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财富中文网

　　文/Marcus Baram

　　埃隆·马斯克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称，氢燃料电池是“我能够想象到的最愚蠢的能源储存技术”。这是一项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的技术。少数人就算听说过，八成也会联想到兴登堡号（Hindenburg）飞艇。这是一艘充满氢气的飞艇，在85年前起火爆炸，起火原因至今不明。

　　不过有能源专家表示，目前的氢燃料电池已经在安全性和效率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有潜力在能源转型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简单地说，这项技术就是从水或者碳化石燃料中提取氢，然后再逆转这个过程，在电化学电池中让氢原子和氧原子发生反应，产生电、水蒸气和热量。氢燃料电池的能源效率可以达到传统汽油发动机的两倍到三倍，它所需的电池也比一般的电动汽车小得多，因此有潜力为轻型卡车和重型卡车、火车、公共汽车、小型飞机、远洋船舶提供动力，甚至为医院和数据中心等场所充当备用电源。

　　阻碍氢燃料电池发展因素主要包括较高的制造成本、氢燃料灌注设施较少、生产绿色氢能的成本较高等等。但是这些情况已经开始有所改变了。

　　近日，丰田公司（Toyota）宣布将与五十铃（Isuzu）等厂商合作开发氢能源轻型卡车，并计划于明年在日本上市。雷诺（Renault）和现代（Hyundai）也正在测试氢电混动车型，而且近年来，这方面的专利数量也在飞速增长。随着研发投产规模的扩大，相关成本预计也将进一步下降。

　　美国总统乔·拜登签署了《降低通胀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其中一项内容就是为绿色氢能生产提供每千克3美元的税收抵免。绿色清能要比所谓的蓝色氢能（从天然气中提取）和灰色氢能（从煤炭中提取）干净得多。该法案还将扩大新能源汽车的税收抵免范围，预计会将氢燃料汽车包括在内，届时一辆电动汽车最高能够享受7500美元的税收抵免。

　　乘着新能源的东风

　　电动汽车正在迅速走进千家万户。但是在乘用车市场上，氢燃料汽车却显得入局太晚，规模也太小。截至2021年6月，全球上路的氢燃料汽车大约只有4万辆，还不到全球汽车总保有量的0.01%。

　　美国环境保护署交通与空气质量办公室（EPA’s Office of Transportation and Air Quality）的前主任、气候工作基金会（ClimateWorks Foundation）的研究员玛尔戈·奥格说：“对汽车市场，我非常怀疑。现在电动汽车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赛，目前路上的电动汽车已经达到了1500万辆。”

　　奥格表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曾经试图投资燃料电池技术，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就是因为它过于依赖蓝色氢能，而且缺乏加氢站网络。“司机找不到给车加氢的地方。”

　　奥格认为，绿色氢能“在经济低碳化总体进程中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但它主要将应用于乘用车以外的领域，比如发电、绿色钢铁生产，以及其他交通方式等。

　　到目前为止，所谓的绿色氢能是少之又少的，因为电解水技术十分耗能，而且成本很高，可供利用的可再生能源又不够。因此，目前占市场主流的仍然是不那么环保但却便宜很多的蓝色氢能。

　　奥格表示：“如果我们需要用更多的天然气来生产蓝色氢能，那我们就只是在延长化石燃料的寿命。”

　　良性竞争

　　也有一些乐观人士认为，氢能有利于交通的可持续发展，并且为电动汽车提供了一个替代选项。

　　位于美国印第安纳州的一家发动机制造公司康明斯公司（Cummins）的燃料电池和氢能技术副总裁艾米·亚当斯称，只要通过技术创新进一步降低成本，并且扩大加氢站网络建设，最多十年，氢燃料汽车就能够与传统汽车和电动汽车呈鼎足之势。

　　亚当斯指出，氢燃料汽车的增长可能会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商用车市场，因为氢燃料汽车的能耗效率更高，比电动汽车更具优势。

　　“电动汽车的电池重量很大，因此需要牺牲一部分载重，这对物流公司来说很不划算。”她说。

　　亚当斯还表示，近年来，生产绿色氢能所需的可再生能源成本大幅下降，而材料与技术的进步“也降低了氢燃料电池的材料成本。”

　　在康明斯公司，亚当斯亲眼见证了氢燃料电池能耗效率的提高。这项技术现在已经可以带动200兆瓦的微电网，市场对电解装置的需求也在大幅提升，从而进一步降低了成本。去年，康明斯公司为法国铁路设备制造商阿尔斯通（Alstom）开发了专用燃料电池模块，使后者成功推出了全球首款氢动力电池列车Coradia iLint。

　　丰田的燃料电池解决方案团队的总经理道格拉斯·摩尔也看好氢燃料电池的潜力。他表示，对那种大载重、长旅程的重型卡车来说，“燃料电池解决方案显然更占优势，因为它能够满足物流公司为动力和续航里程的要求。”

　　除了应用在交通和电力领域，他认为，氢燃料电池技术“可以为碳中和做出积极贡献，而且能够以一种可再生的方式，促进人的交通。”

　　落基山研究所（Rocky Mountain Institute）的商用可再生能源中心（Business Renewables Center）的金融分析师帕特里克·莫洛伊指出，电动汽车和氢燃料汽车之间是一种“良性竞争”，它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选择，让人们可以在可适当的用途中选择氢能。

　　他说：“在有些用途中，其中一种技术或许比另一种更合适。我们的目标是促进整个交通系统转型，塑造一种商业上可行的零碳路径，并且在所有市场和所有领域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