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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汽沉浮:曾是汽车工业的象征 如今惨被摘牌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5月29日 17:31 解放日报

  作为新中国汽车工业的象征和标志,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在以往50年中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然而,在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转折关头,中汽走入了歧路,最后导致被摘牌。汽车界应当记住这一教训。

  中国汽车产业界变革重组的事件,历来是新闻焦点。这回的主角是中汽总公司,一块50年来挂在中国汽车工业头顶的金字招牌,4月份有关中汽即将被摘牌的消息传出后,新闻舆
论界却极少有报道,即便有,也语焉不详。

  中汽到底为什么被摘牌?今后的路在哪里?汽车业界及一些汽车界老前辈们都在思考这一问题。

  1950年3月,当时的政务院决定成立汽车工业筹备组,隶属于重工业部机械工业局,它就是中汽总公司的前身。1953年1月,在筹备组基础上组建了国家汽车工业管理局,后来改名为第一机械工业部汽车局,成为对政务院负责、管理当时国内所有汽车工业企业的政府机构。可以说,从那时起,国家管理汽车工业的工作就是通过中汽公司来实现的。初出茅庐的汽车局以筹建苏联援助的第一汽车厂为起点,逐步组建了以一汽为核心、包括4个汽车制造厂(南汽、北汽、上汽、济汽)在内的,中国唯一的汽车实业综合体。国家共投资11亿元,年生产能力6万辆,上马9个车型。从这个意义上说,是中汽总公司奠定了中国汽车工业的雏型。

  1960年,汽车局改称一机部六局(也叫汽车轴承局),由饶斌担任副部长兼六局局长。1964年,国家主席刘少奇建议在汽车行业试点托拉斯经济,由薄一波副总理牵头,将汽车局改组成了中国汽车工业公司,在5个汽车制造厂的基础上,组建长春、南京、北京、重型和上海5个分公司(后来上海未能列入),组织起跨地区、跨部门的专业化协作配套网,突破了小而全、束缚生产力发展的产业格局。但文革开始后,“汽车托拉斯”被作为“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证”进行批判,中汽也在历史上暂时消失了。

  1978年,随着“四人帮”被粉碎,一机部汽车总局的招牌又重新被挂了出来。第二年,中汽公司的名称也被恢复.汽车工业重新恢复建设,并开始对外开放、全面引进外国先进产品和技术,中外合资企业如上海大众,在后几年中得以露面。1987年5月,为了进一步扩大企业自主权,国家又将履行政府职能的中国汽车工业公司改组成中国汽车工业联合会,要求它逐步办成为行业服务的部门。到了1993年,因为当时行业形势混乱,缺少有效管理,联合会又被恢复成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成为同一汽、二汽和重汽并列的4大国有汽车集团之一。政府定位其为“协助跃进汽车集团发展轻型车基地的综合性大型国有企业”。

  今天,中汽之所以将被摘牌,最大的原因正是未能执行好中央这个“协助跃进”的指令。

  自一汽、二汽都已脱离中汽后,跃进集团便成为中汽总公司的主心骨,原跃进集团的少数领导人也顺理成章被提拔成为中汽总公司领导。可惜的是,少数领导人坐到更高的领导岗位之后,开始对下属企业拿出“家长制作风”,而非以协调、服务为主。南汽等基层单位的权力被大幅度上收,如出国考察、干部任命这样的事都要中汽领导签字批准。

  南汽跃进曾屡次越级向国家经贸委、机械工业部等领导部门反映情况,极力想要摆脱中汽的控制。在一次会议上,两公司领导甚至到了见面不打招呼的境地。这样,便导致国家交给中汽的轻型汽车项目最终未果。从跃进集团的角度看,企业要想有更大发展,像一汽、二汽一样成为国家直属企业是上策,划归地方为中策,继续留在中汽则是下策。最近几年虽然归属未定,但跃进还照样生产依维柯、英格尔,照样同菲亚特进行合资生产派力奥。近日在传出中汽将要摘牌的消息之后,又有一条消息传来,即跃进集团划归江苏省所有。这是两公司10年来一桩公案的最终了结。

  10年来,中汽领导对自身的定位也值得商榷。为了给全汽车行业企业提供金融服务,中汽总公司旗下设立了融资公司。自此之后,中汽一些领导很少过问制造轻型车、服务整个汽车行业的主营业务,却热衷于在融资公司上做文章。10年中未听说中汽为一汽、二汽等大型国有汽车企业提供或担保过一笔像样的融资贷款,却相继利用中汽融资公司大量为小企业、地方企业和民营企业进行担保,且保额非常巨大。虽然中汽利用管“汽车目录”这一无人可及的优势获取大量资金,但还是填不满由于瞎担保造成的资金黑洞。据调查,由于恶性资金缺口太大,中汽便想将1985年投入上海大众的10%股份卖掉一部分,并且在帐目上做文章,从而惊动了国家审计署。于是,引发了眼下这桩震动整个国内汽车行业的“摘牌事件”。

  中汽明天向何处去

  今天,这家曾经拥有过跃进集团和11家零部件工业企业、5家商贸企业、2家投融资企业、5家专业服务公司、3所科研机构的“中国汽车行业大型国有独资公司”,迎来了由国家经贸委、财政部和人民银行等5部委副部长组成的“处理善后事宜小组”,中汽总公司的一些善后工作将由这些部委分别接手处理。在摩天大厦轰然倒塌之后,摘了牌的中汽该向何处去?

  在政企转轨过程中犯迷糊是中汽败落的致命伤,那么,从中吸取的最重要的教训应该是“服务”二字。现在“中汽”名下还有天津汽车技术研究中心,还有投、融资公司,这都该是为整个国内汽车制造商服务的便利条件。中汽进出口总公司多年来熟悉海外市场,更有能力为中国汽车寻找到一条跨洋出海的新兴道路。

  中汽事件的另一面表明,个人欲望膨胀往往导致公司行进取向失控,最终走向主营业务瘫痪。如何建立有效监督的机制,将是摆在整个行业面前的一个课题。

  中汽作为新中国汽车工业的象征和标志,它在以往50年中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挨了板子还得重头开始,何况原中汽总公司还是有许多其它企业无法替代的优势。中汽的明天仍然是充满希望的。(吴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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