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ACAMA沙漠之路

　　被安第斯山挤在南美大陆西南的智利不仅狭长且地貌多样。6月13日下午，我们离开首都圣地亚哥，从此告别了繁茂的森林、草场、田园，一路北上，夜宿北部重镇拉塞莱那。这里，便是南美中部著名的阿达卡玛沙漠的南缘。

　　阿达卡玛沙漠也是狭长的，夹在太平洋与安第斯山之间，从拉塞莱那直到智利、秘鲁边境，延伸千余公里。这是世界上最干旱的沙漠，不少地方400年没有下过雨。正因如此，阿达卡玛沙漠拥有南半球最明朗的夜空，很多国际天象观测站就建在大漠深处。

　　旅行留给智利北部的时间相当有限，权衡之后，我们决定6月14日在拉塞莱那附近的山谷小作盘桓，那里是智利PISCO酒的故乡。之后，我们有5天时间到秘鲁首都利马。小妹阿欣要从那里飞回香港，她将于7月重返工作。

　　不料6月14日一睁眼就收到了朋友短信，问我们现在何处，说智利北部有地震，数人丧生。我们吃惊不小，忙去问度假村的服务员。她便把当天的报纸推过来，一边解释说地震发生在北部伊基克到阿里卡之间，已经造成9人死亡。

　　伊基克和阿里卡都在我们北上途中，但愿路上不会有什么麻烦。晚上从山谷回来，我们又向南驱车十多公里，在高速公路的加油站上网———智利5号国道MONTT港到拉塞莱那的国营加油站，凡有红色PUNTA标志的，都能实现免费无线上网。智利的网吧远没有阿根廷普及，但是加油站的免费上网，足以让我们在路上完成和外界的网上联络。

　　那晚除了几条简讯，我们没能在网上找到更多的关于地震的中、英文新闻。

　　6月15日忐忑上路。

　　从拉塞莱那向北，5号国道瘦身为普通的两车道，穿过阿达卡玛西部，或沿太平洋或深入沙漠腹地二三十公里。6月开始，是太平洋沿岸为期半年大雾期的开始，此时行走在5号国道上，遭遇霾的机会比看到闪烁繁星的机会更大。

　　一直以为自己久经沙路，但阿达卡玛沙漠的荒芜仍令人心惊。在绿洲与绿洲之间的数百公里内，不见片草。公路状况不错，时速可以保持在100公里/小时，只是在接近当晚目的地阿都法噶斯塔时，荒漠陡然抬高，公路在悬于数百米高的峭壁上，而峭壁一侧并无遮挡。孙二娘车高视野好，悬崖便一览无余。车速降下来的同时，我不断在裤子上擦拭手心里的汗。上一次像这样出汗，还是在川藏路上。

　　6月16日，出阿都法噶斯塔我选择了沿海的1号公路到伊基克。这也是条柏油公路，略窄些，几乎没有大车。太平洋的浪涛冲击着陆地，在波涛平缓的海岸，可以看到穿着潜水服的弄潮儿在海上作业。智利北部海产丰富。我们在圣地亚哥就遇到过北部来的鱼商，专门向亚洲出口鲍鱼。

　　中午时把车开到海岸边，泡上方便酸辣粉，然后跑到礁石上去看海。天蓝蓝的，太阳也很好，然而空气中充满的霾让太平洋看起来并不深邃，海天早早地在目极之处前便不分彼此。海水却是透亮的，除了螃蟹和海胆，礁石上趴着的其他小生命都叫不上名字。

　　通往伊基克的公路上看不出这一带刚刚遭受灾难。我们在一处海关检查点登记了车辆和旅客信息便继续北上。5号国道在伊基克以东20多公里，孙二娘爬上城边800多米高的垂直峭壁，重返5号国道。

　　天黑时分，我们来到阿里卡，400公里外的边境绿洲小城。饭店的员工告诉我们两天前刚刚发生了地震，不过这里很安全，我们可以放心。

　　城里的街道上，开始出现以“利马”等秘鲁城市为名的店铺，也有不少写着“CHIFA”的中餐馆。秘鲁很近，就在12公里以北。

　　作者：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