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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进哲里木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18日 10:01  网友:内蒙行萍

  新浪网友:内蒙行萍

  【手记】回来了。以为可以放下,于是一头扎进世俗之中,甚至来不及咀嚼。喘息之余,突然听到队长606的召唤,还不断收到侠们发来的各种短信和邮件,于是知道应该担起一份义务。交这份作业,是对各位同学的答谢。

  以切诺基的名义

  公元2004年4月29日。下午6:30分。北京阜成路华通大厦一楼菜根潭。

  北京很少下过这样的雨:阴郁、潮湿、消沉,如同南方经久的梅雨。开车经过树木茂密的路段,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于是那一天的交通台不断声讨白天开大灯的种种罪行,于是那一天的车祸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富于情调和创意,那一天的情人们,也表现出了空前的儿女情长和粘粘糊糊。

  挺进哲里木的计划,就确立在这个淫雨霏霏的黄昏。

  萍小姐第一个到达那家以辣味著称的餐馆,于是有机会审视所有仍然陌生的人们:越野者606如同猎人,他时刻紧握着那个灰黑的掌中宝,守候着每一位即将加入的陌生人,在随后的几天里,他这一姿势让我们充分领略了一个领队的大公无私和牺牲精神。大基基携妻第二个到达,他躁动的面孔,对一切都保持好奇和热情,他娴静的妻坐在旁边,长长的头发如同拂风的轻柳。随后到来的有向北向北,一个白净斯文得跟“切诺基”很不相称的小伙子;接着是红牛、丰收的秋天和陈煦妹妹。红牛到来的动静很大,他从门口一直绕到最里面的座位,带起了一股强大的风潮,他不仅带来了详细的地图,还带来了丰盛的经验。丰收是让我们等得最久的,我们不断从606的电话里旁听到他塞车的消息,这些消息高高调起了我们想见这个人的悬念,等他终于出现在门口时,萍小姐禁不住在心里长舒一口大气。煦妹妹来得最晚,并且感觉上悄无声息,一个女孩能做到这点真是不易。

  30号是备战备荒的一天。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红牛原定的四口人只剩下他一个,不得不在网上广泛招募司机。Wolf夫妇至此开始淡入,萍小姐一念之差,决定退出,结果接到一个叫“情比金坚”的、号称有8年驾龄的家伙的电话,几经反复,终于把车开到郎家园汽车六厂,开始必要的行前车检。

  在路上

  好了,现在就上路吧。

  5月1日。7点钟的早晨。六辆车一字排开,汇合在六环外的京承路口。大家都还拘谨,客气地打着招呼,神秘兮兮的笑容里都隐藏着各自的故事。红牛事先做了车贴标志,我们就在每辆车的屁股后放肆地粘贴上“切大队内蒙行”:606是头车,大基基是2号,向北是3号,丰收是4号,萍小姐5号,Wolf断尾,编号为6,车队里最牛的车,一辆大切。余下搭车的有煦妹妹、小樱桃、小丸子,丰收那辆车的阵容最为强大,分别有他的同学A,及其两位在读在大学生,八年驾龄的情比金坚做绿色2500的主驾,红牛坐Wolf的车,颇有些英雄气短,大切上另外还有亲爱的庄姐姐。

  ——当这群人终于混熟的时候,他们都道出了那天早上看到的一幕惨剧:一条年轻的狗惨死在京密路如流的车轮下,向北说那绝对是一条母狗,庄姐姐说那是一条男狗,还有人说那是一只小狗,红牛出来和稀泥:也许各位看到的是不同的狗。

  言归正传。第一天的路线是“走101国道出北京过河北承德,经平泉--凌源--建平市--(向北)--六家子村--(向东北土路)--榆树林--朱力科镇--喀喇沁镇(进入内蒙)--老虎山--四家子镇,至热水汤温泉度假村住宿,如果不开门继续沿土路向北,至敖汉旗的政府驻地新惠镇住宿”。事先就收到606的反复提醒,第一天基本全在路上,前面柏油路后面土路,全程大约500余公里。

  整个上午车队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作为。车到承德的时候,丰收的发动机不断显示故障信号,于是男人们打遍所有可能的电话,好不容易找到JEEP特约维修站停下来修车,萍小姐的车后杠也在此被卸下来装进后箱。午餐在承德的一家小餐馆隆重开吃,十四份炸酱面一碗米饭,后面的四碗面就是迟迟不肯上来,让Wolf饿得只能啪啪抢拍大家的吃相,下午车一发动就即时发到了网上。

