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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片断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1日 11:20  网友:2000casper

  新浪网友:2000casper

  连续几天潮热得如同江南的火炉,心里去远足的芽却这样疯长开来,向着旷野迷失方向的方向。

  按着事先列好的装备清单一样样核对过,这些准三星级装备已经把我的小车塞了个满当!然后给益斌电话,准备搬家。印象中的小五(我给他的小切起的名字)总是很干净,不像我的小家伙一天到晚都好像要出行的样子。可这一次小五却让我大吃一惊——还未等我搬家后备箱基本已经满了!原来是加班兄弟虽然自己又要加班不能参加,却是把他全部的FB物资都贡献出来了:桌子、椅子、光睡袋就有3个,炉头、烤架,各种调味品加起来大大小小十多个罐子(后来发现这种超FB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把自己的睡袋和帐篷等东东码放进去,看着小五满载着离去,我几乎要飞的心忽然变得很平静,一种沉甸甸的塌实。

  益斌看出我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激动,所以牺牲了自己的瞌睡早早就来接我了。伴着清晨的阳光,我们第一个到达了集合地。奥体西门前的主路上早起上班的车逐渐多了起来。我一身轻松地站在车边,在繁忙紧张近乎ROUTINE的日子里,叫一声暂停,把自己放逐到另一个空间。这便是一种幸福吧。出行的伙伴们陆续到达。像每一次集结一样,把车车整齐地排列好,然后逐一参观别的DX的切,相熟的来个拥抱,不熟的赶快介绍一下,毕竟大家要在一起度过四天离家的日子呢。漂在路上的日子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本来是有些担心自己把小五塞得太满了,等看了一半的车我就放心了,只是遗憾队长设的“最FB奖”估计我们是拿不到了,嘿嘿。(具体的FB情况再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出发了!”乌拉!终于可以上路了!按计划好的,车队分成两组,每组9辆。咦?怎么那两辆车还没出发?有什么情况了吗?原来郭大侠和索普是一早赶来为部队送行的。那祝福的目光久久地印在每一个切标上,留在所有DX的心里。融入早起有些拥堵的北四环,看太阳撕开了遮了许多天的云雾在东边向我们露出笑脸。

  出发前父亲问我,内蒙?你不是去过吗?除了草就是草,有什么特别?我说不一样,每一季的草原都是不一样的。

  5月草才刚返青,10月就会有细细的沙将已染秋黄的草原吹得几近萧瑟,冬雪会让你看到坚硬冰冷的无际。而8月,草是肥厚的饱满的新鲜的,车轮不经意压到上面发生侧滑的时候那感觉都是充满弹性的——不要着急猛打方向,轻轻地顺应着,感受得到草倔强地试图站起来时与车轮的对抗。说声抱歉,草儿会让车车在随后的一两秒中重新落回坚实的路面。

  8月的草原其实不是绿色的。金灿灿的油菜花虽然有些过季,但无论在多伦、达里还是坝上都依然看得到,依然是汪洋一片。白的、紫的、黄的、蓝的、暗红的,各色的花点缀着整个草原。海拔不同花的品种也很不同。如果你有机会上到海拔1700M的草甸,会有一簇簇白中透粉的小花迎接你。带一束回来吧,简简单单地插在哪里,从冬到夏,你从此收留了草原的清香。是永不枯萎的干枝梅。

  同行的漫漫说她不曾见过沙漠,在从多伦到达里的路上那细细的沙一定让她看了个够。夏草给这片北方的山丘穿上了一层薄衫,而纵深向远方的路却无情地暴露着这片土地现下的贫瘠,很多路段车一但停下再要启动没有四驱就跟本动不了了。行车人都知道要“慢走水、快过沙”,从多伦到达里的这一程是着实让我们把理论充分付诸于实践了。

  我不知道队长是否是单车来探路的,草原上要么没有路,要么就是几条方向不同的车辙印。也许它们最终都是通向同一个方向,但是旷野中的人是这么小,一个点又如何判断方向呢?可是现在我可以顽皮地在沙地上赤足而行,可以肆意地吮吸草原清冽的满是草香的空气,我不怕迷失方向,因为我信任老黑信任同行的兄弟姐妹们。地母张开她宽厚的怀抱,看我们智慧地翻越无数的沙丘,安全地趟过未明的河流,一群团结友爱智慧生机的孩子在穿越中成长着。

  在这样没边没崖的地方开得久了心会不由得狂野起来,想象着车车如骏马般在蓝天白云下驰骋。但是快乐的时候要懂得收敛,草原行车尤其不可大意。草原里常有些根茎很硬的植物,压断后或侧面通过时极易划胎。还有部分植物抓地很深,会在其生长的地方使地表形成一个坑,轮胎通过时附着力大也为下降。夏季草甸上会积水,植被少的就成了可以看得见的水泡子,也有不少是被喜水的苇草密密掩盖了。所以除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追求信马由缰的感觉吧。

