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地中海之畔春意怏然的罗马相反,上山不久就进入了冰雪天地。我们一路打开大灯几乎始终挂着1档,沿着大弯度的盘山路贴着一人高的雪墙往上爬。开出20多公里,往下一看,刚才路过的地方就在脚下,始终就是在原地盘旋。一路上竟然连一辆车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我们是越走越后悔,几次停下车商量是否返回罗马,但终因天已擦黑且远离罗马,还是硬着头皮爬上了山顶。其实比起爬山的艰难来,更可怕的应该是下山,若是谁的车闸不那么足够好,就得算计着下山时有光荣牺牲在山涧里的可能。在海拔2500多米高的一片茫茫白雪中总 算找到了那家青年旅馆,LG一路直打气说咱们今生能有几次这种探险的机会,这实在是为旅游锦上添花!
按下门铃等了好一阵,黑洞洞的旅馆里才亮起一盏昏暗的烛灯,给我们开门的老板就跟幽灵差不多,一言不发刚一露头就又不见了,直到老板娘出来,原来我们是当晚唯一的旅客。那老板一句外语不懂,但他的背影总是在旅馆各处一闪一闪的,很难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令人产生出许多恐怖的联想。老板娘会英语是真正的一把手,她告诉我们这里是一个滑雪胜地,现在滑雪季节刚过雪的硬度和厚度都不行了,白天只有几个零星发烧友来滑滑,恐怕一直到十月份这里基本上是人迹罕至了……。
国外不象国内,所有的旅馆无论级别高低,一律都管早餐,而且早餐的好赖还往往代表着一个旅馆的水平。这家青年旅馆的早餐却实在不敢恭维,半温不凉的Chappuccino好象有一股腥味,真糟蹋了意大利咖啡的名声,面包更是硬得硌牙。我们跟老板娘说咱这旅馆就成天拿这些来对付客人吗?老板娘不停地道歉说因为客人少了,已经辞了专门做饭的临时工,早餐是她LG弄的,抱歉抱歉……。顺着老板娘无意中的一指,我们猛然发现那老板的身影在厨房里闪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儿子说还记得那个用毒果酱把兰精灵们都麻翻了的格格巫吗?儿子反应极快,立刻就用警惕的眼光露骨地搜索厨房里的“格格巫”,然后无论如何一口也不吃了。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那一天里儿子都在不停地说好象肚子有点疼……。因为恐惧山路的陡峭,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们都是天天乘坐公共汽车往返罗马观光。意大利为了保护环境,鼓励使用公共交通工具,每年斥巨资补贴各类公共电汽车和火车。例如从罗马到米兰6、7百公里,火车票只需要相当于20马克,而罗马街头的香蕉每公斤还要10马克呢。从这个旅馆门口到罗马市内的长途汽车,一张往返票才7个多马克,比来回自己开车的汽油费还便宜,不过得在山下的R镇里换一次车。
结束了罗马的3天旅游,准备休息一晚再奔下一个旅游点佛罗伦萨。清晨起床大吃一惊,我们的老“欧宝”不见了!在头皮一阵发紧后很快明白了,原来夜里山上下了大雪,把车给埋了。吃过早饭和老板娘结了帐,借了工具,准备全家人一起上阵把老朋友从雪堆里挖出来上路。
走到院子里我们都呆住了:老朋友欧宝已经从雪堆里清理出来了,连车底下都掏干净了!猛抬头看见老板的身影在通向旅馆后面的小路上一闪,仍然只看见他拿着铁锹、被雪水湿透裤脚的背影。我们的喉咙好长时间竟然被噎住,好象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就走了。一直到回到德国的家里我才跟LG和儿子说,在崇尚个人为中心的西方人里,象雪山上的老板这样的人恐怕少得可以算是“幽灵”了!
我们的老欧宝很是争气,冰天雪地里3天没动地儿,居然第二遍就打着了,全家人对她的爱和尊敬又平添了三分。启动后便提心吊胆向山下开。虽然铲雪车已经把道路清除干净了,但我们仍然只能用一二档贴着山崖雪墙慢慢往下转,还得不停地嚼着口香糖和咽口水,以解除由于海拔高度快速下降而引起的耳鼓疼痛。
汽车一进入山下的小镇,便发现路边的好多人都站在那儿看我们,还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起初我们一头雾水,还以为小镇上稀罕外国人,后来终于明白过来,在这地中海之畔风和日丽的五月里,我们车顶上却驮着半尺多厚的积雪,真是隔山如隔一重天,小孩子们真可能把我们当成了天外来客。
在一个路口前面遇到红灯减速停车,脸盆般大小的雪块便从车顶上向前滚落到马路上,路边的孩子们争先恐后跑上来抢那雪团儿,我们一按喇叭,那些孩子四散而逃。待我们车一快速启动,车顶的大雪块便滑落到车后。从反光镜里看到那些孩子们又蜂拥而上,我们竟忘了一路的紧张和疲劳,多日没有过地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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