  “没有比车轮更远的路,没有比心情更美的风景”。六辆车互相感受着彼此,十五个以前未曾谋面的人,在路途中展开了自己的想象。那天萍小姐通过短信向她的傻哥哥吹牛:我们正行驶在到凌源的土路上,黄昏来了,我们的车队非常壮观。

  那一夜宿在建平政府招待所。车刚停稳,就开始下雨,润物无声的那种雨,天气预报早就提醒过了的。招待所对面就是一个马戏团,也不知道在表演什么,人欢马叫沸反盈天的,这阵势好久没见了,叫人十分好奇。放好行李后,找了个农家菜馆,饭分两桌,服务员把菜大碗大碗端上来,那碗叫葫芦炖牛肉的,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喜爱,个别同学还喝了酒。A桌把葫芦炖牛肉和剩汤端往B桌,非常热心地说:“好吃好吃,你们尝尝。”

  从餐厅出来红牛忍不住去买了盘“老鹰乐队”,原因是萍小姐车载“刀郎”让他忍无可忍,那天他对萍小姐说:“我每天给你送一张碟。”那意思是“好歹要把你的品味往上提。”

  第二天早上雨仍在下,仍是不痛不痒的那种,直到进入敖汉旗雨才停下来,萍小姐于是给她北京的朋友发了另一则酸溜溜的短信: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

  遥远的地方有棵树

  5月的内蒙由两种颜色构成:黄色的是整片整片的土地,绿色的整排整排的杨树。从5月2号开始,这两种颜色以极大的反差深嵌在我们的大脑中,并铺展到我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从看到第一片树林时的惊喜,到司空见惯后的随意,我们被城市繁杂街景抽空的目光,在这春天的喜悦中变得异常丰富。

  那天计划的主要风景点是奈曼旗大沁塔拉镇附近西湖风景区。富于戏剧性的是,现实上的西湖水已经完全干涸,而地图的西湖仍然湿润着远行人的眼睛。当我们穿行在沙土中,终于发现了一个很像湖的水库时,心里都忍不住欢呼起来,1号、2号、3号、4号车还开至湖边,摆开造型,每个人都像模像样地拍下了这次行程中第一张有水的照片。内蒙的水不及西藏的圣洁,但它却有着别样的美丽的寂寞。

  就在那水库旁边的沙漠里,我发现了两棵被风沙侵蚀得千疮百孔、却仍然挣扎在那里的胡杨树。这样的景象我在西部风景照里无数次地见过,曾几何时甚至以为那不过是旅人们的一种梦想,因此当我经过这两棵老树时,甚至顾不上掉队,停下车拍下了两张并不成功的照片——那树在我的照片中毫无顾忌地绿着,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过这样的文字:“胡杨树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这就是沙漠这样特定环境中的生命。

  这才叫做真正的“生命”。

  那天还有一段插曲跟沙土有关。从东甸子、泊和乌素附近往东穿越土路的时候,眼前人烟全无,只有两条车辙印,让杀手们过足了开车的瘾,也把坐车的哥哥妹妹们,颠得全身的骨头散了几回架。经过一片杨树林时,606领头玩起了“越野”,不小心惹来其它五辆车争先效仿,结果Wolf的大切陷进沙里,挖了小半天的沙,最后由1号费死力拖出来;2500的女杀手不自量力,一家伙把车飞到一个土坎上,一时之间进退无据,弄得一群人又是挖又是拖的,好不容易才从沙里弄出来,自此一直抢着开车的萍小姐,再也不敢逞能。

  经过红牛老师的指点,煦妹妹这天的状况非常到位,路况报得有声有色,毫不含糊,不仅准确无误地计算出每一个拐弯的钟点角度,还连村庄里的公鸡母鸡都数得一清二楚。一路上享受着煦妹妹甜美的声音,黄昏到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声音成了男声,才知道煦妹妹楞是累得睡着了。

  原计划夜宿奈曼旗,没想到酒店里没热水,队伍于是决定继续开拔到库伦;但是库伦酒店服务员不仅把房价吊得老高,还不肯把有热水的房间让出来,纵是一群刹价高手也无可奈何,大基基和萍小姐只能不辞劳苦,跋涉过泥水满地的大街,企图寻找其它住处,结果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如果连库伦酒店都没有热水,那么其它的地方连想都别想。

