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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迂回曲折借菲亚特的“桥”进入轿车领域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1月25日 09:57 经济日报

  中国轿车工业起步就以进入家庭为目标,但是全球以造“紧凑型”家用轿车”著称的菲亚特汽车公司,却在中国市场外盘桓了十几年进不来。待几乎所有国际大公司都在中国“安营扎寨”了,菲亚特却找了一家原先造轻型车的公司当伙伴。原本中国三大汽车厂之一的南汽,最受计划经济的关爱,将国家惟一的轻型车项目给了它,不料项目久建不成,不仅没有成为中国最大的轻型车基地,而且沦为二流汽车制造企业。想进入轿车领域,迂回曲折,最后还是借外资的“桥”过了河。

  最初听说菲亚特汽车公司与南京跃进集团合资,重组江苏南亚自动车有限公司,进入轿车生产领域,还真为他们感到有点委屈,觉得菲亚特公司是不是在“将就事儿”。因为菲亚特毕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汽车厂之一,并且在全球以造“紧凑型”轿车著称,年销售汽车250万辆,旗下还有像法拉利、蓝旗亚、阿尔发·罗密欧、玛莎拉蒂等世界知名的轿车品牌,记者参观过他们的都灵总部,还不止一次参加过他们178“世界车”的推展活动,印象蛮不错。

  南京跃进集团虽说是“中央直属企业”,也有过昔日的辉煌,号称中国三大汽车厂之一,但毕竟是造卡车的出身,这几年搞了英格尔、优尼柯,上的还是“6字头”目录,虽说价位比较低,但是并不是太被市场看好。菲亚特在中国轿车市场徘徊了这么久,最后……

  两个误车人的聚会

  最近,记者采访菲亚特驻华首席代表佛拉维奥·恰巴时,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摆在他的桌面上。恰巴的回答简洁而又条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依靠经验、关系以及对行业知识的了解,固然很重要,但是我们更看重依靠我们的产品取得成功。”菲亚特集团所属的依维柯公司,已经和跃进集团有了12年的合作历史,而且取得了成功,双方之间已经学会了互相了解,认清了各自的利益所在。跃进需要菲亚特造轿车的经验,提高自己;菲亚特也需要借助跃进了解中国市场,并把它带进中国轿车制造领域。

  跃进集团的依维柯项目,是改革开放后,针对中国汽车“缺轻少重”的状况,当时中国汽车公司总经理饶斌,亲自带团考察了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汽车公司后,精心挑选的车型。把当时惟一的轻型车引进项目放在南汽,表明国家想把南汽“做大”,使之能与一汽、二汽平起平坐,体现了国家对南汽的特别厚爱。然而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南汽项目久建不成。在市场严重短缺,价高利厚的刺激下,轻型车厂遍地开花,一时间,上了目录的轻型汽车厂就有六十几个。所谓“散乱差”,最乱是轻型。到20世纪90年代初,依维柯项目建成了,市场早被瓜分殆尽,南汽失掉了发展机遇,尽管后来成立了跃进集团,但是实际上在业内已呈颓势。

  南汽亦即现在的跃进集团明白,单靠制造轻型车,他们的发展前景不堪设想,进入轿车领域,便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事了。1994年12月26日,与马来西亚的金狮集团合作,成立“江苏跃进农用车有限公司”,是他们曲线发展轿车迈出的第一步。1998年他们就将它改为一个极其模糊不清的名称:江苏南亚自动车公司,自动车是什么车型?模糊不清,就好浑水摸鱼,南亚为上轿车奠定了基础。

  金狮集团可以说除了有点钱,什么也没有,不过通过它,跃进找到了西亚特的伊比萨(IBIZA),即英格尔的原型车,并且花了4500万美元,将软件、硬件一齐买下来,这是跃进上轿车走出的关键一步,也是跃进为上轿车付出的代价,没有这一步,他们今天也进不了轿车领域。南亚在伊比萨的基础上改进开发出了英格尔和优尼柯,尽管上的是“6字头”目录,但人人心里都清楚,它们就是轿车。菲亚特在开发英格尔和优尼柯方面,给了他们巨大的帮助。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为什么菲亚特迟迟没有找到中国合作伙伴?恰巴千遍一律的解释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其实“轿车进入家庭”的口号,中国汽车业尽管喊了十多年,还堂而皇之地写进了汽车工业产业政策,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打算给平民百姓造车。谓予不信,可以看看,除了原本是微型车厂的天汽、长安,引进了夏利、奥拓,神龙富康是国家早定的家庭轿车外,其他厂家瞄准的都是中高档车,而且东风公司也是念念不忘要上公务车。而菲亚特人又特任死理,总是强调他们擅长造家庭车,谁搭理你?不像通用、福特见机行事,拿出别克、金牛座作引子,等进来以后并且爱干嘛干嘛。

