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汽车再次成为“美国病人”。自1980年代以来,它已经第三次被公众怀疑要破产,华尔街和底特律拿出种种证据,认为这个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已经病入膏肓,因而拯救它也由此变成一种民族主义行为。
6月初,通用汽车52岁的CEO理查德·瓦格纳在美国东部特拉华州的股东大会上,对各大股东就通用汽车现状和将来进行阐明,将对这家美国汽车公司的关注推向了一个高潮。按照底特律的计算,通用汽车拥有价值526亿美元的现金和有价证券,对于第一季度11亿美元的亏算,应该不是一个大问题。瓦格纳和他的管理团队不应该将通用汽车开进“垃圾堆”(指其信用等级被评为垃圾股)。通用汽车到底怎么了,恐怕没有人能开出切中要害的处方。
4月中旬,通用汽车发布的一季度财报显示,2005年第一季度公司亏损11亿美元,创下13年来最高的季度亏损额纪录。同时,公司第一季度在北美地区的市场占有率,也由去年同期的26.3%降至25.2%。
针对日益恶化的营利状况,瓦格纳向股东们作出的一项重要的决定是:在3年之内,计划裁员2.5万人,相当于在北美15万工人中裁减1/6;关闭数家生产工厂,希望能以此保证其他工厂100%的开工率。这样一来,便可以节省25亿美元的成本开支。瓦格纳对通用汽车的未来保持了相当高的信心———通用汽车不会走上破产之路。
不过,瓦格纳的计划立刻遭到来自UAW(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反对,这个全球最强势的工会不会轻易让通用汽车的计划实施,尤其是在裁员问题上。双方现在仍处于僵持状态。
这一幕像什么?
我个人觉得像1980和1990年代通用故事的再版,也就是说,自从1980年代以来,通用汽车的痼疾一直没有被根除掉,也不可能被根除掉,斯隆这样的真正管理者一直没有再次出现过。在由财务人员掌控通用汽车以来,通用汽车的问题一直由数字进行掩盖。
其中最典型的故事发生在1990年代初。那时通用汽车面临70亿美元的年度亏损,其市场占有率在34%(比今年第一季度25.4%的情况要好很多),其股东大会对由鲍勃·斯坦普尔组建的管理团队相当不满,要求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现状,否则斯坦普尔将被赶下掌权的宝座。
那时,斯坦普尔作出一个重要决定——“九日奇迹”(Nine Day Wonder),计划关闭6家装配厂和15家其他工厂,并大幅度裁减生产工人。这些高见让通用汽车的董事会甚为吃惊,他们以为通用汽车的命运将从此被改变,但是在其财务人员的操作下,这些政策落到实处的少之又少,结果当然是斯坦普尔被牺牲。
现在瓦格纳的措施会变成怎样,尚难预料。不过,这对他亲自负责的北美市场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挑战,在数字与垃圾面前,瓦格纳并没有深切地看到通用汽车的病源。他的前任杰克·史密斯在他继位后不久,就对他作出了判断———“他是一个精明的家伙”。
不过,无论对于通用汽车还是瓦格纳而言,重要的是能够调整通用汽车的结构,在斯隆对其做了深入的调整之后,通用汽车的运营便一直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但是在经过近半个世纪的操作后,通用汽车仍旧没有针对不断变化的市场作出真正的调整,这才是它真正的病因。
在通用汽车的内部,每一个部分都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即便是董事会也难以对其发号施令。以凯迪拉克为例,在它制定复兴计划后,在不同的目标市场上,通用汽车的管理层与凯迪拉克的管理者之间存在严重的分歧。
继而,这些不同品牌之间的产品,在推向市场之前就首先产生了相互竞争,对于通用汽车公司而言,这是一种不能带来任何收益的运作。其在德国和瑞典之间的产品就是一个典型的个案,但瓦格纳现在并不能立刻解决这些难题。其削减成本的计划能否完全实施仍是一个问题。
现在,通用汽车在北美市场一向倚重的SUV系列车型,受油价等因素的制约,销量大幅度下滑,严重影响到其在北美的收益。总结通用汽车最近30年来的表现,只要有新车,它的市场占有率就会提升,等竞争对手能提供同样的产品后,通用汽车就面临难题,市场占有率和收益就会紧接着下降。车型问题已经变成通用汽车仅次于公司治理结构的第二大难题。
在北美,关于通用汽车的争论已经演变成一种被称为“通用病”的难题,甚至有观点认为,通用汽车所奉行的“全球化”只适合在美国,在德国、日本等地方,美国式的做法不能得到其他市场的呼应,而且通用汽车也鲜有可以解决的参股或者合作问题的完备方案。
付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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