时节。星期天,我刚吃完早饭,忽见从西边马路上驶来一辆黑色轿车,眨眼间“嚓”的到我面前停下来,接着,车门打开,下来一位高个青年,开口便说:“不认识啦?老表。”“啊”我一下子听懂了声音。“老表!亮亮来啦!”,我赶忙让妻子倒水泡茶,吩咐她去街上买些菜来,让我们兄弟俩好好喝几杯,他说:“你和嫂子别忙,我今天是专门来接你们到我家去的。瞧,这是我才买的车”。望着闪亮豪华的轿车,我心里真是羡慕不已,由衷佩服。只见他边说边指着车:“这‘红旗’,不但款型好,质量过得硬,尤其是安全性能方面更加可靠,虽比别的贵点,但我认为值得,买车买安全,幸福到永远嘛。老表,你说是不是?”我不住点头赞许。
十点半钟,我们一家坐上舒适的“红旗”,风驰电掣地向县城飞去。车外,一排排白杨疾闪而过,一座座村落消失在远方;车内,表弟一声不响,全神贯注。我和妻觉得非常惬意,儿子惠敏也唱起了“妈妈好”。表弟提醒我说:“系好安全带。抱好孩子。”车子越开越快,约莫100公里时速。我知道,像这样速度。再用七、八分钟就到他家了。突然,前方不远处,一辆运砖的手扶拖拉机由北向南爬上马路,意欲转头东来,恰好马路南侧另一辆砖车好像在换轮胎,仅双车道的马路,被它们堵得严严实实,眼看就要相撞了。“坏”我惊慌得不禁大叫一声。妻子也“妈呀”的喊起来。我慌忙闭上眼,只是紧紧搂住儿子,什么也顾不得去想了,只等待那一声响,忽觉心一沉,像失重似的,我想:“完了”。
约莫过了三分钟,只听表弟说:“大哥,受惊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地抬起头,睁开眼,奇迹出现了,什么都安然无恙,再看看轿车,与手扶拖拉机最多只隔5公分。表弟拿出手帕,擦着额头汗珠说:“大哥,要不是这种车,今天就大祸临头了。一般的车,在急刹车时所产生的巨大惯性,容易翻转甚至倾覆,但红旗车轴距长、轮距宽、重心低,ABS刹车稳,这才幸免才难。”我听后,长长地吁了口气,为车上装有这样的设备而赞赏。站在车旁吓呆了的手扶拖拉机驾驶同结结巴巴的说:“都……都怪我,怎么办,都……都好商量。”我的表弟望着他那憨厚的神态,无可奈何地笑了。
这事过去快一年了,但在我的心中,它却久久不能忘记。因为,我从中已悟出买车买安全的真正蕴涵。(陈平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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