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金雪 北京报道
“我会把万向挣到的每一分钱都用来造电动车。”近日，万向集团董事长鲁冠球的一番豪言，再次将这位想要投身造车领域的中国最大的汽车零部件生产商创始人推到了聚光灯下。
四个月前，万向集团在美增程电动车菲斯科(Fisker)破产竞拍中，以1.492亿美元的超预期竞标价胜出。而鲁冠球“我这一代成功不了，我儿子也要继续；儿子成功不了，我孙子继续”的豪言壮语，更坚定了万向收购菲斯科后笃定新能源汽车的决心。
然而，四个月来在鲁冠球带领下，万向一举并购菲斯科之后的豪情接连遭遇现实的冰冷考验。
现实落差
历经19轮投标的疯狂“竞拍会”之后，万向终于战胜李泽楷旗下的混合动力技术控股公司Hybrid Tech Holdings LLC，成为菲斯科的最终得主。然而，拿下觊觎多时的菲斯科之后，万向无法高枕无忧。正相反，一系列艰巨任务如期而至。
在此之前，万向在提供给破产法院的一份《复兴方案》中，计划首先恢复已停产18个月的卡玛车型在芬兰工厂的生产，而这一时间节点，万向承诺为“2014年4月左右”。然而，时至7月，仍没有盼到卡玛车型的复产消息。
“今年晚些时候会有更多消息分享。”7月1日，万向美国总裁倪凯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坦言，现阶段不便透露更多。这可能也意味着，尽管万向收购菲斯科之后始终在努力推进各项进程，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适合公布的“好消息”。
纸面上与地面上的落差，正因万向并购菲斯科之后接连遭遇到现实的考验。
本报记者获悉，今年5月8日，位于弗吉尼亚的积泰汽车公司(GTA Virginia)宣布并购位于密歇根州底特律市的豪华轿车制造商VL 公司。而VL公司正是万向在并购菲斯科时的联合并购方——在此之前，万向美国公司与VL汽车公司的投资组合始终贯穿并购进程始末。
而在万向提出的复兴计划中，今年4月恢复卡玛车型在芬兰工厂的生产之后，将逐渐把生产事项从芬兰转移到合作伙伴VL汽车在美国的生产工厂。由于生产工厂可以解决一些当地就业问题，《复兴方案》受到破产法院的首肯。
然而，VL公司被积泰汽车公司收购之后，积泰将拥有位于底特律的全球研发总部、位于密西西比州图尼卡郡的生产基地和位于弗吉尼亚州麦克莱恩市的公司总部。与此同时，积泰汽车公司是威蒙-积泰汽车公司(WMGTA)的全资子公司，而威蒙-积泰仍有另外一家生产电动汽车的全资子公司位于密西西比。
“威蒙-积泰公司有自己的电动车业务，收购VL公司后也会有全盘战略调整。格局突然变化对万向不利，至少打破了此前计划将生产工厂逐步转移到VL工厂的既定计划。”长期关注万向菲斯科并购案的独立汽车分析师田永秋对本报记者分析。“当然，也不排除未来威蒙-积泰和万向就菲斯科项目产生一些合作，但这方面也肯定会有一个商谈的过程。”
急寻出路
并购菲斯科之后，万向遇到的难题并不仅限于此。
此前，《复兴方案》中，万向承诺立刻开始恢复向现有菲斯科车主们提供售后支持和维修服务，恢复业界对菲斯科的品牌信心以及重新建立菲斯科汽车的全球销售网络。但落在现实中，同样艰难。
据了解，按照破产清算数据，菲斯科的资产评估约为5亿美元，而各方债务高达10亿美元。当然，四个月前，万向以1.492亿美元并购已完成破产程序的菲斯科时，依照美国法院判决，万向无需承担菲斯科相应债务。
但尽管如此，并不等同于菲斯科的过往债务与万向毫无关系。“菲斯科与当地经销商、零部件供应商存在债务关系，始终在走法律流程，直到今年9月份，都还有这方面的听证会。”田永秋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也就意味着，虽然万向无需直接背负菲斯科过往债务，但正在与菲斯科陷入追债纠纷的大量当地经销商和供应商难以立即参与万向对菲斯科的复兴计划，重启生产工作也因此卡滞。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今年年内恢复生产还有很大难度。”田永秋对本报记者分析，“现阶段有一些当地的经销商转到特斯拉和传统车品牌网络，更有大部分供应商和经销商仍在与菲斯科就债务问题处于法律诉讼之中，整体处于崩溃状态，重建体系需要很长时间。以供应商来说，新发展一家供应商需要经过12至18个月的审核期。”不仅如此，新加入的经销商和供应商也会考虑菲斯科此前从未实现盈利的境况。
在田永秋看来，万向坚持发展电动车的更大原因，还是寄希望于中国新能源车发展势头和政策扶持力度。“但由于万向集团仅有新能源专用车生产资质，并无轿车生产资质，将菲斯科带入中国实现本地化生产只有两条路，要么更改注册地，将菲斯科变为中国品牌，要么在中国成立合资公司。当然，更改注册地的做法，或多或少会影响菲斯科的品牌力和固有路线。”田永秋说。
不过，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王成近期透露，将提议政府向两三家非汽车制造商发放牌照。如果万向能作为其中之一，很多正在“卡滞”的问题便有望寻到出路。理想距离现实到底有多远？无法预料。但有一点可以预想——这条路比鲁冠球想象的还要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