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外部需求减弱和内部成本上升的影响,今年以来我国出口增幅回落,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不会短期内结束;实施宏观调控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投资的过快增长,股市、楼市呈现低迷状态;消费去年首次超过投资,成为对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一项。今年1至8月,全国累计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21.9%,增幅比上年同期加快6.2个百分点。
国外机构的一份研究报告认为,中国正面临改革开放以后的第二次消费能力的整体提升,到2015年,月收入5000元以上的高收入者将占城市消费者的三分之一和消费总金额的一半。到2030年,中国城市人口将超过10亿,城市消费者将占到全国消费总额的90%左右。
阻碍消费持续增长的因素仍然存在。CPI涨幅虽有所回落但仍在上涨,通货膨胀对即期消费支出会产生“挤出效应”。而PPI(工业品出厂价格)正处于历史高位,这就意味着下游产品的价格很难回落。受经济放缓的影响,就业增长有减速的可能,居民预期收入的增加也可能随之减速。同时,股市和楼市的降温,使得居民财产性收入大大缩水。这些因素都可能影响今后城乡居民的实际购买力。
汽车消费形势不容乐观。8月,汽车产销自2006年以来首次出现同比下降,而且是连续第五个月环比下降。据国家统计局统计,8月份我国汽车类零售额增长19%,同比大幅回落23.3个百分点。
从上个世纪90年代起,以上海带头,各地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限制私人汽车消费的政策,如增容费(也有的叫牌照费)、限制排量、限制行驶、增加收费等等,直到在2005年亚太城市市长峰会经贸论坛上,上海市市长韩正还在呼吁限制私人购买汽车。北京市环保局副局长裴成虎的说法更加费解:“我们既不控制私家车的发展,也不限制私家车的发展,但要抑制私家车的发展。”不知道这三“制”到底有何区别?这这般的围追堵截之下,汽车市场终于在今年出现了疲态,增长率十年来将第一次降到10%以下。
中国普通的汽车消费者的消费能力也比较脆弱。中国一直实行低工资政策,而按现有的工资水平,一般家庭仅温饱而已。改革开放以来,居民开始有了其他的经济来源:第二职业、投资、股市、房屋出租等。这就造成中国居民实际收入水平并不很低,但是工资外收入占很大比重,而且收入不稳定。这种情况造成中国消费者一次支付能力较强,但是长期支付能力较弱,换句话说买车是一咬牙的事,但养车是每月每日的长流水。在通货膨胀的下,所有的生活费都上涨,而养车成本也在上涨,如果一个家庭里还有房供、孩子上学等情况,维持用车就会出现困难。
中央领导同志最近指出:做好当前的经济工作,要处理好内需和外需的关系,重视扩大内需拉动经济增长,尤其要进一步增强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长期以来,我们只讲汽车产业的经济带动作用,忽略了汽车消费的带动作用。据北京的调查,平均一辆普通家庭汽车每年的开支有2.7万元,其中包括税费、燃油费、停车费、过路费、保养修理费、交通罚款等,以北京300万辆汽车计,就有800多亿。这只是直接的开支,汽车还带动了周边旅游、休闲度假、农家乐、餐饮购物等相关产业的发展,如北京汽车消费的活动范围在500公里左右,其带动作用相当明显。
1960年,日本宣布实施“国民收入倍增计划”,相当于发起了一场消费者革命,这成了日本经济起飞的基础和转折点。1967年日本提前完成翻一番的目标,实际国民收入增加了一倍,实现了3C普及时代(汽车、彩电和空调)。
20世纪90年代,日本再次出现了与国民收入倍增计划实施前类似的机遇——住房、医疗、 城市建设和城市交通都出现短缺,但是日本政府没有选择60年代那样的拉动内需为主的发展道路,而是选择将日本经济更加紧密地与美国联系起来,并且试图通过扩大产能保持单向的贸易优势。但是其实际结果却是与国际和国内需求不相一致的巨大产能过剩。而这导致了日本至今尚未克服的银行危机和经济萧条。中国实行科学发展战略,就是要避免走日本的弯路。
本报首席特约评论员 贾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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