  于是死心。于是住下。

  风在沙漠飞翔

  5月3日早上睁开眼睛,就听到一片嘤嘤嗡嗡的诵经声。那天是农历十五,旁边佛缘寺僧侣们的早课不同寻常,那天的香客也比往常的多,每人2元的门票,让我们潦草地参观了内蒙境内一个小小的藏传佛教寺庙。

  风尤其地大,一大早起来大家都加了衣服。从寺里出来我们直接向塔敏查干沙漠进发,这是我们的行程中,最具有典型意义的“沙漠”地带。内蒙的公路上车辆非常地少,青色的柏油路面一直伸进蓝天,我们以每小时50公路左右时速行驶着,想起北京蜗行的艰难,忍不住时时生出一些驾车的成就感来。

  考虑到两驱车的性能,2号和5号不得已停靠到路边,车上的人分散到其它的车辆。仍然是1号打头,我们离开公路往沙漠深处开进约一公里左右,一群人便一窝蜂地拥下车来:这便是沙漠了!尽管前两天也见过沙漠,但是前面的沙漠与这里的辽阔和纯粹相比,则多少显得有些假冒伪劣。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丰收就冲上了一个小沙坡,等到我们在处处陷阱一般的沙浪中赶过来时,他又跑到了另一个高坡,并用双脚在沙漠中画下了大大的“切大队”三个汉字。

  风在欢呼着,它卷起一把把细沙向我们的脸上和身上扑打而来,我们也叫喊着,摆出我们可以想到做到的各种造型,同学A在滑沙的时候,一不留神半身坐进沙里,把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这种欢快让人想起大海了,不管人类如何张扬自己,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沙漠中,都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在广袤的沙漠上,风在肆意地飞翔着,呼叫着,舞蹈着,它们,才是这片王国中最名副其实的精灵。站在沙坡顶端,红牛非常严肃地告诫大家:谁也不要走远,在沙漠里非常容易走丢,一旦走丢了,就再难找回来。

  我们灌了满嘴满鼻子的沙回到车里,在这单调得只剩下一片黄沙的大漠面前,我们谁都出不得声……

  从沙漠返回库伦旗,我们这次行程中的修车历程开始了。606的一号车严重漏油,满满的一箱油,跑了不到100公里就只剩一半,606和Wolf不得不开着大切以140公里的时速前往通辽购买配件,余下来的人留下库伦宾馆用午餐。大约下午2点左右,3号车也出现了问题,等四点多钟两辆车都修好时,6号和5号两辆新车已经洗得锃亮,很有些显摆的嫌疑,因此在开往大青沟的路上,电台里不时传出“你的屁股好漂亮”之类的暧昧语言。

  至大青沟,天色已晚。车刚停稳,以红牛、wolf为首的大男人便开始了公关战。606在窗口那儿探问了半天,红牛则缠上一位当地蛇头,绕着小广场转了好几圈。最后得出结论:大部队开到甘旗卡镇歇息,606重返库伦继续修车。

  大青沟,世俗的欢乐

  606、Wolf、红牛都去了库伦,山中无“领导”,庄姐姐和丰收成了“霸王”。在科尔沁左翼后旗宾馆,经过了又一番血肉横飞的砍价,最后以120元/晚的价格住了进去。于是一拔人去搓脚,一拔人去洗头,满心欢喜等待领导们归来共进晚餐。没想到晚上九点多钟,领导们遥遥地发来短信,说是在库伦那头喝上了,还是当地人请的,让小的们好不郁闷,于是找了甘旗卡最好的酒店——一方天,一群人吆五喝六的,好不快活。

  有照片为证,那晚的菜热乎乎,气腾腾的,堪称几天来最丰盛的一顿;据统计,几个男士共喝了11瓶酒,连几天来不露声色的小姐们,也举起了酒杯。如果不是领导们及时赶回来,狂欢不知要进行到什么时候,那晚的酒也不知要喝到多少瓶。

