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中下旬,安第斯山两侧的重大新闻之一,就是提前到来的暴风雪不仅封锁了阿根廷、智利的陆路口岸,更卷走了一连正在拉练的智利陆军新兵。我们密切关注新闻和天气,并绕道科尔多巴前往门多萨,以避免在门多萨滞留过长时间。
从科尔多巴到门多萨690公里,有几条路线可以选择。我们选择走20号国道翻山后南下、在圣路易斯接7号国道向西。科尔多巴是阿根廷西北重镇,奇怪的是这里的加油站只收现金不收信用卡。鉴于现金有限我只加够300公里的汽油便上路了,希望路上可以找到收信用卡的油站。不料20号国道沿线多是偏僻山村,连加油站都难见到;好不容易有一个,不仅只收现金,油价也较山外高出10%。只好精打细算,又加了200多公里的油。心想圣路易斯是7号国道上的大镇,到那里加油肯定没问题。
一路南下没再看到加油站。在圣路易斯以北上环城路,不久接上7号国道,这是一段几十公里的高速公路。按照路标指示向西是门多萨方向。此时晚霞已退尽,银河渐渐清晰起来。
目极之处看不到加油站的灯火,我按了几下按钮,查看电脑显示的燃油量——还可以跑60多公里。这是个保守数字,等到显示为0后,大约还有5~6升油,可以再跑30多公里。就是说还有100公里的油量。想着100公里内肯定会有油站,我放心向西,没有调头进城去找油站。
然而跑完60公里的高速路,仍不见油站踪影,我心慌起来,速度降到最佳经济时速后使用巡航,并把电脑显示调到瞬时油耗以便监控。不久到了两省交界的检查站,忙向执勤警察询问最近的加油站有多远。答曰前方40公里的小镇拉帕斯(与玻利维亚首都同名)有油站。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说今天要在路上抛锚了?!
出得检查站,忽然看到路边一个大大的YPF加油站的广告牌。YPF是阿根廷最大的连锁油站,遍布城乡。它是我们自己的“定点加油站”。
“70公里?!”我叫起来。通常阿根廷的油站广告都在家门口,不会超过10公里。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愿拉帕斯有加油站。
这段7号国道是对开两车道公路。晚上大车很多,我放慢速度,尽量避免超车、会车增加油耗。眼看路标向左指向拉帕斯,才敢吐出半口气。继续向前600~700米的样子,车子骤然失去动力。没油了。
我们应该还在小镇的外围,没有路灯,只在路边有几处有灯光的人家。这时身后有车灯渐近,我们忙截住来车,一辆上年纪的丰田皮卡。司机说油站只有2公里,可以带我们去加油。于是两个小妹拎了油桶跟去,我则镇守车中。
皮卡很快回转,司机坚持要帮我们把油加进油箱,只得由他。此时小妹已经准备一件北京奥运会纪念品并10比索,等他拧紧油桶盖后,一面再次道谢一面递给他。司机很喜欢纪念品,但绝不肯收10比索。
望着好心的司机离去,我们收拾好油桶,奔向加油站。
门多萨城里住满了等待过关的客人。5月24日上午我们给ACA(阿根廷汽车俱乐部)打电话询问开关情况,被告知山上的大雪已停,扫雪车已经上去,顺利的话,晚上就可以开关。
关闭了8天之后,阿根廷、智利间最重要的陆路口岸解放者山口终于在5月24日夜重新开放。
解放者山口海拔3800米,当年南美解放者之一何塞·马丁带领部队就是从这个山口翻越安第斯山,进而将智利从西班牙殖民统治中解放出来。山口因此得名。如今在海拔3100多米处有隧道连接两国,不必再翻越山口了。
5月25日一早出发,目的地是安第斯那边的智利首都圣地亚哥,400公里。穿过门多萨附近的葡萄园,7号公路开始爬山,十几公里后就看到排队等待过关的大车——现在还只是小车放行,大车还要耐心等待。
车队排出二十多公里,卡车司机们耐心等待着。堵了一个多星期,却不见公路两边像垃圾场,环境相当清洁。想想2003年北京八达岭高速大拥堵之后的高速公路卫生状况,只能说我们国民的文明素养有待提高。
阿根廷、智利联合口岸大厅在隧道那端的智利境内。这个本来就繁忙的口岸因为滞留的人们蜂拥而至变得更加繁忙。按照窗口1-5的顺序,我们办好了相关手续,只等智利海关官员检查完车辆盖章放行。
南美国家都严控外国动植物进入本国。智利因为海关人员认真负责又是其中最严格的一个国家。我们早已了解相关规定,把没吃完的水果、蔬菜扔掉了。但海关官员可不相信一面之词,再忙也要亲自检查,直至确认“安全”。
离开门多萨8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正式进入智利,圣地亚哥还有16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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