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KHAN BRAU BAR门前休息的廖佳
8月8日下午将近5点,我和波兰人一起离开俄蒙边境,向贝加尔湖进发。他们把大胖子尼古拉斯发派到我的车上做“领航员”,以减轻老拉达的负载。
西伯利亚的路比预想中的要好,虽然开始的路段有部分被流沙淹没,我还是在日落前走完370公里,赶到贝加尔畔的露营地。将近2个小时之后,老拉达才姗姗迟来,急得尼古拉斯坐在小木屋的台阶上抽闷烟,担心他们在路上出了事。
老拉达的确出了事——轮胎爆了。于是大家约定,只要以后还一起走,一定要相互照应,我不能只管自己痛快地跑,每隔1小时要停下来等等大家。
我们所在的宿营地,是贝加尔湖岸边的一个小拐弯。保有世界20%淡水资源的贝加尔在北纬51度以上的寒温带,湖水原本异常寒冷,独有这个拐弯处特别,夏天时可以游泳。
我是半个旱鸭子,多半时间躺在湖边晒太阳,游泳对我的吸引力远没有贝加尔的水产来得大。这里出产一种仅此才有的大眼鱼,25公分长短。当地的村民或烟熏或盐腌,10-15卢布1条,买来后可以撕了就吃,味极鲜美。也有新鲜的鱼卖,村民会告诉你是早上打的鱼,外表涂了层盐。在贝加尔的第二个晚上,我们的大餐就是烧烤鲜鱼,加了不少我从国内带的调料,美不胜收。
8月10日早上,我们启程,开始穿越西伯利亚的旅行。其中伊尔库斯克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之间,有500公里俄罗斯黑手党出没频繁的路段、加之据说路况不佳,大家心里都有些打鼓。
西伯利亚,一个非常严酷的地名。每次央视天气预报寒流从西伯利亚南下,我脑子里就勾画出一幅万里冰封的图画。而实际上,西伯利亚南部的夏天,和中国东北相差并不远,这里甚至更丰饶:公路永远在森林中穿行。正是松子和森林中各种浆果成熟的季节,成桶成桶地摆在公路边,尽可以边走边吃,正是我盼望的旅行。
西伯利亚的路漫无尽头,不到这里,你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什么是没有尽头。我们顺利通过了危险地段,在图卢姆一家大车店过了一夜后,继续西行。
8月11日晚,我们到达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但是波兰伙计们决定取消停留、连夜赶往新西伯利亚。对此我并没有意见,因为在蒙古耽搁了很长时间,我希望能尽量向前赶。至于夜车,在西伯利亚不成问题,这里公路的车流量近乎于零,不必担心晚上驾车的危险。
事实上,我们后来几天的旅行,都是日夜兼程。从贝加尔湖畔到乌拉尔山的欧亚分界处,只有4300公里,我们用了4天半的时间,中间只歇了两个晚上和一个下午,可以说是十分艰苦。其实以捷达的车况,我如果自己跑这段,可以很轻松的在4天内跑完,包括每天充足的休息时间。但对老拉达来说,每天要跑1000公里,只有走夜路。既然我已经和他们搭了伴儿,就得顾全大局。
但疲劳是最大的敌人,为此我抓紧一切时间睡觉,甚至夜里警察盘查的时候,我就能坐在方向盘前睡着。
公路警察可算是俄罗斯特色之一。每个城市的进出口都有警察的哨卡——有点象抗战时的鬼子岗楼,警察可任意拦截过往车辆进行检查,特别是晚上,检查更严格。有时候警察会找些麻烦,要开罚款之类的。但我证件齐全,每次都让他们挑不出毛病;加上波兰人从旁翻译,说我是中国来的记者,要向回报道旅行的情况,警察们也就客气一些。只有一次被藏起来的警察打了伏击,测到我超速13公里,经过讨价还价,以50卢布私了。
8月14日中午,我们到达了乌拉尔山的欧亚分界纪念碑前。这个场所让我大失所望,其脏乱程度不亚于垃圾场。但不管怎么说,我和我的捷达,已经踏上了欧洲的土地。