  5月4日上午,游大青沟。跟很多国家级风景区一样,大青沟不仅可能满足人们登高望远的雄心,还能够带给人们由各种娱乐组成的快慰。在三岔口时人马开始兵分两路,一拔留下来漂流和骑马,另一拔则直杀小青沟,划船的划船,野餐的野餐去了。漂流也好,骑马也罢,划船也好,干的都是体力活,只有野餐最让人记忆深刻。Wolf和庄姐姐带的工具那个齐全,食品那个丰富,真叫人大开眼界:小桌子一支,小椅子一扎,爵士乐一放,鱼、肉、竹笋、泡菜、花生、芋头、饮料等等一摆开,树荫底下的阳光午餐,就这样摆开了阵势。

  那一天庄姐姐说得最多的两个字是“腐败”,那一天萍小姐吃得最多的那道菜是烟笋。为了让树荫更加宽敞,萍小姐把一棵枯草踩倒在脚下,一下子招来红牛和Wolf大把大

  把的口水,红牛还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说的是某次野营有人砍了一棵枯树点篝火,被其它成员谴责了很久,这个故事说完后,606出来打圆场,606说:“踩倒了还好,它的根还在,踩倒了才能长出新枝来。”那一刻萍小姐觉得只有606是好人……

  吃饱喝足之后开始呼朋引类,把那些漂流的、骑马的都招拢来,在原始森林处拍了最后的一张合影,我们的归程就从这里开始。

  归来的路有点漫长

  606的车又坏了,离合器失灵,最保险的方式是到阜新去修理,1号大切押送。

  另外的人计划到锦州住宿,红牛从1号车挪到5号车上。我们在甘旗卡依依惜别,丰收的4号改做头车,5号断后。从甘旗卡经彰武到阜新的路上,两拨车两次不期而遇,于是我们一次次告别,一次次分手,在黄昏大把大把往下垂落的时候,伤感也一点点漫延过来。

  晚饭是在靠近锦州的一个高速路服务站用的。那时已是晚上9:30分,那顿晚饭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是:走,还是留。在这场相持了半个多小时的低调争论中,情比金坚表现出一种让人感动的执着,最后的结果是3号向北和4号丰收决定留下来,2号大基基决定“走着瞧”,5号情比金坚则是非走不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力主休息的红牛气得说不出话,他恼羞成怒地对情比金坚说:“你这小伙子,你一直就是那么固执吗?怎么谁说也不听。”情比金坚自言自语地说着“没问题”,萍小姐则在一边笑得嘎嘎吱吱的。

  那一夜京沈高速路上的大货车真是多得吓人,2号车在兴城终于被吓退,决定留在服务站过夜,只有5号车一直执着地穿行在黑夜的夹缝中,为了防止车手情比金坚睡着,萍小姐担起了陪聊的重任,她一晚上一直把头从后座探到前面,喋喋不休没话找话。那一夜圆圆的月亮一直在天边陪伴着我们,红牛在月夜里诗兴大发,“月黑。高风。车在无声穿行。”(大意)就是红牛先生的杰作。这个月夜里,两个男人还特别英雄,分别讲了一个鬼故事,把萍小姐吓得半死,五、六个小时里连头都不敢回。什么玩艺!

  进入北京已经是5月5日凌晨3:30分了。各人归家,一夜无话。

  最后的这一夜15个人分别在阜新、锦州、兴城、北京。想起来有些遗憾。

  萍小姐折腾到5点多钟才睡,以为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没曾想才早上8点钟就醒了过来。打开手机,马上看到煦妹妹发来的短信,以为都在锦州,还满心想着可以在葫芦岛重新汇合共享海鲜呢。几个小时后再次看到她的短信,说是1号车第四次出现故障,已被拖到绥中服务站修理,于是从网上看到了Wolf拍下的606以及1号疲惫但仍然“强颜欢笑”的面容。1点多钟的时候知道2号大基基也回来了,再后来是3号和4号;1号和6号回京,已经是6日的凌晨——这些,都是从网上看到的。

  几天过去了,不断有照片上传,不断有同志们的电话和短信发来,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于是在铺天盖地而来的生计事务中,总忍不住时时回过头来会心地笑一下,并在这个寂寞的夜晚写下这些文字,为的是下一次以切诺基的名义再次起程。

  最后,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段小诗——

  我们走 满心尘埃

  已很长时间 紧挨失败

  别人听不见我们 他们太聋

  以致对尘中呻吟 无法抱怨

  我们唱 乐音在胸膛

  先前它可未曾 从这里产生

  偶尔 亦有人知晓

  我们逗留 并非被迫

  我们停 结束慢行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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