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入局 基金参与 拉开力帆重组大幕

　　作者| 黑船来航

　　来源 | AC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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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30日，*ST力帆发布公告：力帆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力帆或重庆力帆）于8月26日发布破产重组公告。在此之前的9月14日，重庆两江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下称：两江基金）与吉利迈捷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吉利迈捷）以联合体身份，缴纳保证金参与重庆力帆的破产重组工作。

　　简单的讲，吉利对力帆实施了部分或全部的收购。

　　原力帆汽车经销商林震（化名）心情复杂：“哪有什么‘救世主’可言，无非是一场各取所需的生意罢了。”作为一名2015年之前加入力帆销售网络的经销商，林震仍充满期待。他并不看好吉利的“入局”能够让力帆重振昔日的辉煌，这样的“联姻”对于经销商而言只是“（重庆力帆）欠（我们）的钱估计有点希望了。”

　　诞生于1992年的力帆，在造车的第十七个年头终于被157亿元债务压垮，仅剩1亿元的净资产犹如昔日鸳鸯工厂门前的招牌一般摇摇欲坠。回顾力帆的溃败，则给予汽车行业及相关线下4S店投资人更多警醒。

　　01

　　力帆大溃败

　　2003年，力帆入局造车领域。在那个能以“汽车定身份”的光景里，实现“从无到有”的小型车，与宣泄“财富梦想”的中型车扛起了国内车市销量“大旗。对于三口之家而言，小型车空间无法满足需求，中型车价格让工薪层难以承受。

　　潜心研究技术与市场之后，2006年，紧凑型轿车力帆520轿车横空出世。“这款车是小型车的售价，中型车的空间，可以说力帆的入局非常聪明。”

　　拥有了广大群众基础的力帆汽车依旧沿袭“中低端”精确定位，2008年发售的三厢紧凑型620轿车（4.59万），2009年发售的两厢小型320轿车（3.48万）与520轿车一道纵横四海。

　　但大肆扩张同时，同品同质化问题终于给了力帆当头一棒。

　　“你别看力帆汽车车型非常多，但同质化问题极其严重。2015年力帆在售小型车3款，中型车4款。同级车的差异仅仅排量不同、外观微调，就算是动力的不同也仅体现在官方发布的数据当中，真正驾乘体验根本感受不到。”授权经销商王帅（化名）当时还是一名力帆汽车的销售顾问。

　　二手车商长剑（化名）称：“力帆二手车的价格在2015年前后出现了‘大跳水’，当时三年期车龄的保值率可能仅30%左右。”

　　从力帆汽车公布的销量来看，更能印证车商这一观点：2012年至2016年间，力帆汽车年总销量由180862台骤减至100589台。授权经销商冯梦（化名）认为销量下降的根本原因在于产品竞争力迟滞不前。

　　为了挽回颓势，2017年，力帆渴望借助SUV“红利”，依靠迈威扩大经销渠道。随着一批新经销商的加盟，最终年销量101434台，实现反弹。

　　2017年进入力帆销售体系的经销商李乐（化名）把这轮反弹称为“回光返照”。据其回忆，销量的增长来自于新入网经销商的订车，以及一些“讲不清楚”的有形市场交易（即：城郊的汽车交易市场，多指非授权经销体系）。

　　“到了2019年，力帆更是破罐子破摔。3月开始，市面上出现了指导价50%的新车。我问过一位车贩子，他说力帆给他们的售价也就指导价格的30%-40%。对于我们这些授权经销商而言，我们的提车价一般保持在指导价85%左右。”至此，力帆彻底与自家授权经销商交恶。

　　更为直观的资金情况佐证了力帆的溃败。2017年至2019年，力帆总资产从300亿骤降至194亿，经营收入从126亿下滑到74亿，利润从-1.87亿扩大到-43亿。2019年年末，力帆集团净资产仅剩27.44亿元。截止今年上半年，力帆股份总负债157.19亿元，资产负债率85.93%，1-6月营收15.84亿元，净资产仅为1.06亿元。

　　盲目布局产品线导致同质化严重，缺乏研发投入导致品牌竞争力不足，大规模抛售获得了短期的回血但导致销售体系崩塌。三大败笔后，就是力帆的“丧钟”长鸣时。

　　02

　　吉利与力帆的“坎坷联姻”

　　参与此次力帆重整的吉利迈捷成立于2015年，由吉利控股集团旗下吉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和杭州吉行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系吉利科技集团全资控股）分别持有99%和1%的股份。吉利迈捷主要从事新能源、未来出行等前瞻业务，例如飞行汽车与卫星等。

　　乍一看，吉利迈捷似乎与汽车制造等产业活动没有什么密切联系。但吉利对于汽车未来的前沿技术布局与其密切相关。作为高新企业入驻传统行业，亦是各个行业转型整合的常见手段。

