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的丈夫万庆来与村长王善堂因为盖房子发生争执,庆来被村长踢中下体并造成肋骨骨折。秋菊怀着身孕去找村长说理,村长不以为意而不肯认错。秋菊不服,要讨个说法,前往乡里公安局上访。
在大洋彼岸,一出美帝版“秋菊打官司”正在上演。美国各州的经销商协会姓王名善堂,特斯拉则是那个伤到了蛋的万庆来。如今,特斯拉掌门人马斯克扮村姑向白宫讨说法,甚至不惜在拥有5亿用户的新浪微博上喊冤。就像在说,看看姐身后,还站着这么多国际友人呢,奥巴马你是管呢还是管呢还是管呢!
几天前,美国新泽西州汽车委员会投票决定,禁止特斯拉在该州直销汽车。继亚利桑那、得克萨斯后,新泽西成为第三个向特斯拉直销模式说“不”的州。
早在2013年6月5日,特斯拉(或其粉丝)就匿名在美国白宫网站的“我们人民”频道(以下简称“白宫请愿网”),为在各州获得直销权请愿,迄今为止,已经募集到131129个签名。
白宫请愿网是美国总统奥巴马于2011年9月1日推行的,只要年满13岁,就可根据自己关心的重要议题提交请愿书,参政问政。在请愿发出30天内达到10万人签名的请愿,“可得到白宫回复”。
值得一提的是,距特斯拉请愿至今已过去近10个月时间,白宫一声没吭,直到最近,白宫副新闻秘书马特·雷里希才证实,这份请愿“将由相关官员审查,并做出回应”。
这可不是白宫的风格。作为奥巴马的网络信访办,“白宫请愿网”以行事迅捷闻名,绝不会不维权只维稳。ABC电视台“儿童圆桌会议”辱华事件,就在网络请愿后第一时间得到了白宫回复;“将中国农历春节作为美国法定假日”这一请愿,白宫更是游说各州予以配合,在纽约等地已开始实行。
美国作为商业模式最为开放的国家,直销模式一直很火,但为什么特斯拉将直销复制到汽车行业,就要沦落到在全美各州人人喊打的地步呢?
去年9月25日,在允许特斯拉直销的加州,代表1100家经销商利益的加州新车经销商协会,就对特斯拉的虚假宣传表示抗议。协会指出,一项额度达7500美元的联邦税收减免措施与ModelS的售价“毫不相关”,但特斯拉却在其网站广告中大肆渲染,此举“误导了80%的消费者”。
特斯拉回应称,日产、通用在聆风及沃蓝达的广告中也将联邦税收减免作为营销手段。言外之意就是,加州经销商协会是“选择性执法”。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光特斯拉在上访,各州经销商协会也在上访。奥巴马该听谁的,这要从美国经销商协会的起源说起。
美国汽车经销商协会兴起于上世纪初叶,与美国汽车工人协会一样,都是为了规范汽车厂家的行为而生。最开始,美国主流的销售模式是分销,即主机厂和分销商达成简单协议,一个产一个卖。后来消费者要求高了,就诞生了特许经销商,有了漂亮的展厅,也有了售后服务。
这个时候,制造商的强势就显现出来了,为了保护经销商的利益,各州都建立了特许经营法,经销商也加入了各州的协会。到全美汽车特许经营法出台的时候,各州的经销商生态系统早已形成。这些州法相对于联邦法更为严格,其中一条保护经销商的条例就是,制造商不准自己销售汽车,只能通过经销商授权销售。
特斯拉在加州搞直销没问题,但在其他一些州里,汽车直销就是违法行为。这就好比1967年就废除死刑的美国,之后又曾经历过恢复再废除的阶段。尽管备受争议,但至今仍有30多个州保留死刑。
根据共和原则,通过不同的州宪法,人民将权力委托给州政府。各州的特许经营法和劳动雇佣法保护的是经销商和产业工人,相对于汽车制造商,他们是弱势群体。主机厂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尊重人民的选择。因此,美国三大州堵截特斯拉,不能简单地扣上“害怕接受新生事物”或“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大帽子。
特斯拉“秋菊打官司”,看上去像是一个糟糕的故事,但恰恰给我们以启示。在中国汽车年销2200万辆的盛况下,我们看到不少车企销量爆棚,利润不减,却不知道经销商的生存状况每况愈下。据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调查,去年北京经销商就有近半数亏损。在这个严峻现实下,我们却没有一部法来规避问题,没有一个真正行使权力的协会为经销商谋利益。
以中国友人的身份,站在特斯拉身后为它摇旗呐喊,不如重新审视我们自己,是不是早已丧失了冲破牢笼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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