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沉默,终于到了哈密,来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清晰的是些许感触。
在西安忘掉猪
有个作家说,猪是唯一在被屠杀时得不到怜悯的动物,因为他是一种会走路的肉。到了西安,唐朝的影子没看到,满眼倒是牛羊的招牌。这个古城在几百年前挺大,但是就因为觉得自己大,让旁边的蒙古变成了元朝,怪不得牛羊肉开始多了,后来明朝学了教训,又修了长城,结果还是让满族进来了。
民族地融合让中国多彩,也就是从西安开始,西部气息浓了,我对猪肉也烦了。在城市里生活久了,感觉自己也是猪了,麻木没有表情,没有牛那种哀怨,没有马那种悠然,所以猪就跑了出来,漫步在辽阔的草原。
古道西风
猪可以风化成人,在停车寻找视野极限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在城市中有需要呐喊的时候,声音才发出,被水泥丛林弹回,淹没在街道的嘈杂中。一出玉门关,就不郁闷了,荒凉的戈壁告诉旅行者孤独的可怕,人还是要和人混在一起的,你的圈子里的每个人即是你的仇人也是你的亲人。做编导久了,自由惯了,不理解办公室的苦恼了,但是看到那些白领那么疯,就知道有多压抑了。
人都是让钱闹的,这丝绸之路上不知埋过多少驼队了,可是最后也留不了多少钱,丢的,劫的,赌的,嫖的,这些丝绸商的冒险也化成了风沙,不料对中国的文化却最后产生了那么深远的影响。
古道西风吹过,天边云霞一抹。
月牙泉干了
想着敦煌那么久,来到莫高窟却太匆匆,关门了,三台车在延伸的废窟前停下来。望着这些洞发呆。明天要赶路,来不了了,不过想想算了,又不懂壁画,何必附庸风雅。在这千里荒漠,这里显得很孤独,甚至有些鬼异。难怪昨天梦里看到一个蒙面的西域少女,她随一阵驼铃声消失在蓝色的天际。也许是时光倒回,也许是蜃楼海市,总之,美得很妖。
看着在鸣沙山滑沙的男女,觉得特煞风景,因为山下一湾静静地月牙泉。景色很普通,还有人在周围架了铁丝网,建了楼阁,呸,你们这群败类。当地人说旁边两个蓄谁池是防止泉水干的,我倒是在这芦荡飘动的水洼坐了许久,这是自然的,是我猜测中那类月牙泉。
摄像师感怀
我们摄像是学美术的,上海人,情感最真的年代都留在了北疆的兵团,所以对色彩特敏感。他不爱上网,所以这段他看不到。八年了,他没来过这里,因为父母回到上海了。快到哈密,我刺激了他,“到了哈密,离家还有千里,每缩短一里,就缩小了故乡的距离,重的是心绪,轻的是回忆,上海和新疆,你的家在哪里?”
“我很矛盾。”听起来喉咙有些怪。
世界上的事都是天意,CD里放李宗盛那首《鬼迷心窍》,“曾经以为人生真的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起浪潮,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百转千回我才明了。”
作者:甲笛
2004-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