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号成全民运动 14个北京人就有一个在摇号

　　北京故事

　　4月26日，北京举行了第28次小客车摇号。根据北京市小客车指标调控管理办公室发布数据显示，这一次，小客车指标申请个人共有1489750个有效编码，中签率再创新低，达1∶80.6。

　　这一天一大早，水木清华论坛摇号版“祈祷中签”的帖子一下子多了许多，摇号结束后，又是一片“哀嚎遍野”。“之前，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一定能摇上，但最后还是傻眼了。”北京市民王小红(化名)已经参加了20期摇号，仍旧没有得到那块“铁皮”。

　　文/图 记者李颖 实习生李泽华

　　摇号者众：购车摇号成全民运动

　　王小红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父亲和丈夫也参加了摇号，却一次一次落空。每个月的26日，是她最紧张的日子。“紧张程度比不上等待高考成绩，然而折磨人的程度却远远超过。”她说，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了。

　　王小红的家在北京五环外郊区。2011年，她拿到驾照，迅速加入“摇号大军”，一摇就是一年多。“我是真正的刚需，家人每周都要去医院，身体根本挤不了公交车，医院门口的黑车起步就是20元，正规出租车在远郊区又根本没影儿。”在北京，像她这样全家摇号的不在少数。

　　事实上，购车摇号正在北京演变成一场全民运动。如果按照北京市常住人口2069万人来计算，这相当于北京平均每13.9个人中就有一人参与购车摇号，而如果以家庭为单位来计算，这个比例将会更高。

　　“一人买车、多人摇号的状况比较多，摇号的并不都是想买车的，因为排号不要钱，当然大家能摇就摇呗，因此每期都有不少废号。”交通问题专家、能源基金会宇恒可持续交通研究中心主任王江燕说。根据数据，推出摇号限购政策以来，弃号的现象一直十分严重，2011年前8期的弃号数均达2000个以上，占每期指标的10%左右。

　　全民摇号的后果之一是摇号的人中间充斥着大量难以统计的“陪摇族”，稀释了购车指标，对真正想买车的人并不公平。王江燕曾经建议以家庭为单位摇号，有关部门也曾经对此进行调研，但发现很难查。

　　中签率低：80人里仅1人能中签

　　2012年8月，北京市购车摇号迎来首个“百万大军”，如今已接近150万人。

　　网友“飞扬”摇了两年多，始终未中。每个月26日，如果不能第一时间上网，他都会让朋友帮助查询，或者用手机上网查询。“看着身边一个一个人都中签了，心里既替他们高兴，自己又很失落。”

　　他和妻子两大家子一共八口人，有两个老人都80岁以上，妻子又准备怀孕。“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心酸，可能我把车牌号当成了我的心酸。”

　　像“飞扬”这样的“苦摇族”不在少数。摇号中签率由最初的1:10.6，一路猛跌到1:47.9，直到现在的1:80.6。坊间开始有了“摇号难于中彩票”的说法，也有了各种摇上号的技巧，比如不断地重新申请。但这些就像是“偏方”，是否起作用，仍然要依靠运气。

　　北上广，三大城市，在限制机动车数量方面各有选择。上海实行车牌拍卖，饱受车牌价过高之苦，广州则实行摇号加拍卖的方法，只有北京采用摇号这一种方式。

　　“这种摇号公平是公平，但对于着急要用车的也确实拿不到。我们当时一直是非常希望一部分拿来摇号，一部分来拍卖。看起来目前还没有要改的趋势。”王江燕说，北京采用单一的摇号政策，也是不得已之举，“北京前期已经有400多万辆车，相当于早买车的人就不需要钱来拿车牌，后买车的人就要拿钱来买车牌，所以北京一直考虑不做这个事情，但是以后做不做不好说。”

　　灰色空间：背车族、炒号族出现

　　在坊间有很多种方式“曲线救国”，让买车心愿成真，但每一种方式背后都有巨大的风险和寻租空间。

　　记者在北京多家4S店走访得知，可以选择租车牌或买断。租车牌的价格是每月800元至1000元不等，年租金大约是1万元，一直等到消费者摇到号，再过户。如果买断，那么价格在5万元左右。

　　记者了解到，这些车牌的来源有多种途径。一种是北京机动车限购政策实施前夕，一些汽车经销商就囤积了很多牌照，或者从汽车租赁公司租赁部分牌照。还有的车牌来自一些大型企业，这些企业汽车数量多，车牌也多。

　　还有一些则来自个人。一位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他和家里人都在摇号，摇到号以后就放到二手车交易市场出租，每个月也有不菲的收入。这一类人有着特别的称呼：背车族，即指获得了购车指标的人将自己的指标出售给没有摇中号的人，或者是没有在京购车资格的外地人。机动车落户在“背车族”名下，由实际购车者使用，“背车族”每年可获得几千元租金。

　　还有“炒号族”，即在获得购车指标后，替客户买车、上牌照，然后通过与客户签订欠款协议的方式，将车与牌照抵押、过户给客户。交易佣金可高达几万元。

　　“我们店里有北京牌可以先让你上着，然后在北京办理提档，你再过户到河北去。”在北京海淀区一家4S店，一位汽车销售告诉记者，这样的价格是3000元。没有区域保护政策的车辆品牌则可以找到河北黄牛，以一千多元的价格获得河北牌照。

　　摇号利弊：

　　公开透明但不救急

　　摇号面前，人人平等。但北京市民李先生有不同的看法，他表示，摇号政策看似公平，但摇号结果无法得到监督。每个月摇上多少号，上了多少牌，没有对应关系，比如摇上2万，但本月上牌的未必是2万，中间的数量浮动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作为普通市民很难了解到全部信息。2012年，“刘雪梅”连续7个月中签，被网友戏称“摇号帝”。北京交通委及时回应并邀请律师到场验证。但整件事还是从侧面反映了市民对于摇号公平性的质疑情绪。

　　“北京机动车数量增长太快，摇号是不得已的办法。”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交通组成员、长安大学教授段里仁非常清楚摇号政策出台的前后，他们研究发现，与其他政策相比，摇号更公平、公正和透明。

　　“两年时间内，摇号对于北京小汽车的控制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段里仁表示，“大部分人对摇号政策也比较理解、习惯了。当然有的人急需购车却摇不到号，有的人摇到号又不买车，在需求方面也有不公平。北京也很头疼这一点，也想了很多办法，到现在还在研究这个问题。”

　　“摇号政策大体上体现了公平，但是还有一些小弊病。”王江燕总结道。

　　专家建言

　　段里仁：

　　电动汽车不用摇号

　　北京即将出台新能源汽车的政策，到时电动车不受摇号的控制，这并不违背控制机动车的保有量的初衷。从世界的发展情况来看，汽车对社会的发展起的负能量比较大，电动车的正能量比较大，它对环境的污染较少。生命权大于交通权，环保大于减少拥堵。这种情况下，电动汽车的正能量要比汽油汽车大得多。

　　王江燕：

　　限制城市核心区购车

　　北京应该对城市核心区购车更加严厉。城市核心区的停车容量本来就不足，而且也不该在城市核心区按车的数量来增加停车位。应该对北京二环以内的核心区增加更多限制，但也不是七七八八的措施全都上。而是对于城市核心区的管理应该更严格。现在的停车费上去了，但是非法停车的也很多，对非法停车的管理也应该更加严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