在乌法一家幼儿园的教室里休整一夜后(住宿找老乡是波兰伙计们的原则:新西伯利亚我们住在一间波兰教堂,乌法原准备住在破烂语言学校,因其装修,才辗转找到这家幼儿园),在波兰人的帮助下,我找到一间小店,给我的捷达换机油、机滤,从北京出来前我到五场坐了全面保养,带上里部分配件和机油,因此一切都是现成的,80卢布搞定。这时我决定继续和波兰人南下,去黑海之滨的索契,然后再往莫斯科。
索契的海鲜激励着我,2500公里、50个小时的驾驶,穿过广袤的俄罗斯平原、跨过伏尔加河,我们在8月17日中午,到达了索契市中心。
陷入困境
到索契后最重要的事项就是从信用卡里取钱,因为蒙古海关的关照,我身上的美元现金,不足60,人民币倒是有些,可找不到地方兑换。如果不能及时提钱,我就弹尽粮绝了。
我的信用卡是中行的长城国际卡,出发前1周我才拿到。中行北京卡处的小姐告诉我:因制卡在香港,2周后我才能得的密码——通过邮寄、寄给我指定的地址,然后由他们转告。在得到密码前,我不能在ATM提款,但是消费和银行柜台取钱是不成问题的。
不料这个不成问题成了大问题,我跑遍了索契所有的银行,无一例外地都要求密码。绝望中我赶紧买了500卢布的电话卡,给长城国际卡的在上海的海外热线打电话求助,不想一曲4个小天鹅的等待音乐,花掉了所有的钱,要知道,500卢布是我全部现金的1/4,可加油62升!
第二天、也就是礼拜六的上午,我终于接通了海外服务热线的人工服务(用我国内的手机,每分钟5美元),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1个月后我没能收到密码,不知道密码是否已经寄出。最可恨的是,他们坚持说在银行柜台没有密码可以提现。为了保证我的使用,他们会给我一个新密码——2周后寄出!!!
50美元我就得到了这样答复。无奈之下,我只好使用最后一招:向家人求助,让妹妹赶紧从Western union给我汇钱到索契。据波兰人说,15分钟汇款就能到帐,我只需要一个8位数的密码,1个小时后就能拿到钱。这项服务的收费是12-15%。
不幸的是,香港的银行礼拜六下午及周日休息,妹妹告诉我必须等到礼拜一。
我相信在莫斯科我的人民币能兑换成卢布,可到莫斯科有2500公里,光是买油少说就得2000卢布,而我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更何况还要留些钱对付警察的罚款。我曾经希望在索契找到中国人换钱,可惜徒劳无功。
波兰人对我爱莫能助,索契之后,他们要去乌克兰的克里姆和朋友汇合,经过6周的旅行,他们带的钱,也只够到克里姆的油钱了。
我这个身带“巨款”的“富裕”的旅行者,陷入了严重的财政危机。
后记:这片游记是在索契剧院的停车场写就的,坐在车里。一年只有5-6天下雨的索契今天早上下起了大雨。上午10点半,我们从宿营的——俄罗斯、格鲁吉亚交界的黑海之滨收拾起帐篷,分别行动。波兰人去了附近的一座著名山峰,我则在这里准备文章、图片,通过网吧传回北京。等会儿波兰人会来这里和我汇合,我们还有一段共同的旅程:北上到罗斯托夫,从那里,他们将继续沿黑海海岸进入乌克兰,我则向着莫斯科进发,在一个大城市停下来(如果他们有接受信用卡的饭店),等待明天妹妹的救援、或者如果运气好,我能找到地方换人民币。
前途茫茫,如这雨中的黑海的天空。希望我能顺利到达莫斯科,那里有朋友的朋友,我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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