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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之十:集结、天涯、明月、刀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8月20日 13:45 新浪汽车

  8月17日行车指标:天气:阴,有风,凉。最高温度:15度。海拨:2700米。驻地:格尔木。状态:集结,整饬人马。

  而西藏只是生活在别处的一个地方,到了拉萨,我们还能去哪?

  身在天涯、明月陌生、刀只待鞘中。停顿在远方感伤便起,抽出一枝烟,点上,作一个姿态。脱去做秀的迷彩服与高邦陆战靴,狠狠冲一个澡,水热得烫人。被阳光灼伤的脸上一阵痛感,晒掉的表皮顺水流走了。一夜无梦,醒时一天阴沉,格尔木荒凉而孤独的城市,像楔在大漠中一颗文明的钉子,我们无力责备她毫无个性的街道、土气的霓虹灯以及面目模糊的报纸上陈旧的娱乐头条。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顽强的城市,至少姑娘们在努力地打扮自己,在远远街角补妆的女孩子让人心生感动。

  车手们将车况不佳的车辆送车维修站,无事可做的男人在"索罗玛宝"药力的催动下张罗着在城市周边四处流窜,女人们注定要逛街购物,或是忙着涂脂抹粉,这是生理上的区别。抗高原反应的药品还要备办,氧气袋要再买。虽然已有多人宣布,除非昏死过去,坚决不吸氧。

  一旦在高原上吸氧,想要摆脱比儿子断奶还麻烦。车不在路上,人的状态在静止中显得游离。无聊。此时,总会有些无解的问题找上门来,挥之不去。去西藏需要理由吗?从得知此次的集结赛到挥刀上马只是转念之间,与绝大多数车手一样,西藏梦在心里老得都快长毛了,郑钧"回到拉萨"的磁带也快听烂了。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本来就是个形式感很强的人,帽子、沉重的摄影包、军用腰包、塞入冬装的大小包袱的正面都拐上一枚正红的五星。由于头发过长,戴上八角军帽,样子古怪得紧。有人说像散兵游勇,也有人说像长征中的毛委员。

  但,去西藏真的需要理由吗?

  如米兰昆德拉所说"生活在别处"。攀附在都市隆隆作响的大机器上,我们就是一颗颗不敢生锈的罗丝钉,在连缀一处的生产线上拼命地干活养家。外表光鲜、神经坚强、朝九晚五、声色犬马、波澜不惊。泪水是为伤心,而非感动;笑声是为渲泻,而非欣喜。被捆敷着,戴着都市文明现代的枷锁默默跳舞。烟草、音乐、冰扎、泡妞、盗版碟、无聊玩笑,一切一切构成生活中最为基本的内容和时间断片。"忙忙忙,忙忙忙,忙得已经失去方向,忙得没有时间痛哭一场"。有人说过,战争和爱情是能让我们在一瞬间体会生死爱恨的东西。战争早已变成发烧者的谈资,而爱情又在哪里?在一个肉体可以标出价格的年代里,还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相信北岛说的:我不相信。但是我们还是在企及爱情,还是喜欢罗大佑:"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情的我的眼------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难改变,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对于生命的热爱是我们的致命伤。关于这一点我们已不轻易示人,你的质朴、悲悯、忠诚、爱心很可能被那些自如玩弄生活的人狠狠地骂上一句"傻×!"还有车。对于这些车手来说,车的概念更多是"速度感"和"冲破感"。同时它代表着远方,表达着车手的心灵放纵和对现实捆绑和抗争。上车,冲出这个世界!

  横向撕开的一包万宝路抽得所剩无几,头有点昏沉,绝不是高原反应,喜欢这感觉。窗外刮起北方冬天才见的大风,只得关窗,柴达木的沙尘漫卷而来,像是在追赶着闯藏的人们,想必几十分里外已是沙暴天气。渴望一场雨。

  这段对于无序的心灵底片的描述是我们闯西藏的原因吗?其实,西藏就是心灵深处的一次最久远最美丽的海市,一旦你闯入她的腹地,那种美丽就看不见了。回到拉萨,回到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我们能找回失落已久的圣性吗?雪域的风能否洗净我们这些来自尘嚣的不洁的心灵?

  解决、解决、唐古拉空气稀薄的风吹得更猛烈吧!我就是天涯,明月在,刀无血。喜欢古龙和傅红雪,借大侠题目一用,得罪。(随行记者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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