　　双方“联姻”的消息最早出现于今年6月13日，力帆发布一则风险提示公告，其中明确表示“近期涨幅较大，但乘用车（主营业务）面临停滞。”

　　业绩下降，股票反倒上涨。这看似不合理的商业逻辑，很快被一则“吉利收购力帆”的消息进行了“合理化”解释。6月19日，力帆A股收盘前出现涨停，而后吉利控股集团新闻发言人杨学良否认了吉利收购力帆的传言，称“没有此事”。

　　6月20日，力帆股份发布公告辟谣，同样表示“被收购”是“不实报道”。

　　但8月6日，《道哥说车》报道：吉利汽车收购力帆股份已成定局，届时力帆将仅保留摩托车板块，其余部分均由吉利汽车接盘，“包括上市公司壳资源、生产资质、金融牌照等”。并提到“在吉利接盘力帆汽车后将获得力帆在重庆当地的鸳鸯地块，此块地目前价值100亿，当地政府当初收储支付30几个亿，现在转手吉利。”

　　上文提到的鸳鸯地块，此前是力帆汽车一个生产基地。2018年10月重庆两江新区土地储备整治中心决定收储。最终这块地皮为力帆换回了33.15亿元的资金。

　　一日后（8月7日），力帆控股股东向法院申请司法重组。对于8月6日的报道，公司已没有此前“激烈”的反应。

　　8月14日，一位内部人士告诉AC汽车，收购案已进入最后的实质性阶段，双方正在就“金融牌照、造车资质、土地使用权”等问题进行细节磋商。AC汽车曾尝试联系力帆汽车的相关人士，均未能成功。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收购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位金融人士表示：“双方尽可能的保密，目的是为了稳定股市，稳定投资者信心。”因为一切尚未落实的消息和细节，都会影响到最终收购进程与价格。

　　对于一个“不缺土地、不缺资质、不缺技术”的造车大户吉利而言，究竟看上力帆哪些资源？《第一财经》指出：吉利汽车母公司浙江吉利控股集团在今年7月份刚刚与重庆两江新区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吉利控股集团将推动其高端新能源整车项目、吉利工业互联网总部暨数字化工厂项目落户两江新区。他认为，吉利方面正在重庆发力新的业务，当地政府出于资源整合的需要，撮合吉利汽车收购力帆汽车部分业务，也是有可能的。

　　03

　　经销商难要欠款，消费者难获保障

　　一方是具有重庆两江新区管委会背景的两江基金，另一方是国内造车龙头吉利集团的吉利迈捷。对于力帆而言，这是重整路上的重要推手，也是企业善后的重要保障。

　　所在地辽宁的一位前力帆售前经销商曾于2020年9月16日因债务等问题，起诉重庆力帆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法院最终判决经销商胜诉，享有对力帆汽车“保证金和返利款”132247.87元及售后索赔备件款95741.28元，共计227989.15元的债权。

　　判决书中显示：因力帆自身经营的原因，不再向经销商提供商品车；2019年3月，力帆汽车倾销库存车。造成该经销企业40余万元损失。

　　上述结果，这位经销商表示认可。至于能否收到相应款项，仍存在疑问。与其经历相似的经销商程飞（化名）表示，起诉目的就是确定债权，取得判决书意味着有个保障。“力帆资不抵债是不争的事实，最重要的就是要回本属于我们自己的钱。”

　　对于此前少则几百万多则几千万成立力帆4S店的投入而言，上述返利、保证金、售后赔偿金等可谓“杯水车薪”。王帅表示：“我们这百余家经销企业因‘无车可卖、无配件可修’导致的经营迟滞已经两年有余了。这些赔款虽然无法‘填平’我们的损失，但足以帮助我们挺过一阵了。”

　　根据相关规定：汽车品牌退出销售后，应保证零配件后续10年内的供应。对于23万名左右的力帆汽车在保车主而言，售后维修停滞成为了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难题。由于力帆拖欠配件生产商相关款项，力帆汽车的配件已于2019年年中陆续停止向授权经销商供应。

　　经销商程飞称：“我店里也有很多消费者来讨要说法，但我们确实没有力帆的原厂配件。现在就连拆车件也没办法供应，对于有着急切售后维修需求的消费者，只能签订免责协议后，我们提供非原厂件进行修理。只能保证最大限度内对车辆予以修缮。”

　　一名力帆车主表示，自去年起，他所在地区的4S店陆续开始停止部分售后服务，到去年年底已经停止所有力帆汽车的售后服务。“我们是闹也闹了，吵也吵了。跑到4S店的仓库里也看了，（里面）啥都没有。要是着急开车，只能用别的配件（指非原厂件）。现在也能理解4S店，就看这次力帆重组之后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