  草地要小心,涉水同样不能大意。草原上的许多水泡子都是塌陷地连下暴雨后积出来的。看着不起眼,可一来土质本身就软,二来有些泡子一面是缓坡而另一端就是直直的土垒,下去容易要想上来就不是件简单事了。所以下水前一定要先判断好路,尽量走看得到底的地方;油门一定要稳,但不抢速度。还有就是过稍微大一点的水面(哪怕只需要几秒)前最好先把雨刷器打开,这样就不至于因为溅起的泥浆挡住视线而影响后几秒钟的驾驶了。

  没有了参照物,车速很容易过快。但是草原上的所谓路不过就是因为走得人多了而形成的。下过雨、走过重车、自然风化……很多地方就会那么突然地出现一个大坑大坎。然后就无奈地感受着车车瞬时腾空的飞翔感。我们一路小心辟让着,但几天的颠簸下来放在后备箱里的调料瓶还是碎了几个,所带的铝锅也已不再是圆的了。万幸得是30来个新鲜鸡蛋只牺牲了3个,奔波一天后能吃到香喷喷的鸡蛋炒西红柿实在算得上是FB。

  说到腐败,自持还算腐败的几位BJ大侠在看过酋长哈苏他们几个的装备后就决定实事求是下次再奔小康了。也许是酋长、大漠几个人都是大块头(按理说离熊哥还有距离啊),他们的帐篷可以容得下小切。当我们还在辛辛苦苦拼加班好兄弟的铝质折叠桌时,酋长早在一旁轻松“拉”了个快餐桌出来,还直接连着四把椅子的那种!为了严格执行切队出行“环保从我做起”的规定,酋长居然还带有小垃圾桶。不服不行。

  想起另一件比较FB的事,要属骊轩带着的一桶水了。出发前老黑说发现了个好东西,可以解决在外的洗澡问题。那是一个很大的桶,有软管连接着一个自带开关的小花洒。停好车,把它至于车顶,就可以用了。可能是出于对重量的考虑吧,陷儿、洋白劳等几位DX都只准备了装置,只有骊轩竟是带了一整大桶的水!每天在沙土路上开车大家又都很少用空调,一路少不了吃土,水就变得格外有吸引力。每次路过村镇的时候老黑都会提醒大家补充生活用水。真是不比不知道啊,当地老乡家水井里出的水竟然是有颜色的!用着骊轩从家抗来的水,城市呼唤着我们渴求舒适的贪心。

  随着公路越修越多,去年还人迹罕至的达里湖畔如今已看得到成群慕名而来游人了。庆幸我们开的是越野车,可以让我们得以远离一些喧嚣而更靠近一步自然。达里沙化得很厉害。即便是在这一两个月连续的降雨过后,依然有近200M宽的盐碱滩裸露了出来,而往里走很远水面都到不了膝盖。鸟群在远处的沙洲里聚集着。上午十点的达里不再有浪花翻滚的声音,一如城里人的懒散。好在她还是那么蓝。那种高原湖泊特有的蓝色依然美得让人心碎。我希望自己是一只候鸟,我愿一次次地返回,守侯这滴天使的眼泪。再见了,达里,再见。

  美丽会给人一个好心情。而我刚从达里收获的好心情无疑是在开上了红牛的“赤兔”之后又被放大了一圈。赤兔由于血统纯正所以毛色极佳。老胡平日又是极为爱惜,所以状况良好。只是这次出门前忘记给赤兔换上越野靴,头一天把一只高级公路跑鞋给扎了,大家都替着心疼半天。一直到经棚都是很不错的路,对赤兔来讲110KM/H实在是很轻松。真想开到200啊!耳朵充分享受着音乐的震撼,头顶蓝天白云,任太阳给手臂涂上成熟的麦色,一队车车从草原中绝尘而去。

  已经有两天没有洗过澡的我们(山里温度低,洗凉水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洗热水澡的机会的。可惜这次没有去热水汤镇的时间了,经棚并不很冲的热水澡还是让所有人都脱胎换骨的感觉。我想我已经是被城市宠坏了的孩子,我想象不出如果一连几天身上都和着尘土和汗水而又没有水冲洗的自己的样子。但也许这正是长途对我的一种考验吧,我需要一些“不舒适”来敲打碎自己贪图安逸的快被惰性控制的身心。

  在草原你会看到久违了的黑色天幕,满天繁星将丝绒般的天空坠得满满当当。由于没有地景光线的干扰你甚至可以看得到悬在天边的那弯新月有意遮掩起来的另一半的暗影。或者只有草原深处的月每天都是圆的吧?如同我们的出行,无论是以文字还是图片,被记录下的总是一些片段,还有太多的欢笑、友情和遗憾都留在了月的阴影中,没有张显出来,但你分明可以感受得到。

  从31日的晨光到3日的星光,四天的内蒙行从梦中出发又终于回到了梦中,梦里压满了交错的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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