  到了1996年汽车市场,特别是轿车市场发生了转折性变化,私人购车节节上升,不管什么人反对,轿车进入家庭已成大势所趋。待他们觉悟到平民百姓是最大的消费群体,但为时已晚,生产格局已定,他们生产的车型老百姓买不起,老百姓要买的车子,他们又没有,还死不降价,形成了如今的僵持局面:一方面轿车厂形成的制造能力大量放空,一方面老百姓持币待购。轿车厂得不到经济效益,老百姓没有车子坐。所以在制定国家“十五”发展规划时,就明确提出要发展发动机排量1.3升以下,市场售价8万元左右的“经济型轿车”。菲亚特踩着这个鼓点进入中国汽车领域,当然可以理解为“来得巧”。

  由于东南亚金融风暴,金狮集团由南亚撤资,对跃进和菲亚特都是一个机遇。1999年6月18日,菲亚特替代金狮,重组南亚公司,这既是两家双方的互相需要,也是双方制造轿车的真正起点。这时国内轿车的“壳资源”,早已被国际大公司瓜分殆尽,完全平地起楼谈何容易。南亚毕竟已经有相当的轿车生产基础,建设了四座大型厂房,发动机、变速箱都是全套引进的自动生产线,有国内最大的大型覆盖件冲压生产线,英国海登公司设计制造的油漆线,国内堪称先进的检测线等。英格尔、优尼柯是西亚特的伊比萨平台上生产的车子,在欧洲销售了200多万辆,是一个成功的车型,经过改进,在低价位市场还有一拼,菲亚特曾经持有过西亚特的股份。菲亚特要了解中国市场,进入中国轿车制造领域,借助跃进集团无疑是一条捷径。而南亚确实也需要一位真正的轿车制造大师指点。

  菲亚特后发制人

  菲亚特进入南亚,增资近2亿美元,还带来了百年造车经验,以及在全球发展中国家都很畅销的紧凑型轿车派力奥,它出自世界最佳设计大师朱佳罗之手,被菲亚特称为“世界轿车”,在9个国家同步生产,短短4年时间,已销售了200多万辆。按照菲亚特公司的理念,发展中国家并不是就不要好车,而是要便宜的车。为发展中国家设计的车子,甚至要比在发达国家还要增加一些东西,因为要适应这些国家较差的道路和气候条件。为了把成本降低,他们依靠共用平台,开发出在“全世界发展中国家都能生产的轿车”,如土耳其、波兰、印度、摩洛哥、埃及、南非等。记者参加过他们178系列在巴西的首推仪式,感觉的确是个很好的家庭用车。菲亚特原先在巴西的市场份额只有15%,借助这个车型,很快提高到30%,成为巴西的第一大厂。

  将要在中国落户的车子,是2001年刚刚改进的最新版,此车型平台还能包括周末款旅行车和西耶娜三厢车等车种,将配备1.3和1.5升多点喷射发动机,ABS、助力转向,选装双安全气囊和侧气囊,拥有双节减震离合,微电子总成控制等技术,产品已获国家经贸委公告。价格定位在10万元左右,应该说是相当具有竞争力的。初期先建成6万辆能力,滚动发展,然后15万、30万辆。现在南亚投资400万元,建立了ERP系统,其设计开发、采购、制造、销售与财务都与菲亚特对应系统连接,优化重组了管理系统。

  菲亚特是1966年进入巴西,并取得了后来居上的业绩。他们把一个原来合资的工厂,通过产权收购变成了他们自己的独资工厂。中国汽车界有相当一批人,对“巴西模式”是有恐惧心理的,特别是在管理层。菲亚特将来会不会在中国也来一个“如法炮制”?这不能不是一些人担心的问题。恰巴却给我们举了另外一个例子,在土耳其,1968年他们和一家私营企业合资,各占50%的股份,已经20多年了,到目前还是合资形式,他们感到很满意。恰巴说,在中国这样的国家里,要把中国的合作伙伴撇开,自己独立发展是非常困难的。菲亚特在中国有两个目标,一是把中国变成生产和销售菲亚特汽车的重要市场,另一个是要把中国变成菲亚特的一个出口基地,把产品销到世界其他地方去,菲亚特要让中国汽车工业水平能为世界所接受。全球化的概念不仅是资金在全世界流动,而且是知识、技术、思想在全世界范围内交流,全球化不是只在中心地区发展,周边地区也应得到发展。

  菲亚特与跃进,是不是最佳结合,尚需观察,但两家是需要的结合,却是肯定的。需要是合作最好的基础。不过,在目前生产能力大量富裕的中国家用轿车市场,菲亚特和南亚想再分一杯羹恐怕也绝非易事。(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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