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的特别顾问服部悦雄
本报记者 海兰 北京报道
与服部悦雄最开始打交道的一些办事人员,现在多半已身居要职。而汽车业内很多知名人士和前辈,服部悦雄都能信口说来,熟稔如同儿时的玩伴。
很难再找到一个比服部悦雄中文更加流利的外资汽车企业代表了。除了汉语和日语外,服部悦雄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俄语也是他的“第一外语”。
更难再找到一个比服部悦雄呆在中国时间更长的外资汽车企业代表了。从1972年到现在,62岁的服部悦雄与中国已经结缘33年。
“我老了,退休了。年轻的时候,一个人能喝一瓶茅台,现在不行了。”服部悦雄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现在是丰田(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的特别顾问,现在是难得糊涂,让年轻人多干点事儿吧。”
事实上,在丰田汽车内,和丰田中国事务所中国总代表服部悦雄一样,在退休后被反聘的情况实属罕见。每天清晨起来跑步、蒸桑拿,酷爱打高尔夫的服部悦雄,精力和体力都十分充沛。
很显然,作为丰田现任会长奥田硕的老部下和密友,服部悦雄雄心仍在。和每位兢兢业业的丰田人一样,服部悦雄身上带有鲜明的丰田特色的DNA,他认为“一切应该做得更好”。
在几个小时的长谈里,记者努力深入到服部悦雄的内心世界里去,因为打开了服部悦雄的心扉,也就打开了丰田进入中国的历史。
一波三折
作为最早向中国提出合资合作意向的公司,丰田在中国“先发后制”的战略策略总是让人感叹。
早在1971年,丰田就借助日本政府向中国发出邀请———请中国代表团到丰田考察。1972年9月,中日建交前夕,中国考察团到达丰田,在日本逗留了一个月。彼时,刚刚进入丰田,在澳亚部第3科工作的服部悦雄陪同了代表团在日本的参观访问活动。
“那年的9月25日,通过丰田的卫星电视,我陪同代表团成员一起收看了中日建交的仪式。大家长时间地鼓掌,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毕业于东北林业大学,和中国渊源颇深的服部悦雄对那一刻记忆犹新。
和中国的交往显然没有因为开端的顺利而一帆风顺,更多的波折等待着丰田。
整整30年后,丰田终于在2002年与一汽集团签约。30年间,几次合资谈判都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对服部悦雄而言,那是一段颇为艰辛的战斗历程。
1978年,丰田开始与北京汽车工业公司就以CKD形式生产CORONA轿车进行谈判。5年后,双方在合资协议上签字了,但由于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外汇储备金极其匮乏,双方的合作由于动用外汇额数量大,没有得到相关部门的批准。
此后不久,丰田又与上海汽车就合资生产皇冠事宜进行谈判,但由于某些原因而不了了之。随后丰田又与航天工业部接触,准备在上海或苏州合资生产汽车,但最终谈判未果。
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丰田与广州汽车第一制备厂开展接触,并已经合资生产了1.7万辆左右的小卡车,后来被有关部门叫停。
从1991年开始,服部悦雄就任丰田中国事务所总代表。由于在1988年11月,丰田与沈阳金杯签订了技术援助合同,并在1990年9月在沈阳成立了中国汽车工业丰田金杯技工培训中心,丰田和沈阳的合资项目被看好。
然而,华晨的出现让丰田此前为合资所做的所有铺垫付诸东流,合资事宜又一次流产。尽管在1995年前后,丰田凭借进口车做到了“有路必有丰田车”的盛况,但在丰田高层的一些人看来,丰田在华状况严峻。
1997年,服部悦雄被调离中国,任亚洲部主查(部长级),开始负责东南亚事务。对于这次调离,服部悦雄说,“可能别人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但对于我来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把调离当成对自己新的挑战和考验。”
高尔夫和餐桌外交
2001年1月,重新出任丰田中国事务所总代表的服部悦雄心潮澎湃,几乎所有的老朋友都没有忘记他。这得益于服部悦雄多年的人脉积累,也得益于他坚持不懈的“高尔夫和餐桌外交”。
在丰田(中国),人所共知的是,服部悦雄是个技术高超的高尔夫迷,高尔夫的最好成绩是74杆,正常情况下在90杆左右。
但是,高尔夫对于服部悦雄来说,远不是一项运动那么简单。“通过高尔夫,大家有一种更融洽的交流。”服部悦雄说,“上个世纪70年代,中国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大家吃饭谈生意、交朋友只能在餐桌上。”
如今,汽车业内外,服部悦雄在中国的朋友已经遍布全国。对服部悦雄而言,深厚的友谊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服部悦雄告诉记者,最开始打交道的一些办事人员,现在多半已身居要职。而汽车业内很多知名人士和前辈,服部悦雄都能信口说来,熟稔如同儿时的玩伴。比如,前一汽副厂长李志国和服部悦雄的友谊已经有30年之久。无疑,服部悦雄在政府公关上积累了巨大的优势。
好酒量、为人义气、豪爽的服部悦雄通过多年的努力积累了相当好的口碑。甚至对竞争对手,服部悦雄都伸出了热情之手。
在广州本田成立初期,广州的模具试验场地不能使用,时间紧迫,前本田(中国)事务所所长门胁轰二打电话给服部悦雄,要求借用四川丰田的试验场地,服部悦雄爽快地答应了。“本田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但我们是同胞。”
他依然在路上
33年来,服部悦雄的脚步已经踏遍整个中国。一个月三四次往返于中国和日本之间,对服部悦雄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身边永远有一个旅行箱,永远处于准备出发的状态。
“中国事务所是一个桥梁和纽带。”服部悦雄说。通过这条纽带,1981年6月,“丰田生产方式(TPS)之父”大野耐一在服部悦雄的陪同下来到一汽进行现场指导,并创建了对一汽影响深远的两条示范生产线;1987年6月,首汽丰田汽车驾驶员培训中心在北京成立,在当时是中国首屈一指的驾校之一;1990年9月,丰田在沈阳无偿援助建立了中国汽车工业丰田金杯培训中心,到目前为止已经向全国汽车业、机械业输送5600名优秀的技术工人和管理者……
对于服部悦雄的行者心态,记者开玩笑道:“你应该出一本书,名字叫做《服部悦雄在路上》。”服部悦雄爽朗地笑了,接着,他的眸子收缩了一下,眼睛里添加了几分沉重,“可惜现在还没有达到‘有路必有丰田车’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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